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命轮》弥江

23、第二十三章

　　二十三

　　“根绝所有的罪恶，乃是海军的正义。”洛卡看着正紧紧盯着自己的战国，毫无畏惧，“所以我现在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他们判定我身为罪人的后裔，迟早都会犯罪罢了——而且我可以说，我对于逼死我所有家人的海军，厌恶至极，自从失去父亲的四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着背叛。”她的眼神迸发着一股诡异的亮光，“你说是因为我遇到艾斯才想到要背叛？荒谬至极！如果我不是这样的状态，我一定拼尽全力去杀你！”
　　战国看着女孩雪亮的眼神，有些心惊。
　　当初那个家族的事情，几乎是由五老星一手包办——原来这些年，她已经积累了这样深厚的怨恨？
　　众军一时被震得无言。
　　萨卡斯基望了望处刑台上那个跪得挺拔的女孩，似乎毫无意外。
　　军中却忽然传出一阵尖利的笑声。呆滞的众人纷纷向那个方向望去——正是最近升职不久的杰西卡。
　　“你们看见了吗，她就是这样的傻瓜，死到临头为了她想要保护的人，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啊——”
　　艾斯一怔，心底似乎升上一些难以言喻的情愫。
　　而她依旧是那样清冷而淡漠的表情，白发时不时被吹起。
　　——她原来，这样漂亮。
　　人群静默了几秒，随后爆发出一阵一阵的议论声。
　　洛卡无视掉了那些无聊的议论，抬起头：“战国元帅。我听说，罗杰是自首的。”
　　战国眉毛一抖，就听见她提高音量，说出了更不得了的话：“因为没有亲手逮捕罗杰所以感到遗憾，想从儿子身上找回荣誉么？虽说他现在快被你们处刑了，但艾斯貌似也是败在海贼手里呢——”她的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原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义——海军啊，真是厉害呢。”

　　用什么方法来阻止他们对艾斯无礼的议论？
　　制造更大的噱头。
　　洛卡跪在处刑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一群因为穿着白色制服而看起来白压压一片有些刺目的海军，目光透着明显的嘲笑。
　　她静静地跪在处刑台之上，浑不在意地地承受着他们或凶狠或震惊或嘲讽的眼神，接受着他们长短不一的谩骂。
　　她坦然，她磊落，她毫不犹豫，也全无畏惧。

　　后来她低下头，压低了声音，声音几乎飘散在风里。
　　“我做了一个梦。”她说，她知道艾斯在看着她，“那是一轮好大好大的夕阳……啊，那是夕阳还是朝阳呢，我不是很清楚。总之那个女子她站在海岸边，对着那样一片金黄和淡红交织的天空，眼神——虽然我没有看到她的眼睛，但是她的眼神很伤感。她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她就这样任由报纸飘散在海风里。海风吹起了她的长发和长裙，她的背影好寂寞啊。”末了她补充了一句，“和我的母亲很像，但是是另外一个类型的温柔呢。”
　　艾斯几乎立刻明白了洛卡说的是谁。
　　“如同艾斯所说，是位出色的女性呢。”

　　“是在两年前吧。”战国的声音再一次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你开始用你母亲的名字，作为黑桃海贼团的船长，凭借出色的力量和速度驰骋在大海之上的时候，我们就意识到了，罗杰的血脉尚未断绝——但是，和我们同时察觉到此事的白胡子，为了把你培养成下一代海贼王，让曾经的对手的儿子上了他的船……”
　　“不！”艾斯愤怒地否认，“我是为了让老爹成为海贼王才上了他的船！”
　　“那只是你这么认为罢了！事实是你被白胡子保护了！”
　　艾斯的瞳孔倏忽缩紧——他一直都在被保护么……出生之前，被母亲，后来是被白胡子，而现在，被她……
　　他转头去看洛卡，洛卡正满脸担忧地看着他——她的眼睛里盛满温柔。
　　“不要难过，不要动摇。因为我也是一样的被人保护着长大啊。艾斯，被保护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哦……”艾斯看着她，忽然全身都放松下来，眼中的迷茫逐渐褪去，嘴角甚至扯开了一丝微笑。
　　“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你去的，艾斯。所以请为了我，不要害怕。”
　　艾斯看着这个女孩，意识到自己又被她拯救了一次，但眼神却渐渐柔和下来。
　　战国看着少女的目光，渐渐地变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他该说不愧是那个艾娜的孩子么？想起当初那个久负盛名的美人，他却不知为何，眉头皱得更紧了。

　　多弗朗明哥站在离洛卡很远的地方，饶有兴味地看着那一对男女。
　　那就是布兰查德家的末裔啊——听说是个不亚于她姐姐的天才呢。他戴着形状奇怪的墨镜，所以没有人看得见他的眼神。
　　“有意思。”

　　“战国元帅！”部下匆忙慌张地来报，“正义之门没有收到任何指示，自动打开了！动力室也联系不上！”
　　战国虽说已经预料到一定程度的局面，但是表情还是变得震惊：“你说什么？”

　　艾斯刚刚放松的神情又凝重起来。
　　洛卡转头看着那个前来报告的海军干部，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浅蓝色的双眸中却划过一丝精光。
　　看来是上天眷顾，让她赌对了啊。

　　马林梵多的海面上弥漫着浓重的雾气，洛卡眯起双眼，看见那里渐渐出现一些船状的黑影——后来这些黑影逐渐清晰，洛卡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船只上的海贼团标志。
　　洛卡聚精会神地一一搜索——她曾经在一堆通缉令里见过白胡子，有认出他的自信。
　　但，好像没看到。
　　洛卡已经无心去注意身边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只是意识到，白胡子还没有出现——然而几乎同时，她听到了仿佛是从从海面之下传来的、海水因为被外力搅乱而发出类似悲鸣的声音。
　　海底的漩涡很快到达海面，湾内的海面上晕开一圈一圈的涟漪，然后忽然激起一个大浪——一艘船劈开这大浪，稳稳地出现在海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