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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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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宁没出声,耗子倒是胆子大的上前扯她手臂贴着:“头儿,我有事和您说。”
裘宁垂下眼,红唇微张,字字清晰:“松开。”
耗子感受到寒意,抓她手臂的手即刻松开,讪笑退了几步,他还是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在老虎身上拔毛的事他可不做。
“我们去外头边上的茶楼说?”
裘宁眼色深沉,看他确实有事要说的模样,冷淡颔首,抬脚向外走。
边上的茶楼老板认得耗子,看他抢先进店,面色始先不太好看,见他逐逐走近,才僵硬的扯出个笑:“耗子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耗子在这条街出了名的霸道,虽说是赌坊里的二管家,赌坊的后台有多硬谁都不知道,每当耗子进哪家店,都不太敢得罪,不高兴也得逼着自己脸上挂上笑。
“有事儿,你这可还有包厢。”
茶楼老板迟疑了,耗子歪头,威胁似得嗯了一声。
老板点头,嘴里连连说有,忙让店里小二领他们上二楼去。
耗子对着他嗤笑了一声,脚步往旁边挪了一步,弯腰请裘宁先上:“头儿,您先请!”
裘宁从老板身上收回视线,不紧不慢抬脚,耗子跟在后面,踩踏楼梯的脚走的格外重,惹得二楼临窗坐的饮茶雅人往他们身上瞧。
小二领他们到一厢房前停脚,将门推开,待他们跨进脚,小二缓缓抬眼,上下打量着裘宁,直至半响耗子横眼看过来了,他才点头示意,不紧不慢地关上门。
耗子拉出椅子让裘宁先坐,自己坐在她对面,仔细看了杯子周围,觉得干净才提起茶壶倒茶:“昨儿个有支队伍进城了,这事儿头儿可知道?”
裘宁皱眉,又一个人给她说这事,她不知这事有何重要,至于让老鸨和耗子两人单独与她说:“老鸨同我说了。”
耗子本来是想看她迟疑的反应,谁知那老鸨先他一步告知,心里不快,嗤着音道:“那她知道的亦不全,坊里都是些什么人,都是暗阁少主身边的!谁知道的消息会比我们详细。”
听他口气,似乎还带着骄傲。
“那你再说说,看我左翼部下与少主部下谁的消息准确,不过都是同一门派,消息或多或少,都该知了。”
耗子眼里有精光闪过,将倒好的茶水放在她身前,幽幽说道:“这事可大可小,昨日知道的人少,今日大概是都传开了,昨儿个我亲自回阁里查,缙川与我东晋的首位,亦就是皇上,两人既是九系关系,所以说这两国多年不开战,亦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们皇上有十九子,五女。但缙川皇仅有一儿一女,不是他身子不行,是他专情,后宫仅缙川皇后一人。”
“因是九系,我国冠萧姓,缙川可同姓,但免得旁人闲话,早早改冠江姓,九系就有两人称王,一山不容二虎,这道理小孩都懂,何况两个帝王。”
“那时的缙川皇早在先皇下令颁他衔头之前便请旨下乡,之后改名换姓,在缙川打出一片天下,先皇崩了,传位给现在的东晋皇,两个九系兄弟再见时,是在缙川生日宴上。”
耗子停了一下,见裘宁眯眼,才抬高端茶杯的手:“喝喝水,渴。”
她不语,端起身前那杯茶水抿了一口,还没吞进肚里,便将茶杯放下,紧着眉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看向下面的街道。
耗子猛饮了几杯茶,瞥见茶水还有一盘黄豆,手抓了一大把往嘴里送,瞧裘宁俯视楼下,亦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撇撇嘴继续说
“两兄弟暗里相认,在众人面前故作谊邦,至今无人知晓他二人真实关系,如今缙川皇派他的儿女来东晋,最大的目的,是缙川公主即将及笄,她瞧不上缙川那些歪瓜裂枣的侯公子弟,特意过我们这来瞧瞧。”
“头儿你别忘了,九系亦能同婚的,如今东晋与缙川公主年龄相匹的,亦就是你的夫君和你的皇叔十九王,当今十九爷谁不知道,那是一个放荡顽固,不用想,就是冲你的夫君殿下来的!”
