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航（猎人同人）》李怡然

8、【第八话】

　　恍惚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睡着了，可又好像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恶梦挤进窗棂的缝隙里，拉成细细长线，乱如麻团。我抱着双腿蜷缩在椅子上，我想我应该是在梦里，不然我的身边不会有这么多的血迹，大片大片的，和在冰水里的鲜血，向四面八方扩散，一点一点，慢慢吞噬着我的神经。
　　我惧怕这样的黑暗，安静的，死一般的黑暗，我的面前是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们睁着空洞的双眼，直直地、凄厉地盯着我。有东西在胸口跳跃，而通往外界的通道已被封死，我无法呼吸，无法叫喊，无法动弹。
　　模模糊糊地，我好像被一张温暖的毛毯裹住了，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将我抱了起来，带着我离开了那个冰冷恐怖的地方。是谁来救我了吗……我紧紧地抓着他，他的气息让我感到安全，他的怀抱让我觉得舒心。那一瞬间我突然产生出无限的依赖与眷念，就好像在这个时空里，我是一只迷失在狂风中的船，不知道下一秒会被命运甩到哪里去，而这个怀抱，却可以牵引着我归航。
　　归航，这是我在这个陌生又残酷的世界里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发现自己正好好地躺在我住的那个小房间的床上，我沉默地盯着青灰色的天花板，脑子里处于当机的状态，伸手掀开被子，我发现自己身上还盖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领口翻着柔软的白色毛皮，衣服背面印有一个大大的逆十字架。
　　我的心里生出些许的暖意，可瞬间又被刺骨的冰冷所扑灭了，我僵直地坐起身来，缓缓地抚摸着那件大衣，心中滋味纷杂。那种深切的依赖与眷恋，那样温暖安心的感觉，竟然来自于他……我无声地苦笑，我真是糊涂了，这里除了我跟他还有谁呢？我将目光转向床头，那把匕首正平静地躺在桌上，发着阴森寒冷的光芒，我莫名地想起我在陷入深度的睡眠之前最后一个模糊的意识——
　　库洛洛•鲁西鲁，他是可以牵引着我归航的力量么？
　　出门的时候我看到那三具尸体已经不见了，我将大衣还给他，他依旧面无表情的接过，我什么也没有追问，我们之间还是和以前一样，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我练习起来却更加用心刻苦了。
　　一个月后，我已经可以将十米范围内的所有物体都冻成厚厚的冰雕，并且学会了如何运用“周”，即在冰上面附加了念，让它变得十分坚硬，难以穿透。不仅如此，我还成功地将空气中的水变成了一小阵冰雹，库洛洛说，继续练下去，我还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出各种各样形状的冰块。
　　从那件事之后，他对我放松了许多，即使我离开旧工厂，跑的远一点，他也不说什么，似乎不再管我会不会逃走了。于是我一次又一次地出去，却一次又一次地在天黑之前就回来。有时候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有时候去不远处的海港看夕阳，看船只出海、归航，我始终忘不了在那个冰冷恐惧的黑夜里，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带给了我怎样的安慰和依恋，虽然只有一瞬间，却让我这般渴盼，久久难以忘怀。
　　我开始练习“凝”，以“练”将气集中在身体某部分，一开始是眼睛，慢慢地还可以用在身体其他的部位，再配合了“缠”，就可以变成“坚”，把大量的气覆盖在身上来增加防御力，以前看猎人时我就知道这是非常有用的一招，所以练起来也格外用心。
　　我站在窗户前，库洛洛站在我的背后，略微指点了我一二后，他让我睁开眼睛向窗外看：“世间万物的身上都有念的存在，只不过强弱不同而已，用‘凝’就可以看到，但这只是最初级的，熟练了以后，才能感觉到‘绝’，甚至是‘隐’。”
　　我按他所说的集中精神将气凝聚在眼睛上，接着缓缓睁开双眼，真的！眼前的一切都变了，甚至是树木上都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绿色，所有具有生命的物体，花、鸟……都发着柔柔的光，在黑夜中相互辉映，煞是好看。
　　“看到了么。”库洛洛说。
　　“恩！”我兴奋地点点头，转过身来大声说，“我看到了——”
　　我猛地僵住，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库洛洛，趔趄着向后退了几步，靠在窗台之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他的身体——不，这么说也不尽恰当，但我确实能看见他一起一伏的心脏，那上面，那上面……缠绕着……
　　库洛洛垂下眼睛审视着我惊骇的表情，低沉地问：“看见什么了？”
　　“锁链……”
　　一道一道的发着红光的锁链缠绕在他跳动着的心脏之上，尖尖的链头像一把锋利的剑，刺在最上面，那就是制约之链啊……不能使用任何念能力，不能与旅团的人有任何接触……来自酷拉皮卡最深刻的恨意……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心脏的部位，嘴角微扬地看着我：“你可以看得见？”
