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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暧昧萌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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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童的激励无意间疏通了张珺堵住的茅塞,他一扫颓废,重新振作,双目也恢复了勃勃夺人的神采。一上工,脚步坚定,器宇轩昂走过人群中,所过之处大家更开始议论这位强大气场,帅到没边的神恢复先生。
一到草场,监工恶狠狠道,“张珺,你过来!”
所有人都为他得罪公主而捏了把汗,指指点点,“这下他惨了,昨天让监工的脸面丢尽。”“谁叫他不识相啊,如果换做是我,贴上去还来不及,”“哼,你的长相,公主才看不上你呢,”张珺听到这些只一笑置之,来到监工的帐篷,平和等着他刁难。只见监工那张恶面突然换了一张猥琐笑脸,“张公子啊,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过去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哈。”说罢就倒了杯茶,双手奉上,“您一路过来,口渴了吧。”
张珺深邃一笑,接过茶来,“我不过是大人手下一个奴隶,您是大人,我是小人,您这话我不懂,还请大人示下。”
监工有些惶恐,陪笑道:“瞧您说的,既然公子能文能武,从今往后,张公子就在这帐篷里只做些抄写文书的工作即可,不需再做苦工,每个月还有两石米的俸禄,至于牛奶和牛羊肉么,您但凡需要随时可取,不需再按月发放了,对外么,怕那些奴隶有怨言,只谎称调您来这里做工,我们也是奉命办事。”
张珺放下茶杯,“敢问大人,奉谁的命令?我无功怎敢受禄?”
监工笑得谄媚,“这个,这个我不敢说。”
张珺直视着他双目,“大人不说,小人实不敢承受,多谢大人好意,告辞。”
监工一个健步追了过去,拉住他衣袖,“张公子,且留步,上头吩咐不准说,不过这昨天公子才遇公主,今日就有了这好事,我不说,公子也知道是谁的命令,又何必难为我呢?”
“多谢大人,小人有一事请求,还望大人代劳。”
“哎哟,这话言重了,公子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我写一封书信,还望大人带我转交她。”
监工乐的合不拢嘴,这正是自己引起高层注意的好机会,赶紧陪笑,“能为公子传信,是我的荣幸。”
张珺提笔,却顿了一下,很快写好交给他,“有劳了。”
监工一路骑马狂奔来到公主大帐前,却被告知公主一早出去了,监工暗自忖度,这天才亮没多久,公主去了哪儿呢?
“这就是他的帐篷?”宇童睡梦中被这好听的声音吵醒,一睁眼,公主一身红袍站在她面前,宇童赶紧爬起来披了件外衣,“公主?您,您怎么来了?”
公主垂目扫了一眼地上的被褥,宇童的身旁还有张珺睡过的痕迹,心头升起一股嫉妒,遂背着手从上到下打量起宇童来。“你们结亲多久了?”宇童想了想,“快,快一年了。”
公主瞥了一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精致早餐,“他做的?”
宇童点了点头。
公主深吸一口气,“听说中原的女子只会煮饭洗衣,想不到,你连这个都不会。”
宇童想着还是不要捅马蜂窝才好,所以任公主怎么挑衅只以沉默应对。公主见自己的计策不奏效,换了个犀利的,“结婚一年都不见你怀孕,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 ,这是不孝。”
宇童几乎笑出声来。公主刚要再开口,却见监工给她送信来,拆开信的一刹那,公主一惊,这,这是她们草原部族的文字,张珺笔力遒劲,言简意赅,公主那少女心跳的如同鼓点,越打越快。
遂抬头来看宇童,“你们中原的女子就是柔弱,像你这样瘦恐怕平时也帮不上他什么吧。”
“我就喜欢柔弱无骨的女子。”
大家一齐寻声看向帐门,张珺不急不缓掀帘进来走到宇童身边站定,揽住她纤细的肩膀,“用早膳吧,再不吃凉了。”
这一大碗狗粮来的猝不及防,公主凝视他,“我们部族一向不与中原往来,你竟然精通我们的文字,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你们部族的奴隶。”
“我还头一次见到不怕我的奴隶。”公主盯着他深邃的明眸,自己的眼中跳动起是人都能感到的光芒。
“您为公主之尊,自然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奴隶,我又何必怕您。怎样,公主同意我信上所请吗?”
“哼,”公主笑了声,仰头道:“你是想借替我采药之名找到逃出草原的办法是不是?”
张珺心里一震,却平静直视她,“当然不是。公主多虑了。”
公主的目光不曾离开他片刻,“你不仅武艺高强,学识渊博,还这么聪明,我喜欢。”
张珺简单“粗暴”送了客后,盯着桌上的早餐,拿起就要倒掉,宇童赶紧伸手抓住他手腕,“你要干嘛?”
“凉了。”
“我热热吃不就好了。”
“热了的饭,味道就变了。”
“可你这样是浪费食物,”宇童将盘子抢下来,“有多少人没饭吃你知道吗?”
张珺笑笑也不再理她。
“你今天不用去做工了?”