裘宁还是没说话,耗子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起身便站到她旁边,瞧她目光定在一家当铺牌匾上,便知她思绪压根不在这儿,不由叹了一口气。
先不说他怎么知道这么多,有少主在后边做后盾,他想不知道也难,少主让他这么费口舌的去说,到头来,这女人还是没听进去。
想他耗子也是有脾气的,但这脾气又不敢直直发出来,心里暗做斗争,轻声唤道:“头儿~”
裘宁眉尾微动,感觉身旁有人在耳边轻轻叫着她,瞬间收回心思,斥道:“退后。”
耗子嘴角张张合合,想他飞着唾沫说了一大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被斥,心里更不是滋味,听她的话往后退了几步,没再说话了。
裘宁抬手揉着眉间,将木窗给关上:“方才在想别的事,你说了些什么。”
耗子抿紧嘴,没吱声。
她不喜欢说话,如今耗子也闭嘴不言,屋里气氛一下降到了低温。
耗子最先沉不住气,每看裘宁的时候都是略过去,齿牙咬着唇皮,低声道:“我之前说,缙川公主到了及笄的年龄,这次来是带有目的。”
“难不成你说这些就没有目的?”
一语道破他所想的。
耗子撅着嘴角:“耗子这是在为您着想,您不是一直都不喜三妻四妾的男人,缙川公主如今最有可能进长孙府做侧妃,十九王爷那人不靠谱。”
“知道了。”
耗子见她应答,可别说心里多高兴,走到她旁边坐下,主动给她揉着肩膀:“头儿近儿个有见着少主?”
裘宁唇角微勾:“你想他?”
“这话您在我跟前说可以,可别在少主面前说,若他认为我想他,指不定把我派回阁里去盯着他那些‘神物’,何况昨日才回阁里见着了。”
“也是,若不是谁人指使,你又怎会突然与我说缙川公主的事儿?”
耗子哑口,认真给她揉起肩来,好一会儿,才笑道:“头儿这是第一次来茶楼罢?”
裘宁不答,他说的不错,从她穿越过来,不是暗阁就是青楼,不是长孙府便是赌坊,四个地方来回折腾,哪有时间像这样偷闲。
细手敲打在桌面上,问耗子:“你府里有几个妾侍了?”
他为她揉肩的动作一顿,似乎不太好意思开口,直至裘宁看了过来,才摸着后脑道:“三个了。”
“可是觉得没过瘾?”
“自然。”耗子脱口而出,看她面上带些讽意,恼的嘶了一声,肩也不给她揉了,直直坐在她旁边:“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头儿你也别来嘲讽我。”
裘宁垂下眼睫,不再做声。
出了茶楼,裘宁只想一个人逛逛,但耗子以她不知路的原由跟着她,对坊外站着的弟兄吩咐了几句,便快速走到她跟前,头儿好不容易这么闲着,怎么说他亦要缠着她绕一圈。
“头儿什么时候来了?”
“莫不是刚刚那女子罢?再不然,就是从小门进的。”
耗子还没走远便听他们叽喳着猜测,做势冲过去,眼瞪他们:“都闲着是吧!”
那些人还想说,听耗子这声斥骂,吓得身子立马端正了,直至没听到他的声音,才侧眼瞧看过去。
之后耗子看她目光落在哪处,嘴就解释在哪,譬如她看客栈,他就说店里的特色菜,还说里头的掌柜认识他,每次他去都给折头。
裘宁看他说话神情,便知他是打心眼儿里骄傲了,认为是卖他面子,而不是怕他这个人,暗下觉得好笑,缓缓摇头便移开了目光。
她看裁缝店他就说什么布料好,瞥过胭脂店时也被他瞄着了,硬扯着她进店里看,还让店里老鸨筛几种好用的出来,嘴里碎念
“平时不看您打扮,如今好不容易偷闲,买这些回去试试,也让秦公子亮亮眼。”一边说一边胡乱点着那些胭脂水粉
裘宁拍开他挥动的手,清淡道:“你的银两没用处?”
耗子始先还不知道她问这个话做什么,回神过来忙将兜里银两捂紧了,干干笑着:“头儿真爱说笑,每月几两银子怎么会没处花……”
“要是没处花,最好储在我这儿,我替你存着。”
好笑!银子要是进了这主儿兜里,还有可能出来么,就似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耗子紧张摇头,暗下将银两往里塞,脚步离裘宁远了几步,抬眼打量似得扫着这店里:“感觉不似方才进来看的那般好了,其实头儿,你打不打扮都一样,都那么妖媚好看。”
“走走走,我们去别家店看看。”说着就要拉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