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航（猎人同人）》李怡然

7、【第七话】

　　改变，净化……我反复琢磨着那天库洛洛所说的这些词，不断地纠结。这只可恶的蜘蛛，说的那么钓人胃口，在我进一步询问的时候，他却居然让我自己去想像！我坐在大大的窗户之下，将怨毒的目光狠狠投向了不远处正在看书的黑衣男子，装什么文化青年啊，不就是一强盗嘛……
　　不过……我愣愣地眨了眨眼，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王子般的强盗呢……无论是长相、气质、才能、气魄……完全挑不出一点瑕疵。我咬了咬下唇，心里暗暗骂自己：立场太不坚定了你！不能被死蜘蛛的外表所迷惑，一定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这样才能拨开迷雾看未来啊！
　　我自我安慰般地点了点头，继续托着脑袋“想像”，具现化……变化系……
　　“有人来了。”库洛洛忽然合上书，轻轻地说道。
　　我一怔，忙站了起来，紧张地问：“谁来了？”
　　库洛洛摇了摇头，抬起眼看着进门的方向，我凝神细听着，几声粗鲁的对话传入了我们的耳朵：“这地方废弃了好几年了，不会有人来的，我们先在这里将就几天，把那家银行的地图研究透了动手！”
　　“嘿嘿，这次我可是准备了不少好家伙，这几把枪都能派上用场……”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库洛洛，怎么强盗连选落脚点都会心有灵犀的吗——|||库洛洛好笑地盯着我，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我撇撇嘴，他还真是悠闲！
　　“怎么办？”我问道。
　　“依莉丝，”他忽然叫我的名字，“你没杀过人吧？”
　　我的心猛地一沉，沙哑地说：“开什么玩笑！我这辈子杀过的最大的生物就是不小心闷死了我养的一只小鸟！”
　　他如同鬼魅一般地笑了，门外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我惊恐地瞪着他，心里莫名的发寒。“你知道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最大的法则是什么吗？”他深邃的黑眸平静地盯着我。
　　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已经近在咫尺，我的脚却像生了根一般地无法移动，茫然而不知所措。
　　“是……是什么？”
　　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了，发出“吱”的一声刺耳的尖啸。
　　“在别人杀你之前，先杀了他。”
　　三个长相凶残的中年男子在我们面前站定，拎着几个体积庞大的黑箱子，他们三个看见我们，都愣了一愣，为首的那个很快地反应过来，向前走了一步，眯起眼睛凶狠地说：“喂，小鬼，你们是什么人？”
　　库洛洛底下头微笑地看着我：“你做不到吗？”
　　眼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让我的心里异常慌乱：“做什么？”
　　“杀了他们，”库洛洛的嘴角勾勒出一丝无情的残酷，“用你能想到的所有方式杀了他们。”
　　“喂！听不见我们老大在问你们话吗？两个不要命的小鬼，这里不是给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后面的一个人不耐烦地大声嚷嚷。
　　“我不要！”我恐惧地看着库洛洛嘶哑地叫着，“我不要，我做不到……”
　　“你已经学会念了，”库洛洛平静的声音里带有一种诱惑，“不想试试看它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吗？”
　　“我是……我是学来防身的，不是学来杀人的！”我颤抖地叫着，连连后退，跌坐在凳子上。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这句话你总该听过吧。”库洛洛依然微笑着，好像一朵从地狱中盛开出的花朵，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可恶，这两个目中无人的小鬼！我来——”一个人抡了拳头要冲过来。
　　“慢着，”为首的那个伸出手臂拦下了他，声音渐渐冷了下来，“他们不是普通的小鬼。”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我心里害怕极了，我一直都只想着学好了念可以保护自己，现在跟着他也是为了找个靠山……是，我知道他是杀人不眨眼的蜘蛛，幻影旅团的团长，我总以为只要他不杀我就可以了，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要去杀人！杀人！那是杀人啊！
　　“喂，你们两个，”为首的那人低沉地说着，手里举起了枪，“我数到三，把手乖乖举起来回答我的话，否则我就开枪了。”
　　“你不杀他么？他就要杀死你了呢。”库洛洛从容淡定地对我说道。
　　“一。”他身后的那两人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都将手枪掏了出来对准了我们。
