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无鬼时代（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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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到阖，会议室的门又一次轻轻发出了“砰”的一声。
门外其实一直是有负责安保和护卫工作的式神存在的，只不过充当保镖的这些式神早已不再是月子曾经手工制的限量版、高度自主、甚至拥有“个体情绪”这种极度拟人化特征、靠月子那变异了的青色妖血作为可再生无污染清洁能源提供动力的六位古木高级式神了。
取而代之的，则已都是些能够小批量组装生产的构装人偶，它们内部有机扩齿轮传导丝、外部则用如今能找到最接近人类肌肤触感的工业硅胶皮来覆盖质量轻盈但硬度高的木壳。
因为时间有限只改造了一个小小如电池槽的装置来替代拧机械钥匙来启动构装人偶的功能，类似传统发条八音盒的驱动装置后来被电池驱动所取代，只需要装入一小块青色的血晶作为“生物电池”就能维持一具人偶至少半年的普通日常活动（PS:战斗消耗度尚未来得及测试）。
除了被分配给上弦鬼寄宿灵魂所用的新型式神之外，余下的皆由对妖王大人忠心耿耿的人类亡灵残念们充当智能核心来驶驭。
只不过这些不完整的亡灵残念目前还很虚弱，只能对一些简单的霓虹语命令做出反应，那些需要动脑子思考的复杂工作它们暂且还无法胜任。
如今这世上对灵魂最有研究和发言权的千年女妖有用死魂温养它们的打算，也就是出资建立数座私人医院和养老机构用来搜集死魂离开现世进入常世的过程中部分残留的灵，碾碎了变成一种十分接近月华力量的纯能量体去滋养那些旧部的残念。
乍一听闻，是不是很有一种数年后即将发生在某意志某西斯的集中营内、把犹大后裔们当生物材料批量炼成肥皂的既视感？
谁叫月子这个女妖怪大部分的妖术能力、本就都是集中针对灵魂起作用的——她那些看似是在操控低智动物和无生命体式神能力的本质、其实都是在干扰生物的灵魂或者逐渐赋予塑造它们灵魂的过程；以前的月子对此没怎么使用过是因为没需求，现在有需求了当然就要往这方面搞拓展和研发了。
某混乱中立乐子人做事的基本逻辑就是“没有被抓住的犯罪就是无罪，没有被继国缘壹直言反对的那就不是坏事儿”。
何况建医院顺便还能解决今后读完大学的无惨大人的“赎罪”问题。
月子可是还记得当初继国缘壹说过要让某鬼去治病救人以此来赎罪的话呢，且某鬼自己都没有反对（当时没有，后来也没有）。
既然当事者都毫无异义地接受了“友好建议”，那她当然要全力支持能帮助他们俩最终达成和解的事业啦~建好医院直接让院长大人走马上任，岂不是完美？！
鬼舞辻无惨（猫猫弓背）：哈？没有反对？那是我不想反对吗？那是我不敢反对（一脸的怒目而视+咬牙切齿）！还有别跟我提什么“和解”，别说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都不可能同那怪物和解！
为了减少他们冷战的频次，就让鬼舞辻无惨多去做些治病救人的积德事、努力刷一刷在神之子那里的好感度，而那些注定救不活的寿尽之人的死魂、就近成为妖王大人能免费取用的生物资源即可。
有生就有死，不同地区不同文化不同国家不同语言的叫法不同，但实际情况却是这颗星球到处都有着类似“常世”的异空间；相比有些动物是看得见且会本能畏惧那股力量的，绝大多数活人的肉眼却更多贴近现世以至于他们通常都不得见这世界的真容。
不大不小的临时会议厅里仅剩的与会者此刻还有两名，也是关系最尴尬的俩人——前夫的亲信秘书长是我现任的哥哥，呵呵哒o(*￣︶￣*)o
“严胜阁下（dono），无论您有什么对未来生活的诉求、都可以直接向我提出来哦，在下一定会排除万难，优先为您安排的~”就差搓着苍蝇小手手、摆出一脸胁肩谄笑的商人之姿的月子一改之前对其他上弦下弦的高冷态度，在她的大伯哥面前现场表演了个川剧变脸。
然而面对她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曾经的黑死牟、也就是继国严胜，对此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抬、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赏给明里暗里绝对是在讨好他的弟媳。
妖王大人：讨好怎么了？讨好有罪吗？！我讨好自家大伯哥有什么好丢人的啊！万一以后哪天我东窗事发（譬如被缘壹发现了一些自己干坏事的事实）了的时候，我还指望他能帮我说些软话救我狗命呢！什么？你们问我能不能从此“改邪归正”，我呸啊！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话听说过没有！？科学的道路上总是免不了需要牺牲的这话听说过没有！？别用你们那只会在纸面和口头上对陌生人同情心泛滥的圣母情怀来阻扰世界的进步啊！
眼睑低垂、眼神主要徘徊在月子脚边地毯花纹上左右逡巡的继国严胜微微侧脸，大量的头发瞬间成为了遮掩他僵硬神色的最佳帷幕，“只要别让我成天看到继国缘壹，让我……干什么都行；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能担任无惨大人的副官。”
