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命轮》弥江

80、第八十章

　　八十

　　“……啧。”奥莉薇亚站在巨大的影响监控的操纵台前，为了停住因愤怒产生的震颤而抱在胸前的双手仍旧颤抖不止——眼前巨大的屏幕被割裂成十数个小框，同时监控着机构内外的主要通道。这些监控器偶尔能够捕捉到一个一闪而过的白色的身影，但不过一瞬就消失在了奥莉薇亚的视野里，并且监控器还在接二连三地逐渐失控。奥莉薇亚咬了咬牙关，看着不断黑屏的显示器，本就不怎么样的情绪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烦躁。

　　她……他们……

　　“洛卡……你真的，背弃我了吗？”奥莉薇亚紧紧地盯着屏幕，佩内洛普原本漂亮的脸都被她弄得狰狞起来，“因为你遇到他了吗……？！”

　　*

　　此时的洛卡正被艾斯背着在长廊里飞奔。

　　她紧紧地抱着艾斯的脖子，他的温度对她来说有些微烫，她却那样贪恋地呼吸着他发间的气息，仿佛他下一秒就要从这里、这个次元、她的身边消失了。

　　“……洛卡。”她感到他抱着她双腿的手臂紧了紧，“我没有想到……我还可以这样……真实地感觉到你……”

　　“我也……”洛卡一愣，一颗晶亮的水珠滚落到他的发心，很快浸润下去消失不见，“我竟然把你忘了，艾斯……我竟然……把你忘了。”

　　艾斯只觉得眼眶一热，有滚烫的液体划下：“这不是你的错。我再也不会让你那样了，洛卡。”

　　他总是深刻地记着，她胸前渐渐漫开的那一片刺目的血红，几乎要成为他的噩梦。

　　“等等……等等，艾斯。我有一件事情要做。”洛卡拍了拍艾斯的肩膀，于是艾斯急急地刹住，轻柔地将她放下来。

　　“你要做什么？”

　　洛卡双手握住艾斯的手，微微用力地握了一握，然后转过身，走到拐角处的一个监控器下面。

　　“等……洛卡？”

　　洛卡转头回他一笑，微微眯起的蓝眸里流转着晶莹的亮光，嘴角以一种自然的弧度向上勾起，这些天来一直憔悴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红润，艾斯莫名地安下心来——这是她的笑容，这才是他的洛卡，她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了。

　　站在操纵台前的奥莉薇亚看着眼神坚毅丝毫不见半分动摇的洛卡，愣了一愣。

　　“你是什么时候……有了那样的眼神……你怎么会那么温柔地看着别人……”

　　洛卡听不见奥莉薇亚的低语。她只是直视着那个监视器，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姐姐已经死了，她不会像你一样的对我。她赋予我该去爱的东西，而你只会把我的爱人从我的身边夺走。”

　　艾斯正走近洛卡的步子在听到“爱人”的一瞬间僵了一僵。

　　“如你所见，我已经有新的家人了。”洛卡的脸颊微微地泛起了红晕，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两声，“就算你怎么干涉，也是没有用的……”

　　话音未落她忽然感到自己被人从后面轻柔地抱住，艾斯精壮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她，十分有力却没有什么疼痛感。他在她蓝色的双眸里看到了眼神坚定的自己。

　　“怎么……唔……”洛卡转头去看他，温柔的音节却湮灭在喉咙里。

　　唇上柔软的触感让艾斯微微惊住，还是木偶的艾斯在吻她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但是现在不同了——这种情况大概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外，她的眼眶都开始渐渐湿润起来。

　　艾斯把她的身体扳正，加深了这个吻。

　　洛卡闭上眼睛，感到他有些粗糙的手指抹去了自己脸颊两侧落下来的泪。

　　明明追捕他们的军队已经渐渐地在周围越聚越多，发出的唏嘘和辱骂声有些闹心，但是他们也没有因此分开，反而抱得更紧，仿佛周围那些追杀他们而来的人只是和他们无关的黑白的默剧，仿佛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们自己。

　　奥莉薇亚已经把操控室摔得一片狼藉。

　　“果然是因为他吗！”奥莉薇亚浑身颤抖着站在操控台前，嵌进肉里的指甲带来的尖锐的疼痛牵扯着她最后一丝理智，“我们抚养你长大，还不如他和你的这仅仅两年吗？！为什么！我明明还活着！你的姐姐还活着！”

　　周围的研究员和部下有些惊恐地看着她。

　　“怎么？”奥莉薇亚冷笑着转头，将呆站在操控室里的除她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连你们也嘲笑我吗？！”

　　“不……不敢。”一个研究员吞了吞口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奥莉薇亚的尖叫声连她自己都感觉到尖锐得有些难以忍受，眼泪不受她控制地流了下来，“给我增派人员！你以为这么点人就足够制伏他们了吗？！”

　　“……是！”部下离开之前有些犹豫地问道，“……怎么处置？都杀了还是……”

　　奥莉薇亚在听到“杀”这个字眼的时候忽然冷静了下来。

　　“先制伏，用催眠瓦斯。如果催眠瓦斯没有效果，就用毒雾。”

　　“诶？对洛卡小姐也……”

　　“没关系。”奥莉薇亚的表情忽然变得异常冷漠，“叫你用你就用。”

　　“……是。”

　　部下领命而去。

　　“洛卡……洛卡。”奥莉薇亚转过头去，看着屏幕之中拥吻中的两人。子弹停在以他们为中心一丈远的圈外，持着冷兵器的队员畏惧艾斯的火炎根本不敢靠近。

　　“怎么会这样呢……你小时候明明，明明那么听话的啊？”奥莉薇亚有些疯狂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用力一扯，几缕金色的头发从她指缝间漏了出来，“你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萨卡斯基他没有把你带好吗……是我们都离开你了，所以你变坏了是吗？”

　　奥莉薇亚忽然有些疯癫地大笑起来：“没关系，没关系的洛卡，我又在你身边了，我会把你慢慢教好的……所以赶紧离开那个男人……你的表情……那样幸福的表情，都应该是属于我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