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般守护你》穗紫幽

42、婚礼

　　齐烨倚在天晟大厦门前的一辆车前，今天他打算给羽晞一个惊喜。
　　临近下班，从门口涌现的人越来越多。
　　韩子翼在助手的跟随下走了出来，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前的齐烨。
　　他的脚步迟缓了三秒。
　　齐烨也一眼就看到了他，像他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很难不被注意到。
　　两人对视了片刻，齐烨主动地走了上去。
　　“韩子翼，你好。我是羽晞从小玩到大的大哥。”齐烨先自我介绍。
　　韩子翼象征性地握了握他的手，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其实他们早已经知道了彼此的存在，却从来没有正式见过面。
　　“我们很早以前就见过面了。就在你被羽晞救回家的时候。”
　　“原来你就是那个替我包扎的医生。”
　　“那时候我还是个学生，还称不上医生呢。”相比韩子翼的警惕，齐烨显得轻松许多。
　　“似乎我该和你说一声谢谢？”韩子翼挑眉看他。
　　“这倒不必，明天我结婚了，到时候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想那天的羽晞一定很漂亮。”
　　韩子翼的目光瞬间变得寒气逼人。他看过羽晞的人事资料——她刚从美国回来，未婚。
　　还以为他们已经分开了。没想到，原来只是迟来的婚礼。
　　不想再回答什么，韩子翼径自走向那辆等候他已久的车内。
　　这个时候，羽晞从大门里走了出来，当她看见齐烨，情不自禁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齐烨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的脸上全然是久违的幸福笑意。
　　韩子翼缓缓地升起车窗，车子疾驰而去。

　　晚上，韩子翼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韩天晟早已在大厅里等着他。
　　“子翼，你站住！”
　　韩子翼双手插袋，背对着他。
　　“你就一定非要收购宋氏的酒庄不可？！”韩天晟质问道。
　　韩子翼回过身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地告诉他，“爸，你错了，是‘吞并’不是‘收购’。”
　　韩天晟气得发抖，“子翼，你这是赶尽杀绝！”
　　韩子翼笑了笑，“爸，你为什么会对宋氏如此紧张呢？”
　　韩天晟沉默不语。
　　韩子翼坐在沙发上，姿态悠闲。
　　“让我来告诉你吧，三年前，他在你的指使下抢了我的生意，让我的公司濒临破产，然后你就以救世主的姿态来拯救我们，以我进入天晟集团作为条件……他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当然要报答他了。”
　　“天晟是我毕生的心血，你迟早是要继承的。”
　　“我恨透了这个该死的继承。”就因为这个继承，他不得不在别人还在享受父母宠爱的时候远离父母，去美国接受严厉苛刻的训练。
　　那时候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一个还应该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孩子。
　　“对自己的儿子都可以如此费劲心机，我真的很怀疑是不是你亲生的。”
　　韩天晟别过头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因为每次看到他的眼睛，都会提醒着他二十多年前所犯下的错误。
　　听到争吵的朴秀荏从房里跑了出来，“子翼，你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不是我们的儿子，你爸爸也是希望你能帮他的忙。”
　　韩子翼不理会母亲的阻拦，步履蹒跚地走回房间。

　　夜里，韩子翼的房里时常传出玻璃摔碎的声音，侯管家和佣人们个个都胆战心惊。
　　天亮后，侯管家拿着钥匙战战兢兢地打开他的房门。
　　地面上堆满了酒瓶，远处的墙边还溅了一地的碎片，满目狼藉。
　　侯管家拉开幕布般的窗帘，阳光从窗外泄入。
　　躺在地上的韩子翼不得不被刺醒。
　　“几点了？”韩子翼直起身子，揉了揉太阳穴。
　　“九点了，少爷。”
　　九点？婚礼应该开始了吧。她就要嫁给别人了吗？永远地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想着这一幕，韩子翼的心不由得一阵刺痛。
　　“不，决不让他们得逞。我要她为她所做的付出代价。”韩子翼拿起车钥匙，夺门而出。

