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三人成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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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蕴含一整个新宇宙在里面，包容温和的深褐色眸子，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沉了下来。
风暴将至。
这种危险的，不好的感觉在加百利身躯中叫嚣起来，他的生物本能强行提醒他离开，可他不知为何，在拜勒锡怀里竟是一动不动，总给人脆弱易碎意味的浅水溪般的蓝眸隐忍住颤抖，强迫自己不移开视线。
他在害怕。拜勒锡嘲讽的想。我让他害怕了。可是——不这样，我又该如何呢——
“拜勒……锡？”
小兽垂下头，抿着嘴，下唇被自己狠厉咬出泛白：“他是为数不多的，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敢相信、依靠的人。我也不知道，这是何种感情，但是我知道他如果死了，我会难过，我会很难过……所以请不要对他动手。刚才我在偷听，对不起，他在不顾一切找我已经很久了，我不知道是否你已经察觉他找寻的人是我……”
小孩在仓皇辩解着，可爱的笨拙的不知如何描述自己的感情，也在努力的向自己担保不会离开和对他的信任。这让本被怒火充斥理智的拜勒锡的心重新柔软了下来。
他爱他。
又一次验证出这一点，拜勒锡感到很幸福。
于是他释然，每次对上加百利的事情，他仿佛就会被卸去所有理智，变成一个被爱情和嫉妒操控大脑的傻子。
“我可爱的小朋友，”拜勒锡深深抱住他，把疲倦的脑袋埋进他散发清香的柔软金发里，“你的请求，我万死不辞。不过我真是难过呢，在你心中，我是这么凶残不讲理的人吗？”
他答应了。
心中一块巨石落下的感觉很好，加百利轻轻地环住仿佛撒娇的男人的头，温柔的按摩他的头皮：“对呀，在我心中，你就是这样凶残又不讲理，却是我最喜欢的类型的人啊。”
拜勒锡闷闷的在他脖颈旁笑着，温热气息打在小孩敏感细嫩的脖子上，让他也不由得咯咯笑起来。
真好啊，如果一辈子都是这样就好了啊。
——
“查出流言出处了吗？”
技术科的两个小警员面面相觑，艰难的摇了摇头。
档案夹随着黑人警官的怒气直接飞到墙上，散落一地纸张。
“三天了，三天了！我没有要求你们把来龙去脉全都挖出来，我只要求你们探出哪怕一丝信息来源，三天的时间，七十二个小时，以最简单幂函数式速度增长，这个数会不会算！”
整个办公室都静了，屏着呼吸，生怕克劳德探长的怒火下一秒蔓延到别处。
一个技术科的小警员还想张口争辩什么，被另一个狠狠捂住了嘴按下头。
阿奎瑞斯案在热度稍微消退后，竟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前一阵，加百利·曼洛尼斯“下凡历练”论还未平息，就又起了另一波幺蛾子——几位能确定加百利·曼洛尼斯为凶手的受害者的生平，被匿名发表在了各大论坛。
长期家暴妻儿，并□□隔壁未成年女孩的精英白领。
领头欺凌贫困同学，贩卖大麻的优等生。
毒杀二十岁女儿并分尸，因精神原因判以缓期的邪教徒。
挪用公款数十万赌博，包养牛郎，自己儿女抛弃在福利院的中层管理。
种种诸多，附有详细资料，甚至照片、视频，毫无PS痕迹。如果说，这样的人只有一两个，也许只是巧合，毕竟加百利犯下罪行并不少，可帖子中至少列出数十名，罪行从大到小，一一让人不齿——这如果是巧合，几率也太大了。
而且重点是，这些被列出来的受害者所犯下的罪行，大多通过种种方式逃脱了法律制裁。无论是未成年人犯罪，钻法律条例空子，利用怀孕、精神情况逃离惩罚，抑或背景后台厚重无限缓期，谈来都令人义愤填膺。
