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星海》文礼

39、避无可避

　　在杰克选人替阿尔杰伪造信息，斐迪南做人皮面具的时候，罗伊拿着通知去舰桥闹了一场。这场戏当然是做给隐藏在暗中的杀手看的，任谁被莫明其妙地安排在不是自己的职务岗位上都得闹一场才是正常反应，要真没什么动静那才让人担心，担心对方是不是已经识破自己的阴谋并且有所防备。
　　这次大闹舰桥也有莫莉的参与，莫莉的交际手段可是专家级别的，即使对方说明名额不能再变动，莫莉也有办法让他们对医疗区进行了大额度的补偿，如增加医疗区的维护资源和人员名额，医疗区职务女性区成员享有优先权等。
　　就在当天晚上，生活区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一个邋遢地穿着工作服的男人被套上黑布袋绑进了一间无人的住宅屋内。
　　“好久不见，詹金斯，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吗？”
　　听到这个声音，詹金斯不由得抽搐起来。他当然记得这个在囚笼时毫不留情差点把他电死的魔鬼的声音！
　　从囚笼里放出来后，他没敢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然后胆战心惊地过了一阵。这个魔鬼一样的年轻人说会来找他，但过了很久也不见任何音讯，詹金斯便认为对方只是想要威胁他不把这件事说出去。放下心的詹金斯再没把囚笼里的承诺放在心上，拿着替舰桥军官办事后得来的信用点过了段好日子。
　　谁知几天前，那个名叫约书亚的军官再次找上了他。这次的事不难办，他也不需要知道约书亚到底想干嘛，反正有好处拿为什么不干？
　　直到听到这个魔鬼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詹金斯才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在别人的眼里。这人是谁，有什么目的，他一概不知，向这人透露了消息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但自己却性命堪忧。
　　于是詹金斯立即老实地放弃了抵抗，声音也恭顺了下来，“我、我记得……我答应过先生您如果约书亚副官再找我，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您……”
　　“那就告诉我吧，詹金斯，他让你干了什么？”
　　“他……约书亚副官把我调到了舰桥后勤部，负责T3探测舰的清洁工作。昨天，约书亚副官给了我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让我在探测舰上做清洁时把它丢到一个安全的角落里，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是个什么样的小盒子？”
　　“黑色的金属盒，只有大拇指大小，很轻，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你把它扔哪了？”
　　“扔在了储备室最里面的一间杂物间，杂物间里有一个放空的清洁剂罐的箱子，我把它扔在那里面了。”
　　“你已经向约书亚汇报了吗？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汇报过了，他没说什么，给了我一笔信用点，T3一出发我就不用再去那边干活了。”
　　“不错詹金斯，”那个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你该为你的诚实而自豪。”
　　“应……应该的……先生，我就只知道这么多了，真的……唔……”
　　阿尔杰把詹金斯打晕后扔在了那间空屋里，然后和罗伊一起回到了医疗区。
　　“T3，是我要乘的那艘探测舰呢。”
　　“是我们。”阿尔杰说，“那个约书亚是什么来历？马特上尉倒是在飞船上挺出名，那个主张进行人口强制管理的沙文主义者，但显然这种迂回的低效率暗杀方式不是他的风格。他的副官还真没什么印象。”
　　“马特上尉有2名副官，但这2名副官都不叫约书亚。”
　　“那他为什么敢用这个名字？”
　　“舰桥的人其实曝光率并不高，我们连路德船长的副官都不认识呢，”罗伊轻笑道，“不过刚才我看了詹金斯的短期记忆，这个‘约书亚’我倒是见过，但要在船上搜索到这个人却不容易。”
