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 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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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首歌里唱的，再见面我该如何面对你，以眼泪，以微笑还是以沉默。
薛白拎着刚陪周写意买的一堆颜料画纸并肩走出商场，一个不经意，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脚步骤停。
感觉薛白停了下来，周写意不由扭头，发现她愣愣地看着某个点，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街对面的高级会所前停了一辆豪车。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女人一袭贴身红色长裙，身姿婀娜，笑容甜美地挽上身穿西装的男人的臂弯。女人不认识，但男人不是裴舟还能有谁。
周写意立马回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薛白。
这是离婚之后，薛白第一次见到裴舟。明明分开还不到一个月，再见到他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还夹杂着大梦初醒的错觉。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个梦。梦里她和裴舟曾属于彼此，互相扶持也互相折磨。梦外他一直都是那个风流公子哥，潇潇洒洒，不懂情伤。
薛白一向追求清醒。但莫名的，第一次觉得从梦里醒来有点难过。
被人直勾勾地盯着，薛白察觉到周写意的担心，默默收回视线，冲她牵了牵嘴角。
周写意深知裴舟在薛白心里的地位，见她此刻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心里不由微微松口气，嘴上却忍不住说着宽慰的话，“你要想揍人，我可以代劳。”
薛白“扑哧”一声笑出来，她现在要以什么身份去揍人？不过听她这么说，心里还是暖暖的，挽住周写意，道：“得了吧。女孩子家家整天想些打打杀杀，不好。”故作深沉道。
拿不准她究竟是真无所谓还是装出来的，周写意耍了个小心眼，试探道：“看他这样子，倒有些佩服这恢复能力。这么快就有了新欢。”
或许心里那一点点不舍和埋怨在作祟，听周写意这么说完，薛白差点就接了一句，“他不一直都是这样吗？”但话到唇边，硬生生被她压了下去，这句话里的那种随意和轻视让她有一种生理厌恶。大概这就是别人说过的，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吧。
说话间，那边裴舟已经带着女伴进了会所。从头至尾都没回过头，更没发现她们。
看着那潇洒走远的背影，薛白心口微微发紧，表面上却是笑着舒了口气，“这事还值得你夸一下，怎么就不见你夸夸我？”
“你现在一单身狗，有什么好夸的？总不能让我昧着良心说话吧。”
“你有良心吗？你的良心不是已经被狗吃了吗？”薛白装出很惊讶的样子。
“对啊，被你这条单身狗。”
见她还能跟你说说笑笑，周写意放下心来，“走吧。”
结果刚迈出一步，身边的人冷不防往前面一栽，周写意一惊，眼疾手快拉住她，才没有摔倒。
薛白站稳之后，却一直低着头，脸被垂下的头发掩住，看不清表情。
好久不见她有反应，周写意察觉到不对劲，叫了她一声，“薛白？”
话音落下好一阵，薛白才抬起头，勉强地牵出一抹笑，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浑身发软。”说这话的时候，手死死地攥着周写意的衣服，用力到颤抖。而她自己全然未觉。
周写意瞬间明白，下一秒又哑然。只是不受控制地心疼她，拉过她的手扶着自己，将手上的袋子挂在手腕上，双手捧着薛白的脸，眉头紧锁轻声：“想哭就哭。我在这儿陪着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她这么说，薛白蓦然红了眼眶，可是却用力地摇摇头。
就算哭，也不能在大街上，更不能在这里。
周写意安慰般地揉揉她的头发，然后揽着她的肩，快步带着她离开这里。
并没有急着回家，周写意找了个广场。这个点，广场上还没什么人。两个人在喷泉池旁边的台阶上坐下。周写意把刚买的一罐可乐打开放在薛白手里。
薛白乖乖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抿着。带着气泡的可乐凉了一路。很快，原本漫到嗓子里的无力感慢慢被压了下去，薛白舒坦地长舒了一口气。
“难过就难过，瞎逞什么强？”见她好点了，周写意没好气地训了一句。
知道她是关心自己，薛白笑脸相迎，“太丢脸了。”
想象不出她究竟是用怎样一种心情像开玩笑一样说起自己的伤的，周写意好一阵没说话，沉吟良久，徐徐道：“你之前表现得那么镇定，我还以为你真没什么呢。”
薛白笑笑，看着远处，声线轻飘飘，“不然还能怎么办？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们之间不是误会，不是头脑发热做的这个决定，就算我像祥林嫂一样逢人就说，又能改变什么呢？其实现在我觉得分手之后还能把自己弄得很悲惨有时候也是一种幸运。跟所有人说我很难过，我不开心，不过是想通过这些人，让那个人知道，看，我还爱你，我还舍不得你。我想你心疼，我想你心疼后会回头。可是我跟裴舟是不可能回去了。说白了，还能说出来的难过其实是还有期待，绝望之后就说不出来了。太矫情，也太害怕别人看笑话。这是致命伤，别人一笑，会要命。”
周写意沉默了好久才说：“都说看透了的人会活得豁达。你是看透了，可我怎么觉得这么难受？你说你要是傻一点，糊涂一点该多好。”