　　香山教堂内，圣歌在咏唱。
　　高悬于顶的壁画，色彩斑斓的玫瑰窗，光影从此中穿过，眩神夺目。时空在见证着爱情。
　　新郎和新娘穿着圣洁的礼服，站在牧师面前。
　　“新郎，你是否愿意娶新娘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
　　牧师又以同样的话询问新娘。
　　众人屏息以待，心里默默地祝福着这对新人。只要新娘说出了那三个字，他们便尘埃落定，从此相伴一生。
　　新娘朱唇轻启，正欲说出“我愿意。”
　　教堂的大门却被瞬间打开，光线直破大门，地面上被投下一抹俊影。
　　众人纷纷揣测，是要上演抢亲的戏码了吗？在场的宾客无不拭目以待，无不有忧心忡忡。
　　破门而入的男子疾步走向前，此时，他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的响亮。
　　随着他的靠近，众人也得已看清他的容颜，他的容貌俊朗，颜色却异常憔悴，想必是为新娘即将嫁做人夫所累的。
　　男子离新娘越来越近。新郎有所防备地将新娘护在身后。
　　却见男子在新娘后的伴娘处停住，二话不说地把伴娘拉了出去。
　　众人瞠目结舌，抢新娘的戏看多了，抢伴娘的还是第一回。
　　没有了伴娘，婚礼仍旧在进行。
　　圣词还在吟诵。
　　教堂里的同心烛久久不灭……

　　羽晞猝不及防地被推倒在墙上，双唇被压住。口腔内像被热火燎原一般，唇齿相依。
　　意识朦胧间，她闻到一丝酒气，她才懂得去推拒他。
　　他离开她的唇，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以他的额心对着她的额心。
　　“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他的愤怒，他的不甘，最后都变成了一丝恳求。
　　羽晞望着他，他的眼神游离不定，他的双眼布满血丝。
　　他一定喝醉了……
　　也是同一时间，韩子翼迅速地推开她，旋风一般的离开了这里。
　　羽晞用指尖触了触唇，若不是上面残留的痛楚和他的气息，她会怀疑他到底是否来过。

　　第二天，羽晞多请了一天假，她实在需要时间去平复纷乱的思绪。
　　夜里，她抱膝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明月一次又一次地被乌云淹没。
　　那天，他一定喝醉了，不然不会说出那样的话，虽然她还是七年前的她，但他早已不是七年前的他了。
　　“羽晞，你的电话！”温幕莲在楼下大喊了一声。
　　羽晞一下子从思绪中清醒过来，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打电话来。
　　她走下楼接起电话。
　　“喂？”
　　“下来，我有话对你说。”这个声音，她在电话不知听过多少遍。
　　见她不语，韩子翼又道，“你若不下来，我就上去。我不介意登门拜访……”
　　羽晞看了一眼身侧的父母，他们都在看电视。虽然他们不问，但是她知道他们一直在关注她和子翼的状况。
　　“好，我下去。”

　　两人并肩走在公园的小径上，月亮在云朵里穿行。
　　公园里寂静得连叶子被微风吹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那天我没有喝醉。” 韩子翼的话伴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送进她的耳朵。
　　没有喝醉，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想要她。
　　想起自己在美国，忍受着冰冷的手术刀一次又一次的刺破她的身体，为的是什么？
　　就是为了能够活着回来见他，即使能够再看上他一眼，能够和他呼吸着同一个世界的空气，她就很满足。
　　可是他的身边已经有了舒蕊，她最好的朋友。
　　见她无动于衷，韩子翼狼狈道，“算了，就当我没说过。”脚步加快，逃离似地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又一次失败。
　　“不是的。”情急之下，羽晞上前拉住他的衣角。
　　“星期六晚上你有空吗？我想和你一起看音乐会。”脱口而出的话还来不及后悔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果。
　　七年的痛彻心扉，七年的相思成疾，即使他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女人，只要他还肯要她，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回到他的身边。
　　羽晞做了有生以来最自私的一次选择。
　　洁白的栀子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就像在撩动人的心扉。
　　韩子翼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只是把那只抓住他衣角的手紧紧地攥在掌心，就像永远都不会分开。
　　乌云被风吹散，月光如白莲花般绽放。
　　他牵着她的手，迈入银光挥洒的夜色中。
　　栀子花的箴言是——有时候要把自己的喜恶表现出来。

作者有话说

　　快到五一了，五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