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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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乾不以为意，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少主还没有想做又做不到的事。”
林胥不再多说，走至他右下边的空座，拂开衣尾，正身坐下。
秦乾橫眼过去，用力拉着裘宁重新坐下，朗声道：“今日仅一事要说，本少主要娶少夫人。”
堂内无一人喧哗，亦不见有谁交头接耳，秦乾满意点头，继续道：“至于这少夫人嘛，众卒皆心知肚明。”
林胥垂眸，手下的右卒忙为他倒满了酒。
“可是近初老主送来的美人？”
秦乾掀动眼皮，道：“那些俗人怎能担得起少夫人这称谓。”
林胥手端酒杯，上前一举，以示请礼：“不会是，左大人？”
秦乾眸中闪过精光，面部笑意自然，暗下碰了碰裘宁，见她僵硬着不动，登时来了火气，动作快过意识，裘宁的面具立即落下。
这回众人皆瞧的仔细，林胥视线凝在她面上，站起身道：“在众人跟前落下面具，身为左翼，乃失身份。”
裘宁咬紧牙关，侧头睨着秦乾，后者却是撇嘴，眼神无奈。她气笑，迅速抢过他手上的面具，边带面具边向下走去。
秦乾见此不再拦，身子歪在旁边，视线幽幽的落在裘宁身上：“本少主都没带什劳子面具，你带着只显神秘，如今皆被他人看去了，也就别带了。”
裘宁挑眉，视线在堂厅内转悠，终是在林胥的面具上停滞：“右大人，是否该像方才说的，摘下面具让本大人瞧个明白？”
林胥半响不吭声，沉思道：“林某的话仅限方才，再者，左大人亦不是单独褪下给本大人瞧着明白，这是少主赏给众人的，算不得。”
裘宁还未再说上一句，便见堂厅正座的秦乾撑着双手站直，正着口气：“他褪下面具，岂不乱了分寸！”
“……”
裘宁眼皮微跳：“少主方才还褪了本大人的面具。”
秦乾余光注意着林胥，冷哼了两声：“他和你能比么。”
裘宁只觉这话好笑，唇角上扬了半个角度，想笑却又不能笑出声，只能紧抿嘴。
林胥额角一跳，也不做声，垂下眼睫看着酒杯，酒中倒映的只是他皮上的一张面具，酒水微漾，连眉眼也瞧不出。
秦乾像是揣着心思让林胥难堪，见他无动于衷，笑了一声：“听说半月前不久，右翼被他人踩着机会偷袭了？”
林胥抬眼：“是。”
“你亦太不小心了点，南城多重阁门，皆等着看暗阁笑话。”
林胥僵了脸色，低下头应着：“属下日后定当多加注意。”
秦乾俏着尾梢，合掌响拍了两下，美食一一上桌，他笑看堂内，将桌前的虾仁推了推，身后探卒懂得其中意味，端过放至裘宁桌前。
裘宁抬眸盯着秦乾。
秦乾张口笑：“本少主不爱吃，你吃了罢。”
裘宁眉眼微动，嘴唇张了又合，道：“属下不爱吃。”
秦乾闻言起身，踱至裘宁桌旁，还未吩咐就有探卒快速安了位置。
裘宁干眼看着不说半语，倒是对面坐着的林胥皱起眉头：“少主，你的位置在上座，与下属同齐，倒显屈尊了。”
“要你管！”
“……”他是管不着。
裘宁皱眉，不着痕迹的向旁边移了一点，拿起筷子夹鱼眼，刚夹稳便有一只碗伸了过来，手顿住，不管他便夹到自己碗里。
秦乾瞪眼，将碗摔在桌面上，造成的声响令旁人看了过来。
裘宁不看周围半眼，吞了鱼眼方抬眼：“怎么了。”
秦乾板着脸，靠在背椅上，冷的目光盯着对面的林胥身上。
林胥对上他的冷眸：“属下这有鱼眼。”
秦乾眯眸，唇半微半启：“老主升你为右翼，目的为何？”
林胥笑答：“辅佐少主。”
“是不是本少主说一事你就得做成？”
“自然。”
秦乾眼珠在眶内转着，那副模样似在思考林胥这话的可信度。
半响，他道：“让萧楚休了裘三，或是动用暗阁之力杀了萧楚。”
林胥手一顿：“少主这般想要他的命？”
秦乾晗首，见裘宁顾自吃着东西毫不理会他，当众掐上她的腰，却惹来她凌厉一瞪。他扬眉，问：“杀了萧楚，如何？”
“不如何，只可怜裘三，新婚便成寡妇。”
秦乾被她这话逗乐，趁机将脑袋搁在她腿上，视线裸露的盯着裘宁面具看，口气带叹：“成了寡妇可再嫁。”
“三年守白。”
林胥的位置离二人不远，听到他们的对话登时皱起眉头：“少主识得当今长孙？”
秦乾三指叠成，重重的打了个响指：“你说呢。”
林胥轻笑：“想是识的，不过，少主夫人可要老主出关再做定夺？”
“谁要那老头子定夺，你难不成没见着他送来的美人？”
“见过一二。”
“丑之又丑，本少主喜欢这样的。”
话落，只见秦乾坐直身，在裘宁再次不注意的情况下取下她的面具，二话不说亲了上去。
林胥面色一僵。
裘宁咬紧牙关，扫见座下几人皆看了呆怔，使劲推开他，反射性的挥掌上面。
秦乾不想她会对自己扇耳光，怔了半刻，至脸上火辣起来他方眯起眼，长指覆上那被打的地方，安静等了半响也不见裘宁说上一句，蓦然起身，冷着脸向外走去。
