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命轮》弥江

37、第三十七章

　　三十七

　　黑发的青年兀自沉睡，白发的少女跪在他的身边，脑袋缓缓地低了下去。
　　双唇相碰，一触即离。
　　他的唇角残留着熟悉的酒味，带着青年特有的触感，真实而温暖。
　　“哦呀哦呀，虽然我不是很想打扰你们——”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不过看来我已经打扰了哦？”
　　洛卡大吃一惊——有人进来，拥有出色的感知能力的她却毫无知觉。况且虽说宴会之后船员们睡得一塌糊涂是常有的事，但是一个人都不惊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慢慢地转头看去，眼前果然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女性，高跟的筒靴包住了她纤细的小腿，银白色的及膝哥特套裙紧紧地裹着她窈窕的身材，黑色的卷发稳妥地贴在她线条完美的后腰上。这位漂亮的女性拥有一双赤色的眼眸，看去就令人印象深刻。
　　“你是什么人？”洛卡皱了皱眉，蓝色的双眼中却找不到任何被打扰的怒意，“他们怎么了？”
　　“他们？”黑发的女性仿佛有些吃惊地笑道，“你是说那些可爱的船员们？他们暂时醒不过来哦——包括你这位温柔的小情人。”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洛卡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挡住她看向艾斯的视线。
　　“啊啦，很护短嘛。”奥克塔的笑声清脆悦耳，“没有大碍的哦，只是在他们没有注意到我的时候稍微动了点手脚——明天他们会向往常那样醒过来的请放心。啊顺便一提我叫奥克塔薇尔·克拉伦斯，叫我奥克塔就可以。”
　　“……奥克塔小姐。”洛卡又皱了皱眉头，“照这个情况看，你大约是来找我的。我没有能战胜你的把握，也没有战斗的打算——只是，至少请告诉我，你的上家是谁？”
　　“洛卡小姐很冷静嘛。”奥克塔还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却意外地不让人生厌，“我还想着把你也像弄晕他们那样弄晕之后打包回去交差来着，你没有战斗的意识真是太妙了——多弗朗明哥其人，听说过么？”
　　洛卡一惊。
　　“啊呀看来你是知道他的啊真是太好了。”奥克塔笑意更甚，“他从顶上战争开始就一直在注意你了呦，博士小姐还真是受欢迎呢。”
　　洛卡没有说话，忽然俯下身去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熟睡的艾斯，又抬头扫了一眼墙上的钟：“唔……虽然我不觉得有你嘴里说的那么夸张，不过如果我们再不走的话，你的上家就该生气了吧？”

　　*

　　海上的夜晚总有种说不出的静谧。
　　洛卡靠在船头，白色的发丝被风拂向脑后，表情平静毫无波澜。
　　“啊……总感觉很没成就感呢，目标这么轻易地就到手表情还这么云淡风轻什么的。”奥克塔站在洛卡的身边，表情认真。
　　洛卡无语了一阵：“奥克塔小姐，在那样的情况下你肯定不会让我的同伴恢复正常，同时我并不知道让他们恢复原状的方法。而你一看就是擅长近身战的缠人类型。”洛卡顿了顿，“以我体术为零体力不济的身体基础，我认为不抵抗是效率最高的途径。”
　　“很能说嘛。”奥克塔一笑，“我在香波地可是看到了哦——你杀那个女海军的样子，真是太酷了！”
　　“……”洛卡怀疑这姑娘的脑回路哪里有问题。
　　“奥克塔小姐，我没有豁出性命和你战斗的打算。”洛卡转头看了奥克塔一眼，神情淡漠，“不管你信不信，直接引爆人体对我来说有一定的难度。”
　　“可你那个时候……”
　　“请不要把正常的我和狂化的我相提并论，奥克塔小姐。”洛卡的眼底隐隐显出一丝明显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的不快和痛苦，“现在包括以后的我，都无法超越我能力的缺陷——我用两年才休养到现在的状态，并且我暂时还没有再伤一次的心理准备。”
　　“嘛，虽然很遗憾，不过你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况且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奥克塔深吸一口气，“而且比起跟你打一架，保护你才对我更加有利。”
　　“哈，那还真是多谢抬举。看来继海军之后，我又要受到大名鼎鼎的王下七武海之一多弗朗明哥阁下的招待了。”
　　“如果你的语气不是这么嘲讽就完美了。”奥克塔这么说着，自己却也是自嘲地一笑，“但是想要保护你可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哦？被误会我可是会伤心的。”
　　“……我不觉得除去多弗朗明哥阁下的原因，你会想保护一个素未谋面的有过叛史的海贼。”
　　“不不不。”奥克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如说我正是因为你才会暂时居于多弗朗明哥手下的——盯上你的能力的可不止海军呦。”
　　洛卡的脸色僵了一僵。
　　“不要忽然换上那么可怕的表情嘛。”奥克塔又开始没心没肺地笑了，“我可没有多弗朗明哥那样可怕的野望。我呢，只是想请你救一个人而已。”