“呃(⊙o⊙)”没料到自家大伯哥对老上司居然如此念念不忘忠心不二的妖王大人闻言霎时有些卡壳，但下一秒她就一个激灵恢复了淡定，“好的好的，一会我去问问他，看看他是个什么想法吧。”
嗯对，鬼舞辻无惨和继国缘壹都没有来到这个会议厅，前者是他自己不想来（觉得没面子），后者是月子没让他来（阵营问题）。
他们一个在船舷一侧的内甲板咖啡馆里悠闲看书喝早茶（Moring Tea，不是广式早茶），另一个则在自己的房间里听广播磁带认认真真地翻书学着英语。
和煦的海风透过玻璃窗将刺鼻的海腥味一起带进了邮轮船舱内，咖啡馆里人不多，霓虹人和西人的比例大约在七比三。
这些人里基本不存在工薪阶级的普通民众，最次也是大型株式会社的外派管理中层或者高级技术员，所以大家都穿着得体、多数都面带微笑在与熟人闲聊。
在如此一个窗外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短短两小时之内，我们愚蠢但外表实在美丽的无惨老板就已经面带微笑、礼貌回绝了前前后后至少有五个人的搭讪。
毕竟他那头银白色的小卷毛、如今可是配了个18世纪欧洲贵族少爷们最爱的黑绸蝴蝶结后扎小马尾，这欧式古典发型同样能把他那张可男可女的漂亮脸蛋衬得无比金贵、对不论是东洋还是西方的男女老少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咱就说若是没有一张绝世好皮，怎么能担任得好一个小岛国千年来隐藏在黑暗中的最大反派头目的重任呢doge。
不出意外，能让无惨少爷放下手中的书本好好抬眼瞧、甚至挪一挪尊臀让出更多空间来坐下的，也只有他的前妻啦；当然、他是不会承认他们已经离婚了的——毕竟平安贵族们可没有啥事实离婚的概念，只要彼此还活着、顶多也只有夫妻分居、然后老婆或偷偷或正大光明养小白脸这种“小事”。
精神胜利法这个东西呢，怎么说对战败方来说那都是个好东西呀，至少能维持精神状态的坚实稳定嘛。
“久等了呀，这儿有什么好吃的呀？我快饿死了唉~”一屁股坐下来的月子把胳膊搭在无惨少爷的肩头，以一幅“咱哥俩好”的亲昵姿态贴了上去。
没办法，乐子人始终是乐子人，实在是喜欢看自家老情人被她气得七窍生烟眉头紧蹙、却又拿她没辙的羞恼亚子。
“吃你的吧，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吗？”好在经过大半年时间的明争暗斗，鬼舞辻少爷如今已经很了解妖王大人的口味了，早帮她点好了七八份不重样的牛排羊排和甜点。
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啜了一口加奶不加糖的黑咖啡，把手里的杯子放回杯碟里的鬼舞辻少爷微微仰头、甫一张嘴就说出了一股带着浓浓骑脸酸味的话：“所以，我的十二鬼月们对他们的新主子光速滑跪俯首叩拜了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少爷刚刚喝的是一大口鲜榨柠檬汁呢。
“哎呀呀，别这么尖酸嘛~这种事~”她故意顿了顿，“你又不是没有预想过现在的状况，”伶牙俐齿惯了的妖王大人毫不客气地嘲笑了屑少这种酸但客观的描述，“比起那些，对于黑死牟想继续担任你的左膀右臂这个诉求，你怎么看？”
“武士需要侍奉主君才是武士，我理解黑死牟的执著；我的答案是‘可矣’，在我上大学的期间就让他来做我的保镖好了。”说白了就是长随（种花家叫法）吧。
“唉？保镖？你居然还需要那种东西吗？”听说前鬼王大人居然需要保镖，妖王大人都震惊了，“你不是恢复到死前实力的五成了吗？还需要黑死牟（这个名字维持了霓虹语原发音）的护卫吗？”
为了防止隔墙有耳，月子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突然切换成了宋代官话、一门足以完全加密他们之间的对话、此世仅有两个人形智慧生命还能说出原版地道口音的失传古语。
闻言怔愣了足足三秒的无惨少爷开启了头脑风暴。
他那玫红色美丽眸子里望向月子的放空眼神一时间显得尤为清澈、似是证明了他的脑细胞内正有着载入图标在不断顺时针方向闪烁，努力回忆一门几百年前仅使用了区区十来年的语言。
好在种花家的古语与霓虹语的根脚还是很接近的，于是他这才又花了一分钟才重新成功加载上了这套加密度极高的古语。
“哪怕我确实恢复到了先前的五成实力左右，但这五成实力在白天依然受到严重的使用限制，更何况我还有五成的人类细胞在身，可不想试试被人类小型热武器枪械击中的后果；黑死牟之前不是拒绝使用他那个怪物弟弟的细胞来恢复身体吗？他如今的金木之躯总比我的血肉之躯耐打吧！”
“万一被枪击了我虽然不一定会死，但肯定会很疼的吧！”攥着手里的英文报纸、鬼舞辻无惨毫无负担地总结说，该说不愧是热血少年漫中罕见的怕死老板吗？
这熟悉的亲切感，月子对无惨少爷这番屑但客观实用的论点表示理解，毕竟她自己也曾因为缺乏安全感而给自己“制造”了那么多式神保镖，让他们服役了长达九百年之久且永不可能给他们办理退休的。
作者有话说
第250章 无鬼时代（三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