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星海》文礼

43、权限更迭

　　“我要取回记忆，今晚。”
　　斐迪南与萨拉对视了一眼，纷纷叹了口气。
　　“怎么了？不阻止我了吗？”
　　“阻止不了的吧，你这显然是已经下定决心的口气了。”
　　萨拉摇摇头，“你这种表面温和实际上内心超固执的人我们也不指望能说服你了，总之，大家一起行动，这一点没问题吧？”
　　“当然，我就是来寻求帮助的。”罗伊感激地向她点点头，“约书亚以前是飞船上的总参谋长，他应该掌握着一定的权限，但现在具体权限我还不清楚。所以我们今晚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军备区里查档案。”
　　“你知道在哪吗？”斐迪南问，“也总不能每次都像上次那么运气好，随便走走就找到关键点了吧？”
　　“军备区总部大楼里有我的办公室，我想档案应该是在那里。”
　　办公室的位置是从约书亚的大脑信息中提取出来的，毕竟在他的记忆中，罗伊曾经多次在那里斥责他，可以说是一个相当怨念的地点。
　　“这是一码事，”斐迪南问道，“那你知道你的记忆储存点在哪吗？”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再回我的房间去看看。”
　　“你的房间……”斐迪南迟疑地说，“你确定那是你的房间吗？……而且这段时间以来，迪夫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就像他知道些内情一样。”
　　“我应该是和他同居过一段时间的，所以房间被他布置过也说得通，”约书亚的记忆里，也有罗伊和迪夫亲密往来的片段，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确实是事实，“目前我所明确知道的跟我有关的地方就这两个，不管究竟是不是，总之都先过去看看吧。”
　　“叫上比尔吗？”萨拉说道，“他最近收敛不少呢，果然还是罗伊的调教有效果。”
　　“他原本就是个善良的孩子，而且他也快18岁了，是时候懂事了，我只是推了他一把而已。”罗伊点头道，“叫上他吧，阿尔杰不在，他就是我们唯一的战斗力了。”
　　萨拉不服气地说，“嘿，我也不差好吗？”
　　罗伊笑道，“女孩子是需要被保护的，总不能一直让你为我战斗吧。”
　　“我乐意。”
　　“要、要战斗吗？”
　　斐迪南大惊失色，罗伊解释道，“只是以防万一。我们现在的敌人可不少，约书亚与马特上尉可以理解为支配关系，如果他从舰桥带来帮手阻止我们怎么办？迪夫敌友不明，但他对阿尔杰有敌意，也不能信任他。”
　　“杰克呢？”萨拉问道，“他还挺能打的，被阿尔杰修理过后应该不会这么不知轻重了吧？”
　　“先不管他，这个人工智能迷进去了还不知道会乱跑到哪去，同样靠不住。”
　　“说得也是啊……”斐迪南有些担忧地问，“就我们四个，能行吗？”
　　萨拉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以为我们是要去干嘛？不过就是去找点资料而已。要我说你根本不用去，我和比尔能保护罗伊，你能干嘛？奶妈？”
　　“呃……”
　　“萨拉，斐迪南也是我们的伙伴，”罗伊说，“今晚的行动风险还是比较小的，我已经打听过了，阿尔杰这件事被约书亚有意闹大，迪夫正在忙于准备庭审，这两人在庭审前应该会更加小心谨慎。而且如果行动当时能得到什么信息的话，我希望是大家一起知道，我对你们没什么好隐瞒的。”
　　之后，萨拉去找比尔，斐迪南则把罗伊留了下来。
　　“怎么了，”察觉到斐迪南似乎有话要说，罗伊问道，“如果你实在担心，可以不用去……”
　　“不是这个问题，”斐迪南紧张地说，“之前……迪夫来找过我。”
　　“他做了什么？”
　　“没有……他来问我，你是不是……是不是……”斐迪南小心翼翼地说着，“他问我你是不是想起他了……还打听你现在对阿尔杰被捕的态度……”