张珺点了点头。
宇童撇了撇嘴,“这下你被公主看上,连监工都要巴结你,走了好运了。”
张珺也不接话,从枕头下拿出自己画的地图仔细研看,宇童一边咀嚼着口里的香甜,一边朝他看去,“我们今晚又可以去找了吧?”
张珺点点头指着地图上一个红色的标记,“我上次走到这里,发现绕着这浅溪又走回了原处,可见这里不仅地势复杂,还是天然的迷宫。”
宇童咬着筷子想了想,“我有办法。”张珺见她把压箱底的耳坠翻找出来,又拿了根绣花针在上面反复摩擦,“你又在做什么?”
宇童笑道:“我在做指南针啊。”张珺一脸不信索性任她胡闹。“看!”宇童放开线,那吊着的针自己在张珺眼前转动起来,当它停住的时候,宇童指了指针尖的方向,“南边。”张珺本不信,可暗自瞟了眼太阳,双眼微微一动,“你也不全然愚笨。”宇童朝他后背猛拍一下,“你这白痴,怎会知道磁石同化的道理。”
“你如何做到的?”
宇童得意地拿起耳坠,“我没有耳洞,那天原是要去相亲不得不带了一副磁石的耳坠,把这针在磁石上反复摩擦,它就会具有磁性,当然,也就能指出南北。”
“相亲?原来你那天要去相亲,难怪穿成那个样子。”
宇童瞪了他一眼,“我的裙子过膝盖了好不好,哎?不是说指南针吗,你怎么扯到我相亲了。”
张珺拿过她手里的线,“有了这个,探查西边就不再是难事,今晚,你和我一起去。”
两人睡了一下午,养精蓄锐,吃饱喝足,趁着夜色的掩护朝西边进发。张珺按照自己上次记下的地图,准确地避开一个个守卫来到那片丘陵。月色下,这片小山谷似的地方好像从未经人迹,浓烈的泥土混着青草的气味向两人袭来,一切那么原始,又有些阴森。宇童不自觉地朝张珺靠近了一些。“平时对我发脾气时那股杀气呢?”宇童轻轻捶了他一拳,“我,我只是一个女孩子,能不害怕吗?平常对你凶,还不都是因为你那副臭脾气,以牙还牙罢了,我们刚见面那时,我可对你说过一句不恭的话吗?”
张珺悠然弯了弯嘴角,“温柔的小白兔,和凶猛的母老虎,到底哪个才是你?”
宇童脸颊微微发热,他一向坚定的语调里,竟带了那么一丝掩藏不住的温柔,正感到有些暖意在心头化开,一只夜枭突地向她迎面扑来,宇童大惊,双腿软的僵在原地,张珺说时迟那时快抽出腰间匕首,只见寒光一抹,那夜枭一刀致命,连哀鸣也没叫的出来。这突然一吓可不轻,她一二十一世纪纯良优等生哪见过这阵势,浑身颤抖,张珺扶了下她手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怕。”一句轻描淡写的语气却那么坚定,宇童被他的话拉回现实,刚点了点头,突然一只田鼠窜出地面直奔她脚前,宇童这猝不及防第二波惊吓,当场就吓哭了。张珺几乎笑哭了,“原来你是个色厉内荏的。”
眼泪还挂在她脸颊上,宇童缓缓回头,“好笑吗?”
张珺赶紧收了笑容,“不好笑,敢吓我夫人,活的不耐烦了,回头我捉它回去给你当下酒菜可好?”
宇童感觉一呕,却恢复了神智,双手扯住他衣袖,不安地四处回望,张珺偷偷享受着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的神情,良久才说了句,“可以走了吗,夫人?”
宇童双手扯着他衣袖呆呆点了点头,紧紧跟在他身边,月光只有月光,两人踩着清亮月光走过一片平坦,就步入了山石之间,那里漆黑一片,宇童伸手晃了晃,“真的伸手不见五指,”,张珺用尽全力运功倾听远近脚下的各种声音,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危机。宇童并不知道他在运功,吓得双臂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好像生怕这个人会远离她一步似的,恨不得粘在他身上,张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分了神,泄了真气,微微皱眉,又重新运功,但都不成,“你放开我。”
宇童心一凉,“我不放,我吓成这个样子你不保护我,还这么过分,你简直不是男人。”
张珺拿她没办法,只好拼命回忆上次趟过的路线,尽量小心脚下,宇童抱他太紧,两人手臂之间的汗液浸透了两人的衣服传到彼此的皮肤上来,这漆黑的狭窄之地,孤男寡女的特别容易感到心里的冲动,宇童走久了注意到身边高大保护着自己的他,心头竟闪过一丝从没感受过的,仿佛更想向身边的他靠拢一点,宇童赶紧放开手臂,宁可被动物吓死,也不愿被自己膈应死,张珺心头一松,马上运功倾听周围的响动,“再走四十步,我们就穿过这片山石了。”
两人都想赶紧离开这个容易产生是非的地方,一齐加快了脚步,终于看见重重山石外的月光,刚要迈出最后一步,张珺一把扯过她手臂缩回身贴着石壁,“有人。”
宇童借着月光小心看向外面,果然,草丛里有个人影,好像是个巡夜人,正想着这可如何是好,只听嗖的一声划过自己耳边,紧接着那人就倒了下去,没了动静。宇童使劲一推他,“我们大不了换条路,你不该杀人!”
