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无鬼时代（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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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上弦之壹的血液样本在月子手里的库存，那可是压根儿一滴都没有的。
按照妖王大人的原话来说，那就是：“那人（丫子）的血鬼术真是一点特色都没有，换言之就是半点收藏价值都无啊，据我数百年来的观察总结，好像绝大多数会呼吸法的剑士所变成的鬼都是那么无趣，在想象力和创造力方面毫无追求，就好似这个世界最非凡最强大的人类可以掌握的超凡力量就非呼吸法莫属了，这种浅薄的认知可能大大阻塞了他们继续妄想的上升空间吧，反正就完全不如那些人类时期经历各异的鬼所发展出来的血鬼术值得期待，多少还有点开盲盒的乐趣。”
所以在黑死牟还是一团只能附身在小木偶上的灵体状态时，继国缘壹就罕见主动表达出了自愿为他哥重塑血肉之躯提供基因蓝本、无论多少都甘之若饴的自告奋勇态度。
毕竟他们本就是同卵同胞的双生子，从近代已知的人类遗传学层面而言，他们之间的同步率（EVA概念乱入）理论上甚至还高过亲子关系的配型率。
只是继国严胜对于接受弟弟的馈赠这种事充满了强烈的心理抵触情绪，让他几乎算得上是以咬牙切齿的态度强硬地拒绝了这项提议。
而他的原话则是：“哪怕是灵魂只能永远寄存在这具金木傀儡里，我也再不想欠下他更多。”
在继国严胜的概念里，如果传授和修习剑技这种事、那还可以说是从缘壹处学会了就能化作自己的力量；但若是接受来自弟弟的血肉细胞重塑身体，那是不是意味着弟弟以后就是他爹了？！并且这种接受施舍的感觉，也实在是过于沉重地打击他那颗充满强烈自尊的玻璃心了。
思想传统且十分保守的黑死牟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伦理改变，哪怕是让他挫骨扬灰重新死一回都绝不接受啊啊啊啊（内心是蒙克名画呐喊尖叫颜）！！！
于是继国严胜就因此成为了继童磨之后、又一个对金木之躯毫无怨言甚至甘之若饴的上弦；他甚至还有闲暇在那些无需睡眠但又无事可做的时间里、亲手持利器对这具身体进行过一些切割实验比对，发现这具金骨包木身体的机体强度和韧性都十分惊人、布满木质纹理的“肌肉”甚至也和人类的血肉一般拥有缓慢自我再生的能力，比起鬼的身体来说也可算作是各有利弊吧。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目前这具暂居之体的假发套头发来源其实就是他弟贡献的……
还有一个令黑死牟不太习惯的点、那就是金木制成的傀儡之躯无法使用呼吸法。
对于这一点，月子也没有太好的应对法子；在提升血肉成圣这棵科技树方面，她属实是拍马也赶不上那帮吃人恶鬼的呀，只能是先天不足靠后天努力弥补的追赶了。
出于无奈，妖王大人也只好先画个大饼安抚住自家的大舅哥：“……你给我点时间，”她指腹抵着眉心说，“等将来我们到了新驻地，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恢复呼吸法的使用的。”
虽然月子其实更想对黑死牟比个中指说：“老娘我又不是你许愿池里的王八！”，但由于她本身意外加入到了原本【鬼王—克→黑死牟—克→缘壹—克→鬼王】的三角循环，构建了新的【女妖—克→鬼王—克→黑死牟—克→缘壹—克→女妖】这一循环，于是黑死牟也就在实质上成为了坐妖王大人头上的太上皇、是她无法直接动用武力制裁或发动撒娇反制的对象。
最终月子也只能捏着鼻子应下了这位“太上皇”所发布的无限期支线任务。
怂就怂呗，低调的妖王大人表示自己在人类社会苟了千年，这点小怂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慌、EASY。
整个就餐的过程中，月子虽然没再多说什么，但她的手其实也一直很不老实，时不时就要在桌面下刺挠搔弄一下坐在身旁的鬼舞辻无惨。
原因无它，就是人类食物的吃下去除了满足口感和增加未来可转换的质量外，蕴含的超凡能量可说是几近于无，对如今的妖王大人这个能量消耗巨大的孕妇来说那就是塞牙缝儿用的——真正的能量摄取大头还是要靠……咳咳，某位最擅长产出生命能量的狗大户来提供的。
被刺大腿外侧和搔腰眼儿搞得没法专心看报纸的无惨少爷哪会不明白月子的饥渴，但他内心也是充满了矛盾的啊：任谁把那种原本是用于缓解压力和增进情感（虽然这个功效对前鬼王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的快乐事变成一项每天都要打卡完成的任务，都会不由自主产生一些犹豫和动摇的吧？
尤其是当他发现这日常任务即使天天刷、刷了好几个月，也没法帮他在老婆那里把好感度刷高到超越某怪物的时候……那可真是把原本头发都有些恢复成银灰色趋势的无惨少爷愁得二度白了头啊……
愁归愁，可他还不能拒绝——谁让那些该死的液体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呢！
哦他是说血、是血、绝不是别的什么可疑液体呢咳咳咳；虽然不少都最终会“反哺”回去，但自己喝得越多总能截留越多、努力修复损伤、增速恢复实力啊不是吗？
唉，又是一个荒废的下午啊……
