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纪时stayre

13、十三

　　这一早一晚都让人不清净，吴世勋连要去买猕猴桃的事儿都忘了。回到父母那儿，吴妈看着儿子红红一片的嘴角问他怎么了，吴世勋吓得心脏差点蹦到嗓子眼儿，心猿意马之下胡乱搪塞了句被狗咬的。
　　吴妈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小声嘟囔着：“你什么时候养的狗？我怎么不知道。”
　　平时一个人孤独寂寞惯了，以前想出去玩就约几个朋友，最近那几个该死的家伙都一个个谈上了对象，就剩他一个孤家寡人还在做单身狗。回到家也是被父母秀一脸恩爱。看到电视剧里某女配哭诉“和你谈恋爱还不如养只狗”，吴世勋当机立断决定去买条宠物回来养养。
　　下午去宠物店逛了逛，一条小白狗趴在笼子里无精打采地瞅着他看，黑黢黢的眼珠子，有点肉色的小鼻头，吴世勋朝他吹了个口哨，这小家伙还乖乖地摆了摆尾巴。
　　吃软不吃硬的吴世勋觉得他遇到了人生中的真命天狗，他把这只比熊犬领回了家，不知道是这只狗太小还是什么，都不太会走路，总是病怏怏趴着，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瞧他，能把人看得心脏化成一滩水。
　　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饭，几个老太太结伴出去散步，他爸就帮着在厨房刷碗。吴世勋食饱餍足伸了个懒腰，想着刚刚小狗都没吃什么，是不是对家里还不太适应啊。就准备再逗逗它，跟他玩玩。
　　哪想到走近狗笼子一看，可怜的小生物恹恹地趴在地毯上，骨碌碌地往外吐了一地。
　　吴世勋吓得不轻，赶紧把小狗抱起来，它汪呜地嚎了一声，小吴老师差点鼻子一酸，一边念着宝贝儿你别生病啊都怪爸不好，爸赶紧带你看病去，一边随手拿了件棉袄裹住小狗就往外跑。
　　急吼吼地跑到小区门口打车，这块儿地有点偏，出租车经过得少，有时候一等就是十五分钟，吴世勋摸着怀里小比熊的脑袋急得想飙泪，他发誓只要他儿子病能治好他一定好好学开车再不偷懒了。
　　某人的车像救世主一样出现。
　　吴世勋泪眼汪汪地瞅着那辆黑色卡宴缓缓摇下车窗，坐在驾驶席上的男人冲他扬了扬下巴，吴世勋甚至都来不及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立马开了车门钻了进去。
　　吴家儿子后来吐了一车，瘦瘦小小的身体窝在他爸的棉袄里，可怜得不成样子。
　　“这狗哪儿来的？”朴灿烈透过后视镜看后面的一人一狗。
　　“今天下午宠物店买的。”
　　“你这肯定被人骗了，这小狗八成得了细小，宠物店专骗你这种没经验的白痴。”朴灿烈敲了敲方向盘，“这病死亡率非常高，你做好心理准备。”
　　吴世勋心凉了半截：“我不管，这是我儿子，我怎么也得治好它。”
　　他说得太认真，朴灿烈一时之间也顾不上他话里的槽点：“行，你儿子就是我儿子，一定能治好。”
　　吴世勋没心情管朴灿烈哄他开的玩笑，噙了满眶的眼泪像金豆豆似的掉满了小比熊的脑袋。
　　送到宠物医院以后被安排去输液打了针，朴灿烈看着旁边哭成泪人的吴世勋觉得有些头疼，都来不及糟心被吐得一塌糊涂的车子了。
　　“没事的，这家医院很靠谱，我们家圆栗每次病了都送这儿，现在生龙活虎好得不得了。”
　　“圆栗是谁？”
　　朴灿烈做贼心虚地摸了摸脖子：“我家的狗，是只金毛。圆圈的圆，栗子的栗，它现在圆得跟个栗子似的。”
　　吴世勋点点头。
　　才不是这样，圆栗圆栗，员力的谐音，拼起来就是个勋字。吴世勋知道真相会不会吐血？
　　朴灿烈在心里设想了一下后果，决定到死也不要说出来。
　　当看到小比熊有气无力趴在病床上的模样后，父爱泛滥成灾的吴世勋又开始抽抽噎噎了：“我亲爱的宝贝儿子，你爸我会一直守着你的，你一定要早点康复，知道不？”
　　一旁的护士小姐本来觉得气氛太悲壮不该笑的，但还是忍不住：“先生，您的比熊犬是母的。”
　　朴灿烈：“……”
　　吴世勋：“哦，我不能把女儿当儿子养啊？这样好养活。”
　　小护士尴尬地笑了两声，朴灿烈扶了扶额，转移话题：“给狗取名字了没？”
　　“还没有。”
　　“那想个名字呗，我去外面买点水。”
　　吴世勋可怜巴巴朝他递过去个感谢的眼神。
　　朴灿烈走到医院大厅，没急着先去买水，而是走回刚才看病的地方。
　　“先付一个礼拜的药钱和住院费，然后，能不能再做个假账单给我，价钱压得越低越好。”朴灿烈想了想，“但不能太假，要让一个智商正常的人看不出来。”

　　朴灿烈回去的时候，吴世勋还趴在那儿逗小狗呢。
　　他递过一杯热饮：“怎么样，想好叫什么了没？”
　　“想了挺多的，你听听看啊。”吴世勋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火山，咧咧，朴朴，你觉得哪个好？”吴世勋仰起头，眨巴着清冽的眸子望他。
　　朴灿烈嘴角抽了抽：“怎么每一个名字听起来都像我闺女似的。”
　　“那可不是，如果咱们初一能挺过这次，你就是她再生父母啊。”
　　朴灿烈这回不仅嘴角抽搐，额角也开始抽起来了：“初一？”
　　“对啊，我大年初一把她抱回来，干脆就叫这名字好了。是不是，初一？”
　　小狗轻轻嗷了声，还伸出了粉嫩的小舌头。吴世勋一下子乐了：“我闺女真聪明，一下就认名了，肯定是狗中爱因斯坦啊。”
　　得，原来刚刚那是在耍自己。
　　朴灿烈想了想圆栗，告诉自己别太计较，反正吃亏的肯定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