张珺无奈摇了摇头也不理她,径直走出去,宇童赶紧快步跟上,走过那人身边,她紧紧闭上眼,叹气,张珺笑道,“你按下他脉搏。”
宇童一惊,伸手一按竟然还跳动,“这是怎么回事?”
“我用石子点了他穴道,只是昏睡了。”
宇童拍了拍心口,张珺看笑话似的,“说你傻还不承认,若是巡夜人发现了我们,你知不知道我们会被处死,你何必这么善良。”
“反正,反正不能杀人。哎呀你啰嗦,快走了!”
很快,两人出了张珺上次所画地图的边界,张珺将纸笔交给她,“我去探机关的位置,你来画地图。”
他小心点燃一根树枝,拿出宇童的指南针,猫腰贴着地面查看,“东南五步有一个扑兽夹,二十步也有,”
宇童借着月光边跟着他走边迅速记录着,两人走到坡上,张珺仔细看了看,“这里没有机关,我们再往前走走。”
就这样,两人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张珺再往前看了看,“时间快到了,今天就到这吧。”
宇童将记下的地图收好,往旁走了一步欲侧身回转,不想正踩中机关,地面忽然塌陷,两人猝不及防掉了下去,张珺情急的一瞬抱紧宇童让自己的后背着了地,还好这里常年荒废,地底长满了荒草,枯草也叠的一层加一层。张珺不仅没摔着还稍微向上弹了一下,宇童正面和他身体贴着身体结实地着地还微微弹了那么一下,等回过神儿来,几乎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脸颊的燃烧扩散到了脖子上,一瞬间大脑混乱成一锅粥,张珺一个翻身坐起来,心想:她看着挺瘦,胸还挺大。“你没事吧?”宇童这才回到现实,“我没事,你有没有受伤?”
张珺摇了摇头,无所谓的淡淡一句,“我哪有那么脆弱。”
宇童脸颊更热了,想起他刚刚生死一瞬竟选择保护自己,下定决心从今以后再也不和他作对。
张珺微微瞟了她一眼,“这底下常年不见光,一定有蛇虫鼠蚁,小心着点。”
宇童今晚被吓得不轻,想起田鼠和夜枭,她一下蹿到张珺身边,惊慌环顾四周,张珺暗暗得意一笑,“只怕我们一时半会出不去了。”
宇童哭道:“巡夜人发现我们不在帐内,一定会调查,我们会被处死吧。”
张珺故作深沉,“会吧。”
宇童抽噎道:“我还有半块牛肉没有吃完,我还没见家人最后一面,我还没大学毕业,我,我连男人的手都还没牵过......”
张珺偷笑,却故作冷静道:“我的手可以给你临死前牵一下,了却你遗憾。”
宇童好像没听进去,只大声哭着,突然,她灵光一闪,“对了,公主,你可以去求公主救我们一命。”
张珺笑道:“她倒是愿意救我,可是她愿意救你?”
“那,那怎么办啊?”
张珺看着她认真娇憨哭泣的模样,一丝鼻涕还挂在嘴角她却浑然不觉,朗朗笑起来,宇童可怜的擦了擦眼泪,突然反应过来,“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张珺起身将她背在背上,“抓紧了。”
宇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张珺轻身跳起发力蹬了下岩壁一跃出了陷阱,宇童这一瞬间经历生死大变,完全僵住了。张珺掂了掂背上的她,“吓傻了?你很重啊,快下来。”
宇童双臂紧紧环住他脖颈,那一瞬轻柔的包围通过柔软的衣袖擦过颈部,张珺心一震,正要往下沉浸,宇童双手掐住他脖子,“你这个小人!”
月光越来越清亮了,夜静的草丛里的蟋蟀声特别清晰,两人回到那个帐篷,竟有回家真好的疲惫之感,宇童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躺着柔软的褥子,她转向张珺的一边,“你明天起都不用做工,那我也就不准备午饭了。”
张珺背对着她回答,“接着做吧,我明天还是回去做工。”
“公主不是安排好了吗?”
张珺翻过身,无奈面对着她,“我自然不能接受她给的好处。”
宇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为什么?”
张珺被她的傻气气到想笑:“我接受了她的好意,将来让我人情债肉偿,我可不愿意。”
宇童脸一热,嘴上不饶人,“哼 ,公主那么漂亮,你会不愿意?”
张珺稍微想了下,“我还长得好看呢,你愿意跟我睡吗?”
宇童脸热的能炒菜了,“真没见过你这么脸大的人。”
“那你说,我哪里长得不好看?”
宇童仔细看了看,“这个,呃......”还真找不出来,宇童暗骂你是整过容还是怎么着,干脆说了一句,“哪儿都不好看。”
这时,巡夜人的脚步近了,张珺张开双臂,宇童心跳剧烈地凑了过去,张珺抱着她的力道并没有改变,可是宇童却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很不一样,张珺轻声吓她说:“田鼠来了。”宇童一瞬抱紧了他的脊背,才反应过来这是家里,转而捶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