林胥见秦乾走远，转眼过来还不见裘宁带上面具，嘲弄的勾起嘴角，顺而起身。
“本大人先行告辞。”
裘宁站起身，看了堂厅所有的探卒一眼，吩咐道她正下座的探卒：“翼部右起三间，推门便可见一人，装成礼送给右翼。”
语毕，众人只见身影一闪，再看人却不见。
秦乾身周泛着冷气息，回少堂还没落定脚便有人急忙赶来。
“左大人出了暗阁，右大人则回了右堂。”
秦乾双手紧握，怒极反笑：“死女人！给本少主的脸面伤成这般还无济于事的出阁，很好！”
探卒闻言垂下眼睫，脚步悄悄退了几退。
秦乾看了他们一眼，沉脸怒道：“都给本少主滚出去！”
探卒暗下惊心，伺候了少主许年之久，如今这般动气的怒吼极是少见，想着不宜久待，极快的退出了房。
秦乾冷然侧过身，看见桌面上屹着的茶杯，猛地冲过去全部推开，瓷碎声在室内响的格外清晰。
林胥推门动作一顿：“少主这般动气，伤的可是你自个儿的身子。”
秦乾用力拂袖，幽然转身：“谁准你进来，滚出去！”
林胥淡笑，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大步跨了进去：“师傅还不知道你封那宁儿为左翼，若我去参一轴，师傅恐及能立即出关。”
秦乾嗤笑，从他面上移开视线，似是多瞧一眼都会污了他的眼。
“少主你脸上的五指痕……”
“你得意了？”
林胥摇头，伸手揭下面具：“师弟既不知师兄喜裘三，现今怕是怎的也不成了，萧楚不可能休妻。”
秦乾盯了他半响，而林胥毫不避讳的对上。
秦乾鼻翼饱和，唇轻咬便呈殷红，眼睛生得女子丹凤，扬眉尾至发鬓，样貌属南城少有之精致。
林胥双眸黑沉深邃，鼻子挺翼，唇瓣薄而自抿，唇角的笑不显猖狂，让人错觉此人易亲易近，面貌着实绝伦。
两个上等美男相峙，眼神交战。
“萧楚，她是我的！”秦乾道。
林胥挑眉：“昨日我们洞房已入。”
秦乾怒红了眼，成拳挥向林胥，后者却是避开再闪，不出手一分。
裘宁脚止卿相楼，老鸨见着她登时亮了眼，推着一名女子上前：“这公子真真俊，卿灵，伺候去。”
卿灵小心抬眼，看了眼裘宁便快速低头，红着脸紧绞帕，见老鸨一直盯着这位公子有些愣青，轻轻扯着她袖子，娇嗔叫道：“妈妈！”
老鸨转过眼来，见卿灵如此顿觉好笑，把她推前挥了挥手：“磨叽什么，快去。”
裘宁看着卿灵，没多时便撇开了眼：“无卿艺灵巧，你且下去，本公子自己寻着房间。”
卿灵面色一会红一会白，看裘宁装扮似贵家公子，亦仅敢咬唇，二话不说便退到老鸨身后。
老鸨眼神怪异起来，见她抬脚进青楼大门，没对她说上半句，暗自思衬了一会，到底没去拦她。
将至二日一时，老鸨将青楼大门关上，赶着各位女子前去歇息，主动上楼敲响裘宁所在的房间：“公子？”
房内无半点响应，老鸨正打算下手敲第二声门时，脑中快速闪过思绪，动作僵住，蜷回手离开。
翌日，各姑娘们上了粉装，老鸨将其散开，独自走到裘宁门前，敲了门亦无回应，往里推却被门拴给牢牢制紧，皱眉扯下别簪，长端挑向里内，门拴一挪，房门顿开。
老鸨进屋，不见床边一人，处在原地想了又想，拂动手中的巾帕，随即关门离开。
丁氏赌坊大门敞着，才刚见日头，赌坊内却是一片哄闹，有早早赶来的也有连夜侯此围赌的。
江砷扫了坊内一眼，向耗子招手，而后者像是未曾看到般，冷嗤了一声，不屑的撇开眼。
江砷笑而不语，抬脚走至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儿我瞧着，你去歇息。”
耗子躲开，冷冷道：“老大刚回来你就催我去歇息，往常不见你这般好，安的什么心别以为其他人不知道！”
江砷手僵在半空中：“想我江砷在众人心底仅是无谋不求的？”
耗子哼笑，余光扫见一抹红影，冷脸快速变幻，面带笑意转身：“老大，你怎亲自上前来了。”
江砷看向裘宁，似嘲非嘲：“可是哪儿出了问题？”
裘宁不与理会这话，对耗子挑眉：“听说你在欺负人，谁？”
耗子沉默了一会，对上她的杏眼，恍然摇头，开口便吃味：“江公子是您捡回来的，耗子哪敢欺负他啊，再说，他这么得人心！”
最后一句说极其尖锐，其中包含的真意或讽意各占偏差。
裘宁低眼看地，眉间紧皱：“耗子你是秦乾送来的，谅你忠诚我亦不曾赶你离开，他不让我接近过多男子，你最近这般是不是也过分了点？”
耗子视线略过江砷：“老大若因一个外人趋我走，不说耗子一人，这坊内谁不心寒！”
裘宁面色淡然，见他身后杵着一帮弟兄，个个面部冷硬，确是坊内得力之人，抚向眉间，低道：“江砷虽是我从外边带来的，但亦不是吃白食，账本许多事皆是他一个人做，想必这点无人不服。”
江砷抬眼瞧着裘宁，心下狂跳，不禁弯眼笑了，恍惚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见耗子瞪眼过来，忙抬脚向别处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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