　　奥克塔带着洛卡进了船舱。
　　奥克塔“不会耽误很多时间，也不会危及到洛卡小姐的身体”的说法，虽说不是很怀疑，却也并不是很相信。
　　船身很大很空旷，这可以从一层一层向下螺旋的楼梯中看出来。就在洛卡差不多要开始不耐烦的时候，奥克塔转头对她一笑：“到了。”
　　奥克塔推开了房门。
　　这是个不大的房间。屋内摆满了各色的鲜花，每一朵都是正在怒放的模样，当季的和不当季的。满满当当的花朵正中，躺着一个熟睡的少女。
　　浓郁的花香熏得洛卡有点不适。
　　“这位是……”洛卡随意地看了这位少女一眼，“怎么可能……铅铂病？！”
　　“洛卡小姐果然很聪明啊。”奥克塔走近这个拥有暖黄色头发、睡颜平静的少女，伸出手去怜爱地抚摸着她的脸，“她是铅铂病的患者，她叫拉米。”
　　洛卡后退一步：“不可能。你是怎么让她活下来的？”她指着被称为拉米的少女皮肤表面明显的白斑，“病变到这种程度早应该……”
　　奥克塔的嘴角向上一勾，眼神却透出几分从没见过的阴沉：“这句话，这些年来我都听腻了呢。”
　　洛卡忽然感到一阵寒意缓缓地从脚底攀缘而上，像是要就这样冻住她的骨头。
　　“我的能力啊——我想想，说得学术一些，大概是‘凝滞’吧？”
　　洛卡瞬间回想起了自家那群睡得毫无知觉的船员。
　　“很多年前我得到了一颗长相奇怪的果实，他们说那是恶魔果实，所以就在我被那些快追上我的人发现之前吃掉了——”奥克塔淡淡地笑了，“然后我就获得了阻遏我妹妹病情的方法。”
　　“……一口气凝滞她多年？”
　　“嗯。”奥克塔认真地点了点头，“和刚才将除你之外的整条船整个凝固的状况有所不同，只是凝固一个独立的生命体的话反而更难呢。”
　　“也就是说，比起一个高等生命体，‘状态’的停滞对你来说更加轻松？”
　　“……不愧是博士小姐，我的弱点还真是暴露无遗呢。”
　　“不仅如此，‘状态’的凝滞虽然迅速而有效，但是却具有绝对的不干涉性——也就是说包括你在内，任何人都无法对‘状态’的凝滞产生任何的影响。恐怕将我从那个‘状态’中释放出来，是你在短时间内迅速收回凝滞的效果又再次释放的结果吧？”
　　“……我承认。”
　　“并且对于高等生命体的控制，一次只能有一个对象——跟我一样，你也有能力上的限制呢。”
　　“漂亮，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唔，有一半是与你交谈之后的推测就是了。确实一开始我以为你控制了船上所有的人，但我很快发现似乎空气也脱离了我的掌控——除了你第二次发动‘状态’的间隙我感到了一丝空气的流动之外。你将一切都停止在了那个时刻，所以艾斯看起来像是沉睡了，其实某种程度来说，他停止了那一刻的呼吸，对吧？周围的一切都静止成了一幅画，但时间却仍在走动——你无法控制时间的流失，否则恐怕你早已经颠覆一切，你的妹妹也不会遭此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