这些帖子下，舆论已经完全被诱导了。
“活该。”“天谴。”“这种人被连环杀手杀了一点都不可惜。”“坏人代替好人死了，也算为社会贡献了价值。”“加百利·曼洛尼斯为政府铲除这么多蛀虫，是不是得给他发点薪水？”“加百利·曼洛尼斯比警察有效率多了。”“警察这群吃着百姓税金的猪，加百利·曼洛尼斯看不惯站出来，还要被抓，联邦吃枣药丸。”
也有几个声音，说加百利·曼洛尼斯也一定杀了许多好人，却被看事情不嫌事大的群众骂跑了。
甚至有些技术大神自发站出来，准备人肉那些未被揭发罪行的受害者，是否也有不堪的过去。
那些一直闹事的受害者的家属安稳了许多。有些未被揭发的人的家属，开始慌张起来，在网上解释受害者清白无辜，却被网民质疑。
“如果你没犯错事，加百利·曼洛尼斯为什么会杀你？”
最后，媒体的舆论风向都变了。
“穷凶极恶连环杀手，万人迷国际巨星，抑或美式英雄？”
加百利看着报纸头条，几乎要笑出声来。
在同一时间，与他一起笑的人仰马翻的，还有奇异大理石高穹下，围坐在巨大人雕像下的三个人。
灿金色长卷发的女孩嘴里吃了一半的焦糖饼干随着夸张的大笑掉下来，碎了一嘴碎屑。
博朗特嫌弃的掏出手帕，给她擦干净嘴，慢斯条理的守好在口袋：“我感到很诧异，也很高兴。咱们的效率比想象的高多了。”
希格璐恩又翻过报纸，眼睛凑得几近，恨不得全引进脑子里一样，语气兴奋之至：“哥，你是怎么料到那些死人有这么多料可挖的啊？”
“很简单啊，”博朗特勾起嘴角，“一个一个人查就是了。查出大罪来最好，小罪也无所谓。事实上，人活一世，如何会不犯错呢？我问你，两种情形，A杀人家暴，B家暴，C贪污，D校园暴力，你觉得这四个人如何？”
“都不是什么好人。”希格璐恩不假思索。
博朗特又问：“如果我单说，有位优等生，成绩优秀为人和善，只不过带头欺凌同学，还贩卖大麻，你觉得罪应致死吗？”
希格璐恩犹豫了。
维拉祖母绿的眸子深了下来。
很有道理。其实，贴里列出很多人，罪不至死。还是那句话，人活于世，谁会不点错呢？就例如这位少年，年少时期仗着成绩好人缘好，欺负同学，卖点大麻，其实不算什么。单独说的时候，每个人多少能理解少年顽皮，可当他和那些“杀人家暴”，“诱XX□□女”放在一起时，好像也是罪大恶极的人了。
还有那些无罪之人，不在帖子里列出来，人们也会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也做了什么，才导致无妄之栽。
有一句很流氓的话：全世界这么多人，为什么加百利·曼洛尼斯不杀别人，就杀你，肯定你和那群人一样干了什么坏事。
现在流言还仅限于在网路，人们闲聊时传播，倒没有特别大的影响，可警方就怕事情越闹越大——受害者们犯下的罪里的受害者，肯定要借此找点说法：他们的仇人警察不报，加百利·曼洛尼斯报了，你们还要通缉他，什么意思？
一个看似邪教又不像邪教的现世教就够愁的了，“阿格诺小镇灭门惨案”这个模仿案还没破，“四小花旦案”也没得出结果，FBI和警方的人面对记者都抬不起来。如今又闹了这一出，媒体像是嗅到甜头的苍蝇，三天两头缅怀“英雄”，怀念“被舆论压死的巨星”——普通民众是极易被舆论诱导的，他们在接受信息时通常只接受直接信息，很少深想。
希格璐恩笑的眯起来的碧蓝眸子狡黠的转了一圈：“那，力度还要加大吗？”
博朗特摇头：“就按我之前说的，把剩下那几个人缓慢的陆续放上去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了。”
“就算咱们什么都不做，也会有无关群众帮咱们把他们九族事迹都挖出来呢。”
维拉和希格璐恩相视，又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三人成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