　　我咽了口吐沫，点了点头，惊慌地问：“是不是本来不应该看见的？”
　　“恩……也不能这么说，”他用手托着下巴，“不过大多数人是看不见的，甚至是高深的念能力者，将‘凝’使用的出神入化，也不一定可以看见，这也应该是你的能力之一吧。”
　　“那这是好还是不好？”我急急地问。
　　“没有绝对好与不好，看你想怎么用它而已，”库洛洛笑了笑，转过了身，“总之，你继续练吧，还早的很。”
　　说罢，他抬腿向门外走去，我不知所措地盯着他身体里的那条锁链，目送着他离开，风一吹，仿佛还能听见“铃铃”的声响在耳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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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因为那晚看到的事情刺激了我，又或者我真的是天赋异禀，我的“凝”练起来特别快，短短几天的时间，已经可以比较娴熟地应用了。我带着库洛洛的卡去逛街，美名其曰买一点必需品，实际却打定了主意不会给他省钱，于是我一口气买了很多称心如意的衣服、香水、化妆品……等等等等，谁叫那只死蜘蛛的品位那么差，关着我的时候，只丢给了我几套换洗衣服，又不好看又不合适，都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抢来的。
　　打扮一新，心情不觉好了许多，我提着大包小包蹦跳着回去，想着等我把“坚”也练熟了以后，就可以开始尝试着练“隐”，还有“流”，可以把气的分配量根据需要改变，另外还有“硬”，将“缠”、“绝”、“练”、“发”、“凝”应用在一起，这样变出的冰雹，攻击力会大大地提高。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也变强了呢……平心而论，库洛洛真是个好老师，虽然这个词和他有点……不怎么能搭上边——|||但就像奇伢爸爸说过的那样，他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念能力者，难怪西索会将他当成这个世界上最想打败的对手呢，为了和他一决胜负不惜为他奔走寻找除念师。然而……我撇了撇嘴，脑海中闪过他对我说过的那些话，身上不禁有些发寒——越是厉害，就越是黑暗。
　　转眼间，我们住的旧工厂就到了，自从学会了念以后，我走路、跑步，甚至是反应的速度也比以前提高了很多，看来这念还真一个很好用的玩意儿。由于东西太多空不出手，我伸出了脚准备将门踢开，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里面忽然传出了一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BT声音：
　　“真是遗憾~♣~除念师死了~♠~”
　　西索——|||我满脸的黑线，可瞬间脑海中又轰然一炸，手里的东西“哗啦”掉了一地，也顾不得什么用“绝”还是不用“绝”了，一把推开门，难以置信地大声问道：“你说什么？！除念师死了？！”
　　西索眯起眼睛，立刻微笑地上下打量着我，库洛洛却一脸平静，就好像要除念的不是他而是我一样，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但我脑海中却仍然只是异常震惊。除念师死了？！这怎么可能？原著里不是小杰打败了炸弹魔后，他去解除了原先施在他身上的念，那只念兽也消失了，接着他答应了为库洛洛除念，并且与西索一起离开了游戏吗？怎么可能会死？
　　“噢呵呵~♡~可爱的小猫咪，你不仅越来越漂亮了，成长的速度也真是令我既惊讶又兴奋呢~♥~”西索狭长的眼里闪动着不善的光芒。
　　“除念师怎么死的？”大概是因为太震惊了，我竟然没有害怕，还不要命地向前走了几步大声地问道。
　　西索饶有兴味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还是面无表情的库洛洛，低头“呵呵呵呵”地笑了一会儿后说：“恩~♥~他被一个叫做炸弹魔的人施了念，炸死了呢~♣~”
　　“可他不是自己——不是自己可以除念的吗？”我差点就要说出他不是自己已经把念除去了吗，幸好及时改了口。
　　库洛洛默默地看着我，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西索倒是笑的很开心——或者用YD来形容会更贴切一点，他摊开手说：“恩~♡~这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是他根本没有除掉吧~♣~说起来，他的程度还真是差劲，一个让我根本提不起任何欲望的人~♠~不过你就——”
　　“那还有其他的除念师吗？你没有再找吗？旅团的人也没再找到？”我打断了他问。
　　“真是遗憾呢~♣~游戏已经被人通关了~♡~”西索笑咪咪地回答我。
　　小杰……已经通关了啊……我茫然地向后退了一步，乱了，完全乱套了！除念师居然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事情不都应该按照既定的剧情一直进行下去的吗？可现在怎么会这样呢？莫非……是因为我出现了的缘故？所以才把这一切都打乱了？天啊……我捂住嘴焦急地看向库洛洛，没了除念师，他身上的念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