　　罗伊皱眉道，“看来问题不在于他怎么问的，而是你怎么说的？”
　　“对不起……”斐迪南都快哭了，“我本来、本来是想劝他来着……因为他好像也跟你一样，有些记忆缺失，但我以为只是冬眠后遗症，因为他当时的表现只是有些记忆错位和混乱，之后他自己说已经好了……毕竟我之前跟他还算是朋友，显然你已经跟阿尔杰在一起了，如果他再执着下去的话……”
　　“后来呢？”罗伊追问道，“后来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说你想起他了……但你的态度应该是从来没爱过他……大概连喜欢也谈不上吧……”斐迪南确认似地问道，“是吧？”
　　罗伊叹了口气，“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他一定生气了吧？”
　　“是啊……然后他发了好大一通火……还说……还说……”
　　“说什么？”
　　“说你想让阿尔杰无罪释放的话，就去找他……”
　　罗伊抚额，怎么一个二个都是相同的逻辑？
　　“你要去见他吗……”
　　“怎么可能啊，”罗伊说道，“好了别想了，好好准备今晚的行动。要相信阿尔杰的本事，他不会吃亏的。再说了，政厅那边巴泽尔和盖伦都非常重视阿尔杰，也不是迪夫一个人说了算的。”
　　“可如果他和约书亚联手……”
　　“这两个人不可能联手。”
　　一个对他报以扭曲的爱，一个对他恨到了骨子里，这两个人的根本目标就不一样。
　　罗伊一句话终结了话题。回去后，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是去政厅露个脸，调查一下巡逻队的排班，然后照常和斐迪南他们一起吃饭，闲聊，早早回到房间休息。
　　夜里，巡逻队的漏洞时间，几人再次来到了熟悉的通道。
　　这一次，四人畅通无阻地进入禁区后，乘着线性车直奔军备区。罗伊带着几人轻车熟路地来到军备总部中，曾经是他办公室的那个房间。
　　“船长室？！”
　　办公室门上的标签把几人吓了一大跳，虽然之前就有这种猜测，不过当这个想法真的验证时，还是挺让人震惊的。毕竟罗伊看起来年纪太小，就算像他自己所说应该是跟斐迪南同龄，身为船长还是太年轻了。
　　“进去吧。”
　　虹膜验证后，几人进入了办公室里。这里没什么装饰，简洁的办公桌和电脑，上面放了些文具。柜子里有些纸质文档，看时间和内容应该是登船前的一些关于飞船本身的资料。在飞船时代，纸是不可再生资料，现在的办公都用电脑、平板和通讯器的某些功能代替。
　　罗伊想去打开电脑，却被萨拉阻止了。
　　“等下，如果又像上次那样，突然进入很诡异的状况怎么办？”
　　“对哦，”比尔说，“又是闪电又是发光的，看起来像科幻片一样……”
　　“要不……”斐迪南说，“准备一下再开电脑？”
　　“这……要准备什么？”
　　“比如……提前说点什么？”
　　“喂，别搞得跟遗言一样啊……”
　　“好了，”罗伊头痛地阻止了几人的争吵，“如果像上次那样，只要我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就不要中止。如果电能辐射到整间办公室，你们就先退出去，等到看起来情况不对的时候再进来救我，怎么样？”
　　比尔翻了个白眼，“等我们在外面发现情况不对，你早就挂了。”
　　罗伊没管他，只是径自走到电脑前打开电脑，不过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想多了，电脑只是普通地开机，并没有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
　　“所以……这里没有储存记忆，只是普通的电脑？”
　　“这是办公区域，人来人往的，应该不会在这里设置激活记忆的机关，”罗伊坐下来开始查看电脑里的东西，调出人事档案后，却发现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比较重要的人物的档案都被锁定，罗伊又没有恢复记忆，根本没有解锁码。这个时候他才后悔没有把杰克带上，有他在好歹还能做点破解工作。
