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斯顿旧事》东南疯

20、第二十章

　　这里的饭没什么好吃的，两个鸡蛋，一杯牛奶，一块煎饼，再加点土豆和西蓝花。
　　饱腹是足够了。
　　詹姆斯看了我一眼道：“你还是多补充一下能量吧。”
　　这是什么语气？
　　我疑惑的看过去，詹姆斯道：“你可能不知道，在这里吃饭的每个人，都要上擂台打一场。可以互相挑战。淘汰制。外围可以下赌注。”
　　我吃惊道：“拳击？”
　　詹姆斯呵呵笑着，道：“这里除了钱，什么都不要。没有规则，没有限定，斥手上场，甚至连裁判都没有，打到你求饶，或者peng！”
　　他作了一个飞出去的姿势：“死掉。”
　　詹姆斯按住我的肩膀道：“你现在想出去已经晚了，这个房间所有人都已经签了契约，不上擂台是不可能走出这道门的。”
　　“可是我没有签过契约。”
　　“不不，你当然签过，在你昏迷的时候你已经按过了手印。”
　　“我能找你们头聊一下么？”
　　“你说呢，Lee？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来詹姆斯根本就知道我的名字，他也并非出于好意来帮助我。
　　这一切都是受人安排的。
　　我环顾四周，再朝二楼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这个地方，就是名副其实的地下黑拳，不论规则，不论生死。
　　对，我得把这些干巴巴的索然无味的东西吃完，否则，恐怕连对抗的力气都没有。
　　相对于地面上的世界来说，这就是个靠拳头说话的野蛮世界。
　　然后充斥着血液和危险的环境里，却彻底地激发着这些男人的血性和野性，让他们跃跃欲试，亢奋不已，甚至是疯狂。
　　临近晚上八点，我见证了一场人生的第一场黑拳比赛。
　　詹姆斯带着我挤到人满为患的擂台边。
　　擂台上一位穿着比基尼的年轻女孩，脸上画着浓妆，鼻子上镶着一颗闪亮的钻石鼻钉。
　　在两手举着一个牌子，沿着擂台的四边来回走。
　　上面的两个名字应该是这次对垒的人。
　　擂台边上一面大铜锣，头上绑着白色带子的男人拿起棒子用力在铜锣上一敲，声音刺耳，比赛进入预备状态。
　　两个穿着短裤的男人翻上擂台，全身肌肉发达，皮肤上似乎抹了一层油，头上和手腕上都绑着白色的布条。
　　他们用眼睛和缓慢的动作互相挑衅着对方。
　　目光凶狠，跟荒野里一个月没有吃过肉的狼一样，想至对方于死地。
　　一个黑人，一个白人。
　　比基尼女儿给二人分别一个贴面吻，然后好像是说了一句类似加油的话，她朝旁边敲铜锣的男人比了一道手势，男人挥动木棒，震耳欲聋的声音传达全场。
　　所有人开始欢呼，含着心目中的赢家的名字，场面如海啸般激起男人身上的荷尔蒙。
　　在简陋的甚至落后的擂台上方的天顶上，安置着八台高清显示屏，将擂台上的一举一动都纤维毕露地展示给台下的人。
　　两个男人迈动步子，弓着肩膀双拳缩在胸前蓄势待发。
　　比赛前半段，还算是惊险。
　　一到后半段，两人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地任意伤害对方的肢体。
　　白人的遭到黑人的碾压，黑人将手指插进了对手的眼眶，对手张口咬断了他的中指，他们竭尽全力互殴着对方。
　　而赛场下的人比之前更加疯狂，他们全部往前挤过来，大声地吼叫着咒骂着。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轻易的求饶。
　　这场，以失去左眼的白人晕厥过去告终，黑人在比基尼女孩儿宣布胜利的一刻，用力将女孩儿抱起来，激烈地拥吻她。

　　詹姆斯领着我跟着人流往回走，他笑着道：“你知道赢得一场比赛能挣多少钱吗？哼，最少五十万美金。这是最少的，今天金刚的这场赛事，他一个人就能分到一百五十万美金，这还不算外围红利的分成。”
　　我默默地跟在他的旁边，胸腔憋闷，甚至有些难以呼吸的感觉。
　　他见我脸色不好，呵呵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嘿，欢迎来到地下世界。”
　　我咬着牙齿，绷着筋络，慢慢地握起拳头。
　　地下世界，就是野蛮的世界，金钱的世界，血液的世界。
　　这里只有狂欢、钱和疯狂。
　　我不喜欢这里，我要离开。
　　詹姆斯将我领进一件石室，里面有张简陋的办公桌，桌上放着一些简单的医务器械，靠墙的地方竖着一道白色可折叠的帆布架子，帆布后面有一张医用小床。
　　他让我坐在桌子旁边的木凳子上，道：“Lee ，你这样子真不行。你知道吗，我认为你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我冷嗤了一声，嗓子仍旧有些干哑，道：“你以为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詹姆斯搓了搓手掌，道：“你现在看起来很弱，不不，我指的不是身体或者□□上的，我指的是精神上的。你不喜欢这里，OK，我很理解，但是你现在这么暴躁、不满，又有什么用呢？那只会让你更冲动，做出一些愚蠢的行动。我心目中的Lee，应该会聪明许多，他会很快适应这里，理解这里，接受这里，然后，叮咚，总有机会离开，不是吗？”
　　我捂着肚子笑出声来，道：“詹姆斯，你真的很厉害，你去做心理医生的话应该很棒。”
　　詹姆斯鼓了鼓张，道：“对的，保持现在的样子，祝你愉快！”
　　他走到门边，调皮地努了努嘴巴，道：“哦对了，你在这里等一下，医生马上就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这个房间不像外面随处挂着时钟，而我身上的手表早就被人取下，衣服还是自己的，不过已经脏的能去当抹布。
　　门从外被打开，皮鞋的踏在地面的声音有些闷，也很慢。
　　伴随着有条不紊的，甚至折磨人的步调，还有木杖杵在地上的声音。
　　一道高挑的黑色身影从我的侧边走过，男人走到桌子另外一边慢慢坐下。
　　他摘下黑色的帽子，轻轻的放在手边，而手上的杵杖就斜靠在桌上。
　　我抬头朝他看去，男人露出一双漆黑的深邃的眸子，鼻梁高挺，脸颊带点消瘦。
　　而下半部分脸被一只白色的口罩给挡住了。
　　除了一只口罩，真是哪里都看不出是医生。
　　但是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地方，是不可能会随便放一个人进来这里。
　　而这个人走路的步调，更宣誓了他在这里有一定的地位。
　　那人坐姿像一只高等贵族生物，他突然笑了一下，我不确定，毕竟口罩挡住了。
　　他的眼睛直直望过来，另我直觉性的立即调转了视线。
　　他道：“好看吗，继续看啊。”
　　我重新朝他看去，却只领会到冰凉的审视。
　　我道：“医生，我想我没有什么问题，不需要麻烦您了。”
　　他的吐字很慢，也很清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道：“需不需要，并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闭上嘴巴，他伸出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拿到自己眼前看了看，手指搓了搓，摇摇头，道：“还是不够干净。”
　　他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到我身前，双手抱胸往后靠在桌边上。
　　我不知为什么，有些紧张，脑袋阵阵的发疼，随着他这么近距离的盯视，我想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
　　那人似知道我想什么一样，很自然就说道：“你现在不可以动，更不能站起来。”

作者有话说

　　wowwowwow，小命要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