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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皇上派了春公公给冠军侯送来二十位美人,人已经到了门外了。”使女过来传话,打断了平阳公主的思绪,她不耐烦地提起裙子,“那是冠军侯的事情,怎么不报他?”难道还是她帮他要来的?真是事越多越乱,皇上倒是极会心疼这个心肝宝贝,连女人都赏!
“春公公说,皇上要公主帮忙好好管教。”
“屁话!”平阳公主愤怒地一哼,她难道还是霍去病那小妖怪的妈?当然不敢说出来,这可算是皇帝的圣旨了。这才突然反应过来,霍去病是有妈的,早知道就不该答应卫青要霍去病住到家里来。“湘君,快去!叫管事的去詹事府青卫夫人过来。”管他什么含月、美人,都得和小妖怪一起扫地出门。
说话间,使女匆匆忙忙进来禀告,说冠军侯已经到了外面,话音没落,霍去病人已经就在门前。平阳公主的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队霍去兵那么的宽容客气,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就这样上鼻子上脸的给她嚣张起来,居然直统统地杵在那里和她要人!!
“公主,请将含月还我!”
“含月是汉人,谈不上俘虏,他们叔侄对大军有功,大将军亲自赦免了他们,含月自愿跟我,不知道和你冠军侯是什么关系,你冠军侯何说得上一个还字?”平阳公主缓缓地坐下,伸手问使女要茶,本以为霍去病多少该有些踌躇,知道些进退,没想到霍去病想也不想,“她是我心爱的女人!”
平阳公主茶杯放到嘴边突然停下,抬起眼睛上下打量起霍去病来,这就看出卫少儿的性子来,她不禁想到当年卫子夫被封为夫人的时候,卫少儿带着刚刚出生地霍去病进宫去看望,也是这么毫不含糊地便说,“妹妹嫁的好,不要忘了姐姐,我和那个常来公主府上的陈掌好,你去和皇上说!”当时没有把卫青羞到了地下去,还是自己去皇上那里做的媒。卫青老是说霍去病象自己,这明明是南辕北辙的两种性子,卫青当年能有霍去病半分的直率不知道该省了多少事情。她恶作剧似的挑起了眉,瞟着霍去病,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这话你自去和皇上和你姨母说去!”
“我见了谁都是这话!”仍旧一点梗都不打。
“心爱的女人,我看含月还是不要被你心爱倒活的长一点。”平阳公主冷冷地打趣,“你昨晚,哼,难道不是爱她?”
霍去病皱起了眉头,簌地立起,他本来就够心烦,平白跑出个公主来搅事,含月到底怎么了?难道他竟伤了她?“她到底在哪里?”
“我瞧冠军侯,外面那么多的美人,都是建章宫来的,不妨瞧瞧,说不定也能找到一个心爱的,就饶了我们含月吧。春公公,皇上都怎么说?”
“冠军侯,小的给您贺喜,皇上说,冠军侯为国忘家,不能让您孤独了,这二十个美人都是皇上让李夫人在建章宫的歌舞姬人中专门挑的,您瞧,都在廊外侯着呢!”
果然都是绝色,影影绰绰立在廊外,一个个风姿如仙,只远远瞧着就赏心悦目,李夫人是怕这些“姐妹们”有朝一日也能一歌以动帝王心吧,平阳转脸来向着霍去病,却发现霍去病仍目不转睛地瞧着她,直把她吓了一跳,却听见霍去病沉着声音说,“公主把含月还我,我极承你的情!”
平阳公主心中不由得一动,那年卫青自外面回来,自己和他说把他姐姐卫子夫送给了皇帝弟弟刘彻,卫青便是这样瞧着自己,“公主对我们卫家这样….好,我卫青极承你的情!”那时候他晓得自己的心意么?
平阳公主心中不由得一动,那年卫青自外面回来,自己和他说把他姐姐卫子夫送给了皇帝弟弟刘彻,卫青便是这样瞧着自己,“公主对我们卫家这样….好,我卫青极承你的情!”那时候他晓得自己的心意么?她不由得微微一笑,竟是狠不下心来再别扭,反正瞧含月的样子,和这个小妖怪之间倒是有的是别扭呢,含月跟了自己这些时日,乖巧伶俐是尽有的,这样有脾气倒是真没有瞧出来,自己倒不能专门帮理不帮亲呢!正要说话,却听见门官已经报过来,
“卫夫人到!“
是卫少儿来了!四十岁的人了,远看仍然如同二八妙龄的窈窕佳人,袅袅婷婷地自外面走进来,风舞杨柳一般,那二十个美人立时就比下去了。身边伴着个高个子的郎君,面目姣好如女子,随时都带着温文尔雅的笑,一见之下就如同春风扑面,说不出的风流可人,不是陈掌又是谁?后面还跟着两个挺拔少年,也都是唇红齿白,风流俊俏的美男子,是陈掌和前妻的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抱着一个粉雕玉凿般的女娃娃,是卫少儿和陈掌生的宝贝,平阳公主这样一唤,竟是全家都来了。
“你这个孩子,既然是出宫来了,却不到家里去?“卫少儿径自坐到了儿子身边,娇娇小小的女人在高大的儿子身边竟然一点也不显得气弱。
突如其来的打岔竟让霍去病有些不安,长长的浓眉已经拧成了一团。“母亲。”
“哼,倒得你娘跑来看你!”卫少儿白了他一眼,“闷罐子一样,和他爹一个样子!”
