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 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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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寺庙里回来，薛白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准确来说也不是陌生短信，因为在短信的末尾署了名。两个字，纪铭。内容也很简短，只有一句话，夸她的《一生》拍得很棒。
薛白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回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语调很硬很冷。虽然薛白已经猜到是谁卖了自己的手机号。她不确定纪铭突然的问候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就她个人来说，她还没有到要凭借另一个人的感情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所以她拒绝所有带着利用的暧昧不清开始。
手机微微一震，新短信进来，薛白点开来。
“好歹我现在也是国民老公了。薛白，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我有，只要你亲自来要，我都无条件给你。但只有你。”
言下之意就是别人来要东西，都是有条件的。薛白心里微微一松。因为这就意味着她的手机号是作为交易条件给出去的，而不是周写意乱牵红线卖出去的。
薛白一时想不到什么很好的说辞，干脆回了一句，“我已经结婚了。”
“所以不去破坏你的家庭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大让步。”
看到这句话，薛白莫名后背一凉，沉默片刻，再没回复任何东西。
刚放下手机，就看到裴舟换了一身衣服从衣帽间里走出来，径直朝她走过来，然后在她对面的皮圆凳上坐下，“据说这次摄影展反响很不错。要不要去参加参加国际摄影大赛试试？”
“你觉得呢？”薛白想了想，歪着头反问。
“我的想法是，既然你很喜欢摄影，去参加一下也不是坏事。万一没拿到比赛的奖项，我单独奖励。”
薛白被他逗笑，正要开口调侃回去的时候，裴舟的手机响了。他起身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跟她说了一声后到外面去接去了。
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薛白脸上的笑褪了下去。裴舟接电话一般不会避开她，除非是某个跟他有关系的女人打来的。
他一走，薛白忽然觉得这卧室又空又冷。百般滋味往心上涌，像是要竭力压制住一般，薛白弓着背，整个人窝进沙发里。
没一会儿，裴舟接完电话进来。还没顾得上跟她说一句话，就又快步进了衣帽间，加了件风衣后出来。看样子是要出门。
薛白就静静坐在沙发里，看着他进进出出，看着他略带歉意地走向自己。
“我现在要出门一趟，你好好休息一下，有事给我打电话。”他说完，弯腰亲亲她的额头，然后就要离开。
薛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手伸出去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裴舟的手已经让她给紧紧拽住。
面前的人停了下来，薛白却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紧张得连头也不敢抬。她犹豫着，迟迟没开口。当裴舟突然叫她名字的时候，她像是受了到惊吓，脱口而出，“不要去！”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震惊了，条件反射地抬头去看裴舟，却只是匆匆一瞥，看到他眼里的疑惑，薛白倏尔又低下头。手不断地收紧，指尖都微微泛白。可是裴舟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薛白顶不住了，只好又轻轻说了一遍，“不要去。”
“不要去哪儿？”头顶传来他低低的声音，冷静又克制。
薛白感觉自己像是被推到了悬崖上，背对着高高的悬崖，只能往前，不能后退，咽了咽口水，“我以前说，我不会管你在外面花天酒地，但是……现在我反悔了，行不行？”
卧室里很静很静，于是他稍稍一动，衣服摩擦发出轻微的窸窣声都剧烈地拉扯着她的神经。薛白只觉得低着头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刚把头抬起来一点，裴舟的脸就闯进她的视线里。
他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严肃认真，克制着激动，又带着不管不顾的决绝。所以当他下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薛白丝毫没有觉得诧异。
他说：“就这一次。从今往后，再没有反悔的机会。”
看着这样的他，薛白莫名觉得这句话他是在对她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裴舟目光灼灼，屏着呼吸，看着她的眼睛。薛白也看着他，默了良久，最终点了头。