“如果连对自己的敷衍了事，那我宁愿去死。”薛白想也没想道。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周写意满眼震惊地看着她，张张嘴，一个音没发出来。
发现自己话说重了，薛白先是一怔，而后伸手搭上周写意的肩，反过来安慰她，语调轻松，“不用担心我。今天是个意外。我的生活并不是只有爱情，更不是只有他，所以我不会因为失去他就要死要活的。我们在一起是认真在一起，分开是认真分开，对于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
自从回B市，纪铭隔三差五就会给薛白打电话。短信天天有，早晚各一条，内容很简单。早上叮嘱她好好吃早餐，出门的话要注意安全。晚上让她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电话薛白还会说几句，短信都是只看不回。
毕竟投入太多感情容易失去理智，容易自欺欺人。
没了什么牵绊，薛白全身心投入到摄影之中。
一眨眼，已经是深秋。
B市今天有个青年艺术家作品拍卖会。薛白跟周写意自然不会错过。
两个人搭伴而行。周写意一身白色西装，配上她不久前剪了短发，帅气十足。而薛白为了配合她，穿了条黑色连衣裙。
这半年两个人在各自的领域开始崭露头角，“薛痴周鬼”的名气也大了不少。加上两人之间的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还传出了不少浪漫的八卦绯闻。薛白挽着周写意走进来的时候，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对于这样的目光，两个人已经习惯。神态自若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薛白今天是奔着一组木雕来的。坐下之后，就开始跟周写意商量待会儿拍卖的事。说了不过两句，突然一个人拎了椅子大咧咧地坐在她身边。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薛白和周写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齐齐转头。不知道纪铭是从哪儿冒出来，像遇到什么天大的喜事般，笑容满面。
“你怎么来了？”薛白不答反问。
纪铭面对她坐着，坦荡荡道：“听说你会来，就过来看看。”
薛白的纪铭的事周写意虽然已经知道，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冲纪铭道：“当我是死的？”
“待会儿看上什么你自己拍，我送你。”纪铭道。
周写意挑挑眉，暗自决定今天要狠宰他一笔。结果等到拍卖会结束，有人要送她先回去的时候，周写意才恍然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方。
俗话说，拿人手短。收了人的东西，周写意也不好意思去当千瓦电灯泡，自觉撤退。
*
纪铭带薛白去了一家自己刚刚发现的不错的法式餐厅吃晚餐。因为工作，他在国外呆了大半个月，忙得跟她视频的时间都没有。现在终于见到了真人，自然是要好好看看。
被人一直盯着看，薛白胃口都小了很多。
“怎么？不合胃口？”纪铭见她吃了一半就不吃了，问道。
“我一直盯着你，你试试你能不能吃下去。”
“你要是一直盯着我看，我能高兴得吃下去一头牛。”
对于他这种浮夸的表达，薛白无奈地笑笑。
聊着聊着，薛白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小腹开始隐隐作痛。那种熟悉的感觉才让她猛地反应过来，今天下午例假造访。而她刚刚又是红酒又是冰淇淋蛋糕。
她这一疼，把纪铭吓得不轻。起身太急，差点弄翻椅子。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纪铭也是手忙脚乱。
感觉还能忍，薛白拒绝送医院。经理给他们找了间包厢。纪铭抱她进去，让她躺在沙发上。好一阵折腾，薛白才缓过劲来。
看到他蹲在沙发边，皱眉不展的样子，薛白不由觉得好笑。还没笑够，脸就被人揪了揪，“还笑。”
“这个很正常。”
“只要疼就不正常。”一脸认真地纠正她。
觉得自己犟不过他，薛白认输，“嗯。”
本来纪铭是想送她回去的，结果突然接到经纪人的电话，有事要立马赶过去，就准备让司机送她回去，自己打车。
薛白像个重症病人被纪铭小心翼翼地搀扶下楼，几步路就被纪铭提醒了不下十次小心。薛白先是无语，后来玩心大起，走一步就捂着肚子轻哼。
“怎么了？”纪铭立马抱住她，神情紧张地问。
为了装得像点，薛白停了一会儿，才回答：“还好。”
等纪铭放松下来，又故技重施。
反反复复好好几次，纪铭竟一点没有怀疑她，回回上当。薛白突然觉得他实在是有点傻。
薛白上了车，还止不住乐。一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到纪铭一直站在路边目送着她离开。
夜色很凉，薛白看着在后视镜里一点点变小的他，心里先是空落落，然后像是被火灼。
*
经纪人一听纪铭要打车过来，马不停蹄地开车过来接，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纪铭一条腿刚迈上车，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连忙接通。
“怎么了？”
电话那头，薛白的声音徐徐传来，“你还在吗？”
“嗯？”
“……我准备好了，你还在吗？”
纪铭一愣，急忙跳下车，一转身，就看到明明已经坐车离开的人站在不远处。一时间，心跳如鼓，对着手机急急道：“你站着别动！我过去找你！”
说完拔腿就冲她跑过去。
薛白站在原地看着他朝着狂奔而来。最后他带着一身凉意用力将她拥进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chapter 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