　　“不要逼我，我不会杀人！我不会！”我吓得快哭了，哪怕是最初以为库洛洛会杀我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过，我紧张着盯着面前那三具黑洞洞的手枪口，我不想死，可我也不想杀人！
　　“二——”那人拖长了声调，我甚至能听见子弹出膛前的那种恐怖的声音。
　　“他要开枪了呢，你不自卫么？任由他杀死你吗？”库洛洛的语气没有丝毫改变。
　　“为什么！！”我的神经快要崩溃了，下意识伸出手挡在身体前，闭上眼睛用劲全身的力气大叫。
　　“三！”
　　“别再逼我了！！！”
　　我和那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我紧紧地闭着双眼，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体会着濒死的恐惧，我感到有某种东西瞬间脱离了我的体内，飞快地冲了出去。我要死了吗？子弹会射穿我的头吗？会不会很疼？我死了后会怎么样？消失，还是……
　　“真是惊人，这样的能力我从没见过，很完美。”我听见库洛洛在一旁轻轻地拍着手掌，发出赞叹之声。我急忙睁开眼睛，顿时目瞪口呆，只见我面前的那三个人依然保持着他们刚才的姿势，连表情都一模一样，只是却像被关在冰窟里了一般，周身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动弹不得。我看见最前面的那只手枪，子弹刚刚飞出，停留枪管前方大约两厘米的地方，也被镶嵌在了冰里。
　　“恩，让我想想，这就是你的第一阶段的能力吧，能在一瞬间把空气中的水凝结成冰，覆在你要攻击的对象身上，形成厚厚的冰块，变化系与具现化系的完美结合，很了不起。”库洛洛若有所思地笑看着我，“好好挖掘的话，一定会更加惊人，你现在的能力还很弱，我猜这些冰要不了多久就会化了，估计这几个家伙还死不了呢。”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身子软软地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我呆呆地望着面前那三具“冰雕”，虚弱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杀，杀人……”
　　“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库洛洛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依莉丝，你想活下去么？想活下去的话，记着，不要给你的敌人任何出手的机会。”
　　“砰”地一声脆响，他将什么东西丢在了我的面前，我拣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把匕首，我将匕首从刀鞘里拔了出来，顿时愣住了，这形状……这不是……这不是那时他在旅团大开杀戒的那一晚，割伤了奇伢爸爸的那把刀吗？连奇伢的爸爸都称赞过这真是一把好刀……
　　我转过头不解地望着他，他淡淡地一笑：“送给你了，你用来防身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我对它也不感兴趣了，就给你吧。”
　　“是你的话，可以很轻易地就给他们点教训把他们吓走吧！为什么一定要杀死这些豪无关系的人呢？！”我难以控制地颤抖着问，我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闪过刚才他让我去杀了那三个人时的表情还有话语，仿佛在他眼里那根本就不是三条人命，只是用来让我测试念能力的试验品。
　　他静静地看着我，忽然迷惑地笑了：“以前好像也有一个小孩子问过我类似的问题呢，原因么，就是因为没关系才杀啊……恩，那是一个很有趣的孩子，”他自言自语地捂住嘴，“你也很有趣，而且似乎比他了解的更多……不过为什么都要问的这么严肃呢，搞得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我听见风从我耳边呼呼刮过的声音，眼前是袅袅的朦胧，象被风吹散的思绪，久久盘绕，把游离的意识抽剥，在黑暗中点燃。
　　“在别人杀你之前，先杀了他。”
　　对面那三个人身上的冰开始融化，水从他们脚下开始一点一点地曼延开来，为首那个人的身体似乎挣扎了一下，那颗已出膛的子弹掉在了地上，“啪啪”弹跳了两声，骨碌骨碌地滚动。库洛洛微微一笑，从我手上拿起了那把匕首。
　　“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
　　一片茫然中，我甚至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仿佛只是一阵飞驰而过的风，那三人僵直地倒在了地上，身上的那些冰“哗啦”一下碎了，鲜红的血液从他们的颈部喷出，融合在冰水里，瞬间染红了一地，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库洛洛站在门口，背对着我，将那把匕首缓缓地丢在地上。
　　“你想活下去么？想活下去的话，记着，不要给你的敌人任何出手的机会。”
　　这就是，从流星街走出来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