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纪时stayre

12、十二

　　“没人告诉过你，接吻的时候应该闭眼吗？”朴灿烈探手抚上他潮湿的眼睑，咸涩的泪被他用指腹带过，他又吻了上去，吴世勋落下的泪被他吞进肚子里，咸湿的嘴唇和旺仔牛奶的味道，九年来的恨意突然一齐袭来，牙尖咬住对方的嘴角，血腥味随着一声闷声呜咽弥漫进嘴里。
　　吴世勋用手肘捅了下他的肚子，这一下，他终于清醒过来。
　　“朴灿烈，我们回不去了。”
　　吴世勋咬着牙，破掉的嘴角还在往外渗血丝，看起来狼狈极了。
　　干了的泪痕在脸上磨得他脸生疼，他站起来，用了最大的力气把朴灿烈整个往外推，直到门砰一声关上了，吴世勋还是脑袋不太清醒。自己刚刚被老老情人亲了，第一遍没防备就算了，结果还被亲了第二遍，最后自己还特傻逼地回了句我们回不去了？
　　演偶像剧呢我去！
　　吴世勋在心里默默发誓，下次见到朴灿烈绝对要先问候一下他的祖宗十八代否则他就不姓吴！
　　不过那个臭小子哪里学来的这接吻本事，这些年肯定祸害了不少小姑娘。
　　被这么一捣鼓，也没法回父母家了，吴世勋坐在沙发上冷静了一会儿，拨了个电话过去，说明天一大早肯定踩着鞭炮声过去拜年。洗了个澡后窝在被窝里，后来自己一个人看春晚也没劲，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嘴边的伤口要是保护不好就会化脓变成溃疡，吴世勋打算明天去买几个猕猴桃，那玩意儿一吃就好。今天就当倒霉被狗咬了吧。
　　半梦半醒间，吴世勋手机闪烁了几下又暗下去，后来又接连不断发来好多条，他被这声音吵得脑仁疼，伸手摁下了关机键。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刚打开手机，就收到几十条新年祝福的讯息，他选了最长的一条复制黏贴然后群发，又给几个玩得比较好的兄弟发了红包，一切事毕，都快九点了。好在踩着鞭炮声去拜年也就是个玩笑话，吴世勋赶紧爬起来洗漱，想着等会儿回家找个什么借口好。
　　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差点喊出声来。门口靠着个人，那人顶着头乱糟糟的泰迪毛，看起来像一夜未睡，黑眼圈都快塌到眼角了，下巴一圈也青青的。看见吴世勋终于开了门，忙不迭站起来，“你不是说要回爸妈家去吗？”
　　因为长时间没开口声音也是喑哑的。
　　吴世勋突地就心软了，他哪看过这么落魄的朴灿烈，哪怕当年分手时，这人也是一副纨绔模样。
　　他抬着眼，定定看着他：“你怎么还没走？”
　　朴灿烈答非所问：“都说了别这么看人，不熟悉你的还以为你在翻白眼。”
　　吴世勋这次实打实地翻了个白眼，侧过身子让他进来：“我这儿没早饭，你洗干净了就赶紧滚。”
　　他还是没骂上一句他的祖宗十八代，吴世勋闭了闭眼，想着上帝你睁只眼闭只眼，昨晚说的气话你就全忘了吧，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咱们新年新气象，新年第一天骂人接下去一年都得骂人，我还没学会那么多骂人的台词。
　　把朴灿烈赶到洗手间以后，吴世勋饿得要死，就去煎了两个荷包蛋给自己吃，怕碰到伤口，还蛋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慢慢往嘴里送，像小孩吃饭似的。
　　朴灿烈洗完了澡，用浴巾围住了下半身就大咧咧跑了出来，吴世勋一口蛋差点喷出来。
　　瞧瞧，这八块腹肌，这手臂线条，还人鱼线呢我去，想想自己那隐隐约约的小腹肌，小吴老师气得都快脑袋冒烟了。
　　“你在人家家里耍什么流氓啊！”
　　“总不能让我穿着脏衣服吧，你没给我拿干净的啊。”
　　哟，这口气还挺委屈。冬天的衣服谁天天换啊？还挺金贵。
　　吴世勋白眼快翻天上去了，筷子一撂，往房间里吭哧吭哧翻了套睡衣和囤的一次性内裤给他。
　　“要是穿不上你也别怪我啊。”他恶狠狠剜他一眼。
　　朴灿烈换了一身出来，那是他妈为了他今年本命年给他买的大红色睡衣一套，整个人穿上都喜庆得像要去结婚。吴世勋一直压箱底呢，从来没穿过，这会儿看到朴灿烈长手长脚地套着不合身的大红色，简直要笑出眼泪。
　　手腕脚踝统统露了出来，胸前也有点紧，都快崩扣子了。
　　朴灿烈擦着湿漉漉的卷毛，看到吴世勋笑得月牙眼弯成一条缝，觉得又甜又好看，就有点害臊地咳了两声。
　　“行了，看在你穿了这身的份上，我原谅你了。”吴世勋强忍笑意这么说着，然后又绷不住大笑了两声。
　　“新年快乐。”朴灿烈也不在意，在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来。
　　吴世勋顺嘴一回，不以为意：“新年快乐。”
　　“你去年最后一天和新年第一天，看到的人，都是我。”朴灿烈睁着双大眼睛看他，好无辜的模样。
　　吴世勋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恨得牙痒痒的。
　　“吴世勋，和我试一试吧。”偏偏对方哪壶不开提哪壶，接着昨晚的话题咄咄逼人，誓不罢休。
　　“昨晚你喝醉了我不和你计较。”醉没醉只有当事人知道，吴世勋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你再这样胡说就没意思了啊。”
　　“我怎么不知道我喝醉了？是我吻你的时候醉了还是说试一试的时候醉了？”
　　“朴灿烈！”吴世勋涨红脸，“你有完没完！你这样对得起边伯贤？我说你喝醉了就是喝醉了，你现在赶紧滚出我家，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在吃醋吗？”朴灿烈笑起来，宽阔的肩膀还一颤一颤的，连带着大红棉袄也跟着起伏。吴世勋最看不得这人这样子，他从以前就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笑起来这么好看呢？
　　“吃你大爷的醋！”他从桌子底下送去一脚，朴灿烈笑眯眯的也不躲。
　　“我没和伯贤在一起啊，你别乱吃飞醋。”朴灿烈想了下，“就算在一起也没事，你不还有鹿晗吗，咱俩扯平了。”
　　好一个不知廉耻的朴灿烈，吴世勋气得牙都在发抖，自动过滤了他前半句话。
　　“你可以麻溜地给我滚了，立刻！！！马上！！！”
　　朴灿烈识相地闭了嘴，像犯错小孩似的低下头，吴世勋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消停了一分钟也息怒了不少。蛋却吃不下了，干脆筷子一甩，不吃了。
　　他换了鞋打算出门，对房子里这个厚颜无耻的人是没什么可多说的了。
　　“我从今天开始会在我爸妈那里住一个礼拜，一个礼拜都不会回来，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只要离我远远的就行。”
　　他把门一摔，干脆利落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