　　“你见过？”
　　“上次在酒吧他主动接近我，要不是迪夫突然出现……”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就说漏了嘴，罗伊立即打住，“既然现在知道了他的长相，我可以留存精力在舰桥范围内搜索一下，至少可以先把那人的身份锁定……”
　　“上次在酒吧？”但阿尔杰却并没有放过罗伊底图掩盖的事，“难道是你被杰克拐走那次？”
　　罗伊见阿尔杰口气不对，心里暗道糟糕，正想糊弄过去，却被阿尔杰掐着下巴定住了脸，强迫他转过头与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对视。
　　“斐迪南他们可没说过这事……”
　　“只是个小插曲而已……”近距离被那双眼睛凝视，罗伊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什么也没发生……”
　　“但你那时是想跟他发生点什么吧？”
　　“没有……”
　　“让我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罗伊的精神能力可以将一些记忆共享，虽然并不是什么实用性技能，也没有专门进行开发，但将一些记忆片段共享给特定的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阿尔杰的语气不善，但罗伊也知道自己无法抗拒阿尔杰的要求，索性便将当时在酒吧遇见约书亚时的情形共享给了阿尔杰。
　　看完后，阿尔杰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罗伊的脸颊，“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被制住的罗伊根本动弹不得，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下一刻就会被对方撕破喉咙。阿尔杰将他压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身体突然贴了上来，让两人间的距离只剩下并不算厚的衣物。
　　“唔……”感受到下方透过布料传来的温度与坚硬，罗伊不由得颤抖起来。该死的，就算他喜欢那种类型的又怎样？不是那类型的阿尔杰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呼吸就能让他硬起来，是不是喜欢的类型又有什么关系？
　　罗伊恼怒地瞪了回去，索性缠上阿尔杰的身体紧拥着给了他一个深吻。阿尔杰立即反客为主，尽情地享用着自己献祭的美色。等到一吻结束，两人的眼底都染上了情浴的色彩，阿尔杰干脆单手扛起罗伊，迅速拐进一幢无人的大楼，找了间看起来未被使用过的空房间，在狭窄而阴暗的屋子里开始征服黑发的漂亮青年。
　　激情之后，衣裳凌乱的罗伊无力地瘫软在阿尔杰厚实的胸膛上。阿尔杰像一只饱食后的雄狮一般，愉悦地眯起眼睛拥吻罗伊被他咬得艳红的嘴唇。似乎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他越来越对这个有着东方血统的黑发青年着迷，即使心底那个星空广场上的疯子仍然挥之不去，也不愿意放开手中的温度。
　　“那个约书亚，我见过。”
　　“什么？！”罗伊一下子清醒过来，“你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不过我记得曾经在舰桥见过这个人，”阿尔杰回忆着，“那个时候他确实跟马特上尉在一起，但看起来不像是马特上尉的副官，倒像是……他的上级。”
　　罗伊吃了一惊，“马特上尉的上级？不可能吧，虽然只有上尉的军衔但马特上尉的实权很大的！他可是直属路德船长管辖！而且比马特等级还高的人，不可能一直默默无闻。”
　　“并不是说他就一定是，只是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形……”阿尔杰的脸阴沉了下来，“那个时候我只是在舰桥办事，无意间看到他们两个在说话。虽然不知道具体说什么，但马特对他的态度十分恭敬，马特那种人根本不可能对比自己地位低的下属官员这么客气。”
　　“看来有必要查清那人的身份，既然确定他是舰桥的人，回头把他的样子告诉杰克，让杰克去查。”
　　“杰克吗？”阿尔杰想了想，“约书亚那边可是有不亚于杰克的电脑高手，甚至有可能是他本人……杰克的本事对我们有很大用处，现在不益暴露我们跟杰克的关系。”