　　“看来只能在找回记忆后才能解锁这一部分资料，”罗伊指着打开的普通人事档案对几人说，“不过你们的资料倒是都在这里，跟你们现在的信息没什么区别。”
　　这里的普通人事档案资料都是登船时的录入，而机密档案则是飞船上各关键岗位职能者的信息。罗伊将他认识的人的名字一个个地输入，在普通人事档案里没能找到的除了他自己和约书亚的名字，还有阿尔杰和迪夫。
　　斐迪南说，“你上次就说阿尔杰有军备区的权限，那他肯定不是普通人，但迪夫是怎么回事……我以为他只是你的……”
　　情人？不见得吧，他会找一个普通人作情人的几率还是比较小，只是罗伊目前确实想不到迪夫会担任什么样的职务。
　　“我觉得他的确适合当政客呢，说不定之前就是议会要员什么的？”
　　船长和议会要员、军备区要员、总参谋长之间的乱麻关系……
　　罗伊无语，在目前他所拥有的记忆中，除了正常人的生活外，在学院里的生活也回忆了起来。但这两部分记忆中，都没有关于自己性情大变的记录，也就证明着，他的改变，应该是在阿尔杰提到的学院广场上讨论的孩子们减少之后的事情。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罗伊想要找回记忆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了。
　　罗伊查了权限使用情况，目前不在他手中的权限是航行所有的船长权限，分别分担在了路德和杰克两人身上，路德的权限是一开始就在名单里，但杰克的权限却是后来加上的。
　　也就是说，这是玛丽亚给他的权限，而不是罗伊。
　　军备区的权限在阿尔杰手里，这个信息之前就知道了，只是再核实了一遍，但政厅的权限却根本不在巴泽尔手中，而是迪夫！
　　“难怪迪夫这么受巴泽尔重视，”斐迪南惊讶道，“也就是说，迪夫其实也跟约书亚一样，是拥有权限却躲在暗处的人？”
　　“约书亚……”
　　罗伊在权限库里找到了约书亚的名字，但这位曾经的总参谋长的权限却很奇怪。
　　他并不像其他被分担权限的人一样，拥有完整的某职能部位的权限，而是一些零碎的小权限。比如运输与通讯，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能在线性车和调令上动手脚。这些权限看起来即不像是罗伊给的，也不像是玛丽亚的手笔。
　　“他到底是怎么得到权限的……”
　　想不通，也不是现在的要点。
　　罗伊正打算将约书亚的权限全部删除，却在看到迪夫的名字时犹豫了一下。然后他将约书亚的权限全部转移到了迪夫身上，而迪夫所拥有的政厅的权限被分成两部分，司法部分交给了目前的审判长，而政务则交给了巴泽尔。
　　“干得好，”萨拉拍手称快，“这样迪夫就不能操纵阿尔杰的庭审结果了！不过为什么要把约书亚的权限全部移动到迪夫身上？”
　　“当约书亚发现自己的权限被删除时，肯定会通过他获得权限的渠道去检查。等他发现自己的权限都被迪夫拿走，而他又知道迪夫曾经和我的关系……到时候这俩人肯定狗咬狗一嘴毛，”罗伊坏笑道，“让他们先斗吧，我们现在的目标是确保阿尔杰平安归来。”
　　“说得也是。”
　　“可是迪夫知道的话……”
　　“那又怎么样？”
　　罗伊对斐迪南说，“你已经告诉他我想起来了，那么，曾经那个我，怎么能容忍他爬到我头上？拿走他的权限才是符合曾经那个我的所作所为。”
　　“那……他发火的话……”
　　“不会的，”罗伊分析道，“迪夫那个人的行为模式我已经差不多了解了，他就是个欠虐的混蛋，我对他越残酷，他就对我越是迷恋。他就算有火也不会对我发，而是去找阿尔杰的麻烦。不过阿尔杰可不是迪夫对付得了的。”
　　“哇~”萨拉感叹道，“你现在这表情就像驯兽师一样呢。”
　　“好了，”罗伊站起来说，“现在该去我的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