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花》沉默

5、第五章

　　偏院僻静，往来的人并不多，也正合小西心意。春红也不是分配给小西的丫头，小西并没有专门的丫头伺候，小西只在有不知道的地方，就寻了春红问问。幸好小西原在家中也是无人伺候的，所以并无不适之处。因每日三餐无人派送，只有自己去了春红一伙丫头吃饭的地方搭伙，好在王府也不苛待下人，丫头的伙食也算不错。每日和众多的丫头混在一起吃饭，人多口杂，说长道短，渐渐小西熟知了王府里的种种事情，跟众人也都认识了。小西除了打理自己的事情，倒也清闲，经常独自一人读书、临贴，竟比当初自己预料的要惬意多了。
　　丫鬟里有人见小西和自己一般出身，却不用做丫鬟，心中不平，就背地里嘲笑小西被人晾在偏院，丫鬟不象丫鬟，主子不象主子。也有人待她亲近一些，一是说不定将来真成了王爷的侍妾，也好给自己留条路，二是小西识文断字，可以帮自己代写家书。还有个别本来就老实本分的，见小西为人和气，又肯帮忙，就把小西当了朋友，把别人背地里的闲言闲语告诉了小西。小西听后也不生气，只道随别人说去。
　　来了王府已有月余，正是盛夏，天气燥热，晚上偏院院中开阔，还有丝丝凉风，小□□自一人月下乘凉，或有相好的丫鬟下了工来了，谈天说地。可是白天太阳一烤，屋外就象火炉，屋子太小，屋内就象蒸笼，小西觉得简直就没有地方呆。在家中的时候，学堂又高又开阔，夏天里走进去就觉得比外面荫凉许多，哪里象这里这么热。
　　小西记得王府之中有个池塘，有一边是连成一片的又高又大的树木，应该比这里凉快多了。想到这里，小西带了本书，去了池塘边。天气炎热，池塘里竟然有几个小孩子在玩闹。旁边也没有人看管，估计都是下人的孩子，爹娘都在干活，也就没有人理会他们。池塘边的树荫下果然凉快一些，小西随意坐下翻了书看着，听见孩子们的吵闹，心中倒是一片清静。
　　忽然间小西听见了惊叫声，只见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在水面挣扎，似乎已经要沉下去，旁边一个孩子伸手去抓他，竟被他死死抱住，也要一起沉下去。其他的小孩子已经被吓得不敢过去。小西来不及多想，甩开手中的书，冲向岸边，猛吸一口气，纵身一越，跳入池塘。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孩子眼看已要沉入水中，幸好小西游过去的时候，两人才刚刚没入水面。小西一把抓住两个孩子的头发，奋力一扯，分开了二人，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同时托起两个人。或许要去救人的孩子摆脱了纠缠，自己还能支撑，小西尽力将他往上一托，然后放开了他。小西带着另一个男孩竟被反推得往下沉去。小西拖着他的头发，拼命往上，终于浮出水面。小西一手托住手中男孩的头，却见被她放开的孩子因先头呛了许多的水，已是神志迷糊，只在水面无意识的挣扎了几下，又要沉下去。小西心中大急，偏又是无可奈何，自己若是再救他，恐怕三人性命都难保。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竟有人游到了那男孩身边，一把抱住他。迷糊中的男孩子碰到物体，伸手猛抓，来救他的人一时不防，也被水呛了一口。小西见状，急声大喊：“快拉开他，托他的头，不要让他碰到你！”来人虽然呛水，却并未慌乱，闻言已是拉开男孩子的手，换成托住头，向岸边游去。
　　小西在水中耗用的力气太多，快游到岸边的时候，已觉力竭，心中只觉得离岸上怎么这么远，明明在岸上的时候看池塘并不大。好象看到岸边已经站了好些人，岸边渐近，自己却是越来越沉重。小西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手中的男孩子往岸边一推，心想岸边既然已经有了人，应该可以把他拉上去，自己却是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竟向水中沉了下去。沉下之前恍惚听到岸上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