他们都是走在绝路上的人，从现在起，他们将结伴而行。
裴舟捧起她的脸，俯身吻她。他的吻充满了占有的气息，强势侵占她的领地。薛白放心地后退。她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的占有，而条件是，她也不会放过他。
嘴唇被咬破的时候，薛白忍不住轻轻嘤咛一声。她一出声，眼前的人更激动了。那架势是恨不得把她生吞了般。裴舟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臀，把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突然悬空，失去了支撑，薛白只好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叩叩叩。”
突然有人敲门，薛白被吓了一跳。沈姨的声音传来。
“先生？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生怕沈姨没听到人回答推门进来，薛白伸手想要将裴舟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开，两个人这一来二去的竟像是较上了劲。为了压制住她的反抗，裴舟抱着她抵到墙上。
动作稍微有些猛，薛白被撞得有点疼，皱了眉，轻哼一声。这下，裴舟总算是肯放过她了。薛白被他抱着，垂眼看着他，有些埋怨又有些委屈道：“疼啊。”
裴舟脸绷得很紧，听她说完话，咬肌显了显。
“先生？”沈姨又叫了一声。
薛白忽然觉得看他这么忍耐的模样很有趣，恶作剧的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裴舟抱着往门口走去。
自己这么大一个人还被抱着，被其他人看到总归不好意思，薛白变了脸色，拍拍裴舟的肩，压低声音催促道：“快放我下来。”
“好。”
答应是答应了，结果却是到了车里才把她放下来。然后薛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他带出了家门。等弄清楚他出门其实是为了处理遗产事宜的时候，薛白一时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
回来的路上，薛白一句话没说，有些郁闷地看着车窗外。
身边的裴舟也没多问，只是坐在后座正中间，一只手环抱住她的腰。
等红绿灯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露天的LED屏在放娱乐新闻。斗大的标题写着，“当红小花陈清如跟五十多岁的一个地产大鳄传出恋情。”
陈清如这个名字薛白没听说过，不过这个人她却是认识的。宴会洗手间里的那一番交锋，实在是让她印象深刻。但那样张扬又骄傲的人会选择跟一个和自己父亲年纪差不多大的人，这倒是薛白没有想到的。
电光火石之间，薛白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倏尔扭头看向身旁的人，眼里带着询问。
裴舟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愣，茫然地看着她。
薛白只好指了指外面的LED屏，“是不是你？”对于裴舟想要知道的事情，她从来不抱任何能瞒住的希望。她去林州那段时间，他那么反常。那天的事他估计也知道了。
“不是。”一脸认真地摇头。
“真的？”
“真的。”
见他不像是在说谎，薛白不禁更疑惑了，又看向车窗外，自言自语，“五十多岁，真的是可以当爸爸了。”
“或许像她们那样的人就是需要这样一个能为她们遮风挡雨的人。”
“那也就是说你不能遮风挡雨了？”
“嗯……我只能修个温室。”
“你要是敢把我关进温室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本来我没这个打算的。不过听了你后半句话，倒有点想了。”裴舟看着窗外，低声道，带着一丝丝悲伤。
薛白的神情黯淡了一分，抬手捂住他的心口，半开玩笑道：“如果你还没想好要不要跟我坦白，就不要把伤口露出来。毕竟我也是有好奇心的。”
似乎是她的话太过出乎意料，裴舟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薛白倒是笑得释然，“是你说的，我是个很敏感的人。敏感容易受伤。受过伤，就知道人受了伤是什么模样。这点，你不也很清楚吗？”
裴舟静默片刻，也浅浅笑着，“说一个男人敏感可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在别人面前也许不可以，但在我这儿可以。我没有性别歧视。”
裴舟将她揽进怀里，一手抚上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摁到自己的心口上，语气微微苦恼，“害怕被人抢走的东西，我一般都拿保险箱锁起来，可是好像没有这么大的，怎么办？”
薛白张开双臂拥住他，“放心。我是抢不走的，我只会自己走。”
薛白没有去问他以前的那些事，她不是很喜欢那种去清算另一个人感情史时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的感情史空白，并不会让她因此而有任何成就感，所以也不需要通过别人衬托自己来获得快/感。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hapter 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