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花》沉默

4、第四章

　　一大早小西醒来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恰好梨花今天早上也过来了。梨花约小西一起到镇上去买些丝线。到镇上的路要穿过一片小树林。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梨花突然张着嘴，用手指着前方呆住，发不出声音。小西顺着一看，居然是一条从来没有见过的蛇，村子里最多就见过水蛇，可是这一条蛇身颜色鲜艳，嘶嘶的吐着信子。这样鲜艳的蛇极有可能是剧毒。小西低声道：“只要不动，蛇未必会咬！”可是梨花哪里还能支撑得住，浑身已无一丝力气，软软的跪倒在地上。这样的动静，蛇早已发现，看样子蓄势待发。小西只得转身拣起一根离得最近的树棍，她记得爹说过打蛇随棍。可是小西连鸡都没有杀过，如何会打蛇。小西握着树棍，额头尽是冷汗，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她如何能放弃。况且还有梨花的性命。
　　蛇已发动进攻，刹那间冲起，扑向的是梨花。小西挥起树棍，可惜小西的动作哪里有蛇快，树棍还挥在半空中的时候，蛇已发觉，竟然调头扑向了小西。小西不过是一个只会读书、绣花的女孩子，树棍已然挥空，对蛇也躲避不开。就在此时，蛇突然间倒在地上，蛇的七寸上竟然插了一把匕首。小西松掉手中树棍，几乎也快站立不住，脸色煞白。
　　小西抬头望去，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行人。为首的男子定定的看着小西，面无表情。小西的心中不知为何一惊，有一种危险的感觉蔓延。他衣着好象刻意的不是华服，但是华贵之气却丝毫不减，面容英俊，却完全跟任非凡的不同。任非凡就好象阳光，可以温暖别人，他却象暗夜的星，虽然亮，却无法照亮任何人，只是在夜空显得夺目，可是这样的光彩又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在他的注视之下，任何人都会不由得如芒在背。小西微微低下了眼，小西可以猜出这样的人决不会容忍别人对视而无惧色，最好的应对就是谦卑。
　　那人已来到小西面前，小西行礼道：“多谢救命之恩！”
　　“你叫什么名字？”他没有理会小西的道谢，而是冷冷的问道。
　　不管他如何无礼，终究是救命恩人，小西轻声答道：“杜小西！”
　　“到你家去！”他发出了这样的命令，竟不再说话。小西心中虽有诧异，但是此时又怎容她拒绝。这样的人惹上了不知是福是祸，只是不要连累了梨花。梨花已经回过神，从地上站起来。小西转身道：“梨花，你赶快回家去吧，莫让你娘着急！”梨花担心的问道：“你呢？”小西答道：“我带几位恩人到家中，你不用担心！”梨花虽然不放心，可是知道也无办法，心想既然他们救了自己，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的事情。