　　“但杰克跟我们走得近可是有不少人知道的，与其畏手畏脚，不如把这张牌打出去。还有一周时间就要登船了，你说如果在这个时候让他知道杰克有异动，会不会因为慌张露出马脚呢？”
　　罗伊正思考着如何让杰克的利用价值最大化，下巴却被阿尔杰捏住，狠狠地亲了几口，“又想以身涉险了，嗯？”
　　“我这是让杰克以身涉险。”
　　“现在暴露杰克极有可能也会暴露我要伪装成他人混上T3的事，你想让我们的准备前功尽弃吗？”
　　在阿尔杰的低气压下，罗伊只好说，“好吧，听你的。不过还是让杰克留心调查此人，这人身上的谜团太多，谁知道是不是还埋着什么地雷呢。”
　　然而明知有各种阴谋阳谋，罗伊他们也不能止步不前。阿尔杰潜入计划很顺利，人皮面具也几乎毫无破绽，在登舰的前一天晚上，T3舰上的一名后勤工作人员不为人知地被运到了封锁区内的一个休眠舱，第二天，伪装成这名后勤工作人员的阿尔杰携带着他的基因信息顺利登舰。
　　因为海神号需要悬停于暗物质最集中的区域进行补给，探测舰也会对附近的小行星进行采样探测。这项任务并不困难，三艘探测舰开往不同的方向，对计划内的小行星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采样探测。
　　一般情况下，这种采集探测只需要舰船悬停于行星轨道，向行星表面放出机器人即可，如遇特殊情况才会派出工作人员和战士登陆进行实地采样。这一带的小行星都是荒星，舰船只需要进行基本元素采集即可，九成九都不会有登陆采集的情况发生。
　　只有遇到行星拥有类生命体的情况下才会进行登陆采样操作，但茫茫宇宙星辰数以亿万计，就算是寻找最原始的生命信息又谈何容易？就连向来不和的舰桥船长一派和研究院一派都认为这种采样是浪费时间。
　　然而采样工作却是飞船的必要任务之一，也就是说，如果不完成这项任务，飞舰的智能系统将判定基础信息未完成，即使预定的两个月补给期限到来，海神号也不会进入调整方位后加速的程序。
　　对于这项强制任务，路德船长的态度是毫不在乎，这点人力物力对于他来说计划中的消耗。政厅方面却显得十分积极，毕竟样品也都是交给属于政在管辖的研究院，总会有人能从这些质朴的石块或无色的气体中找出利益的闪光点。
　　罗伊和阿尔杰并不担心海神号上的事，如果存在危险，那么这个危险便是跟着罗伊走，罗伊离开了神海号登上T3舰，危险便也随之转移阵地。
　　“就是这个东西？”
　　罗伊好奇地拿着詹金斯所说的小盒子打量，这是个毫不起眼的小黑盒，就像魔方掉落的一小块碎片一样，金属的材质，却十分轻巧，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盒子表面的接缝，无论是手动还是使用工具都无法将其打开。
　　这是登舰的第二天，阿尔杰便找到了约书亚让詹金斯特意扔在T3舰上的东西。遗憾的是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也没有办法跟斐迪南他们联系上。
　　如果能拿回海神号上当然好，可以找人暗中研究下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既然它已经在T3舰上，约书亚便必定会让它在T3舰期间发挥作用。如果罗伊和阿尔杰不能在约书亚行动前弄清楚这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的真实用途，就只能直面约书亚设的这个套了。
　　罗伊眼中闪过一道光，似乎自言自语地说，“约书亚知道这东西已经被我们发现了吗？”
　　阿尔杰说，“如果这东西有监视功能的话……”
　　罗伊却并不在意他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不认为他一点都不清楚我们的行动，但现在也只能做各种假设。假设一，他并不知道，只是希望把这东西带上T3让它像定时炸弹一样发挥作用，那么无论我们是把留着还是扔了，后果都十分简单粗暴，我不认为能精心策划谋杀案的人目的会这么明确。”
　　阿尔杰问，“那么他应该是从一开始就预料到我们会发现。”
　　“如果一开始就预料到，那说明他对这东西的神秘性有绝对自信，就算我们发现它也完全不能理解它的功能，对它毫无办法。”
　　阿尔杰神色晦暗不明，“也就是说，明知是陷阱，也必需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