被吃饱喝足了人类普通食物后还不够、准备继续吃下一餐的老婆拽着手拉回房的屑大少爷无语望天，这个生活节奏他熟啊：宋国的隔日休制度嘛；然后这种事还特别消耗体力，事后不睡到晚餐时间他估计也爬起不来，那可不就是一下午都荒废掉了嘛~
女人果然才是最影响男人进步速度的万恶之源啊！
忽然，走在前头的月子又说话了：“话说，你的血现在还能制造鬼吗？”
这个敏感的问题让鬼舞辻无惨一下子就警铃大作了起来，“你想干什么？”他冷声问道。
【制造鬼=制造那些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多过好处的废物=到处树敌=容易给自己招灾惹祸作死】这条逻辑线一旦成立并且实现过，无惨少爷就开始了本能地对此感到抵触和警觉。
“我在想，你的血是否可以通过编辑更多的限制来更好地掌控你的下属，譬如说……”走在前头的月子回过头，竖起了一根食指道：“让那些被转化成鬼的人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获得鬼的力量，时间过后还会恢复成普通的凡人？”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你不是被注射过能把鬼恢复成人类的药剂吗？你的血细胞应该记忆过那种药的效果吧？能把它们的效果在一定时间后逐步还原并释放出来吗？比如说被感染后的一个月？”
在光线相对昏暗的船舱过道里，妖王大人那对荧蓝色的眸子在她说话的同时也闪烁着妖异的光泽。
从月子的眼睛里，前鬼王看到了一种名为“算计”的狡诈，但他思索了片刻、微微眯眼答道：“你是知道我的确可以遥控别的鬼远程自爆，那种事的底层逻辑是命令离体的血细胞疯狂吞噬宿主从而达到令个体消亡的结果；但你说的那种‘退化’无法实现，我的每一个细胞都会本能地对抗任何会让我有死亡可能性的外物和外因。”
说到这里，他还停顿了一下、特别强调道：“我的细胞是绝不会释放任何一种会让我退化成寿命短暂的凡人的化合物，那会动摇鬼永生的根基！”
“嗯……”脑袋里盘算着如何把鬼舞辻无惨的血商品化，变成某种可以持续向旅居国的本土富豪们兜售的天价稀缺延年益寿或者治疗绝症药物的月子顿时沉默，毕竟她想要的可是源源不断的抢购订单而非一次性的终生交易。
算了，还是先卖她自己的血制品：某种蓝色小药丸来获取尽可能多的现金吧。
等到那些订购的普鲁士工业化流水线机器到位后，让式神们再手工做一些细节方面小小的修改以适应生产需求，曾经她那些小作坊手搓的少量风靡游廓见世的助兴产品、就可以实现产量大提升再加价卖给那些有需要的西洋人客户们了。
没办法，虽然月子手里的光是金锭金条金元宝、各国各时代金币、再加金银器皿饰品等零零总总加起来已过千吨之巨，但这也是她千年来“省吃俭用”的积累，你叫她乖乖拿出真金白银去兑换那些花花绿绿的纸，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你就是叫吝啬的妖王大人亲子下场、捋袖子捋裙边开手工作坊绘印假米钞都比这来得可能性高！毕竟1930年代的货币尚且不具备多少高门槛非民用的防伪黑科技含量。
“你又在打什么妖主意了？”关上门，就一下把月子拽进怀里锁起来，利用身高优势打算逼问、啊不，是探探口风、探探口风的鬼舞辻无惨用一种抹了蜜般甜到发腻的声音问道。
带着些许美丽银灰金属光泽的卷发扫到了月子的鼻尖，靠近的热量和香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商品化啊，商品化你应该能明白吧？既然我的血都能添加各种天然草本化合物搓成逍遥丸在游廓大行其道，凭什么你的血不行？要是能把它们做成短期的超凡体验卡卖给那些土豪们，能帮我打通多少在生意上的关节和人脉啊……”
超凡体验卡，这其实和贩读也没什么区别了，本质都是带有成瘾性的，唯一的区别也只在于一个是生理性成瘾而另一个可能是精神方面的成瘾。
试想这世间凡人有多少是能在体验过那种刺激的力量之后还愿甘于平凡的？？并且体验卡的效果若是能达到事后完全无残留毒副作用的话，相信其被人追捧的程度还能更上一层楼。
超级大奸商月子的本意是将无惨的血经过一系列的稀释和弱化甚至是特别限制处理后、包装成来源于西方文化传说中的神秘生物吸血鬼地下王国的血液制品，至于那个缺少青色彼岸花中和就无法彻底回避掉的“被阳光晒到就会死”的致命基因缺陷，也刚好可以用吸血鬼被阳光晒了也会化成灰灰这一特性来作出完美掩饰。
只是她把自己的想法稍微透露了一点给屑大少后，就迎来了一场惨烈的打击报复；非要细说一下的话，那就是一场彼此之间互相腰酸【填空】疼的打击报复，堪比后世的俄乌互殴。
心里憋闷的鬼舞辻无惨当然不会和月子说实话，因为他心里那真叫一个越听越来气啊！
什么叫商品化贩售？！眼前这女人居然敢盘算着拿他宝贵的原初鬼血去卖钱！这对按当今霓虹的叫法也是贵为华族的鬼舞辻少爷来说简直是、简直是太丢人现眼了！
虽说月子向来爱钻钱眼子这事儿他是知道的，但这也太叫鬼难以接受了！贵为供应方的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直到气喘吁吁的女妖拿出一个非常有诚意的定价和分成比例之后……这场意气之争就重归宁静和睦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1章 无鬼时代（三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