如此当着陈掌公然提起霍仲儒,让平阳公主不由得吃惊,霍去病脸上也是一动,陈掌却没有丝毫的脾气,仍旧是那么一副讨喜的文雅笑容,“看你,没见面想的慌,见了面却这样埋怨!这不,见着就是好的!去病现在是冠军侯了,不比平常了不是?”
霍去病没有理睬他,他似乎也知道霍去病不会搭话似的,径自笑着抱过女儿塞到霍去病的怀里,“家里人都想你的紧呢!”看见霍去病终于把目光转到了怀里的粉嫩娃娃身上,得意地笑迷了眼睛,“阿囡你走那时只有这么大,如今已是大娃娃了。”不易察觉地瞟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儿子,继续媚笑,“你的两个兄弟也天天等你回来,他们也想进羽林,都盼你和他们说说军中之事。”
说说军中之事?他们是詹事之子,想进羽林本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职位太低吃的苦头要多些就是了,霍去病进羽林就是郎官,莫非他们也想?不然还有什么军中之事好说?平阳公主不动声色地喝茶,竟不知道少儿那么精明爽利的一个人,当初偏非要死气白赖的嫁给这么一个人物,不过一个破落的世家子弟,先祖的威风气概是一丝也没有的,不过一副好皮囊,善于玩乐,平阳侯在的时候也不过把他当成一个玩伴,两个人有没有苟且的事情都难说的很!当初和少儿好,听说陈阿娇厌弃卫子夫,找卫青的晦气,就一连几个月不敢登门,少儿寻他,却说有什么风疾!一旦卫子夫产了龙子当夫人,马上又是另一副神气。少儿说要嫁他,二话不说就休弃了原来的妻子,等着做皇上的妻弟,好漂亮的人物!
正想着,卫少儿突然一把抱过了女儿,撇了撇嘴,“你们男人的事情为什么要问我?这样的事情我是不管的。”
平阳公主好奇地眨了眨眼,这才是她知道的那个卫少儿,只嫁陈掌这件事情糊涂些,其实是个再聪明没有的人物。
“去病啊,你不是来瞧你舅舅新得的那柄上古宝剑的?就挂在后室里,你舅舅不让人动,你自己进去看,不是说呆会外面还有事情?”平阳公主伸手向后面一指,瞧见霍去病心领神会,起身离开,不由得呵呵一笑,伸手拍拍似乎仍心有不甘的陈家兄弟。
“羽林有什么好的?现在都是皇上的亲卫,并没有上战场的机会,两位公子要想出人头地,和我说就行,卫青总不会老闲在长安。下次出征必定带上的。”眼瞧着陈掌依旧维持那笑脸倒真还不容易,两个儿子的脸上却露出些不愉来,白白两张漂亮脸蛋,骨子里却是这样昏聩无赖的本性。这样的儿子她却是生不出来的。
霍去病刚拐进小门就有一个使女迎了出来,低声说,“冠军侯,含月姐姐在这里。”把他引进了一间小室,和刚刚说话的堂厅也就一墙之隔,正中一张小榻,一个纤秀的身子背着躺在那里,霍去病心里仆仆直跳,他走近身,只见一张小小的瓜子脸半掩在被里,虽然紧闭着眼,那长长的睫毛却擒着泪,隐隐颤动。知道她不想见他,霍去病想说什么,终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呆坐在旁边,伸手去握她的手,含月轻轻一挣,见他不放手也就由他握着,那一双眼睛却始终不曾睁开。
不知道坐了多久,只听见刚刚带路进来的哪个使女悄悄进来,“冠军侯,公主叫您出去呢!”霍去病似乎没有听见,那使女乍着胆子又唤了一声,他才缓缓立起身来,眼神仍紧紧盯着榻上的人儿。那使女只能走近些,“冠军侯,奴叫果儿,晚上自会送含月姐姐到您那里去。”霍去病这才回了头,刚要走却又回身,只看见含月含在眼里的泪水已滚滚而下,忍不住低头在她颊上轻轻一吻,这才跟着果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