　　小西带着他们来到杜家的时候，小西从来还没有见过杜先生会有这样神情。小西虽然诧异，却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问。直到很久以后小西才知道为什么爹会这样，才知道这里面包含的是怎样的无奈。
　　杜先生让小西去泡茶，然后和那人进了内室。其他的随从人员都在外面。等小西泡好茶端过来的时候，他们的话似乎已经讲完。那人走出内室，只有杜先生在里面。杜先生看了小西一会儿，才开口：“小西，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婆家了。以前爹舍不得你，可是这次有贵人看中了你，爹想留你也留不住了，要带你走的就是天下皆知的四王爷！”小西倒吸了一口凉气，四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四子，也是太子之位的人选之一，四王爷的正妃早就定下了是高将军的女儿，只因高夫人去世，高小姐守孝，尚未过门。高将军手握天下兵马的兵权，若是四王爷有心争夺帝位，怎能不与高将军这样的人结亲。以四王爷的尊贵身份，侧妃也必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小西的身份到了王府最多只能当个侍妾。爹竟让自己去那样的地方，让小西如何自处。小西本想说不愿，可是小西明了如果得罪了四王爷，必然连累了爹，甚至连梨花都有可能逃不脱。小西虽埋怨爹没有答应任家的亲事，却又知怨也无法，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心中一酸，眼泪止不住的留下。小西尚未懂事的时候，娘就已经不在了，所以从未如此大哭，爹见小西泪如雨下，也不禁哽咽。
　　小西出得房门之时，四王爷的人早已经走了。晚上小西只来得及写了一封信，托梨花带给任非凡。
　　第二日一早，小西就不得不出发了，这是四王爷的命令。四王爷只交代一名随身护卫护送小西去王府，自己却带着其他的人离去了。杜先生送别之时一再嘱咐，小西一定要听王爷的话，不要任性，自己多小心。小西知道此去恐怕是祸多过福。小西不明白为何四王爷会看中自己，虽然自己在村子里算是长得不错，可是一个王爷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断然不会因为长相而要一个村姑。而且四王爷绝不象喜欢自己的样子，否则不会这样安排。
　　护送小西的护卫叫顾长武，一路之上，除了必要的话，他并不与小西交谈，所以小西对王府基本还是一无所知。
　　小西从来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坐着马车也经过了十几天才到京城。到达王府之后，顾长武带小西从侧门进了王府，然后带她找到管家，只对管家交代这是王爷要带回来的人，就离开了。
　　管家姓王，打量了小西一翻，见小西的打扮，知道不过寻常百姓人家，王爷又没有特别的交代，自然也不是重要的人物。王管家只问了小西姓名，是哪里人，就吩咐名叫春红的丫头带小西去偏院的一间空房去住下。王管家又道：“杜姑娘远道而来，对咱们王府不熟悉，春红你就带杜姑娘熟悉一下，也让杜姑娘知道在王府要注意的地方。”春红答了是，领着小西走去。
　　小西心中暗叹，王府管家日常迎来送往的都是达官贵人，应该说惯客气话。可是对自己的一翻话语却无半分客气的意思，今后自己在王府的日子恐怕难过。不过王府应该事物繁多，大概也不会注意到自己。
　　一路走去，小西感叹王府如此之大，亭台楼阁、曲廊蜿溪、花草树木千姿百态，恍若世外桃源。两人搬着随身行李，竟走了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到了管家所说的偏院空房。前面所见房屋大多是富丽堂皇，此处却是小门小户的样子，似已久无人居住。春红虽然嘴里没有抱怨，但是小西看得出来她心中不满，平白搬着东西走了这么多路，自然是不乐意。杜家并无余财，又走得匆忙，小西只带了少量钱财，其他随身物品只有衣物和书籍，并无值钱的东西。小西拿出装钱的荷包，递给春红，说道：“辛苦了春红姐姐，小西只有这些，盼春红姐姐不要嫌弃！”春红见到，半推半就的收下，脸色已是好多，满面笑容的说：“春红不过一个丫头，杜姑娘千万不要喊我姐姐，只管叫我春红就好了。若是被人听见，还道我不懂规矩。杜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只管吩咐！”小西笑道：“小西初来乍到，又是乡下人家，不知道的地方多，以后还要麻烦多多指点，以免行差踏错。”
　　春红收了荷包，自是尽心对小西讲解了王府各处位置，每日生活起居该如何，又讲了府中掌管各项事物管事的是何人。小西进府，身份既然不是丫头，春红也猜到以后多半也是一位侍妾，因此特意介绍了府中现有的几位侍妾。因正妃尚未迎娶入门，自然不好先迎娶侧妃，侍妾都是不入皇册的，所以有多有少到是无妨。四王爷有四位侍妾，一位王夫人，竟然是王管家的侄女，难怪王管家对小西的到来没有好颜色。一位是四王爷奶娘的女儿秦夫人，还有两位都是六王爷送的花夫人和玉夫人，据说这两位夫人能歌善舞，如花似玉，颇受宠爱。小西心中暗叹，管家、奶娘必是王府下人中最有身份的人，四王爷正妃和侧妃人选已是为了政权，连娶侍妾也是为了安抚下人。还在家中之时，小西就听爹说过，当今太子之位只有四王爷、六王爷两位可以一争，这六王爷送过来的人，四王爷又岂会真的宠爱，不过是掩人耳目。既然有这样四位夫人都是有目的的，那要自己入府又是为何呢？秦夫人伺候四王爷最早，所以府中女眷及丫头的衣物、钱粮等各项领用都由秦夫人掌管，其他府中事项就由王管家掌管。

作者有话说

　　很久没有来看自己写的这篇了，为了《明月之心》一文已经花费我太多时间，以至于没有继续完成这一篇。好不容易完结了明月，我再也没有勇气继续本文了。无意中看到melody的英文留言，实在汗颜，就我这水平怎么能和金子联系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