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之侧》云吞凉凉

79、第七十八章

　　二人皆有几分踌躇。若购入天灵螺，价格不菲之余还有可能只是鸡肋；但若放弃心中又有几分可惜，万一将来有派上用场之时，岂非宝珠蒙尘？
　　江望晨想了想，询江义道：“你觉得如何？”
　　江义道：“到底是上古之物，若负担的起，自然拿下。”
　　海族商人便报了价，六百枚九阶中品灵石！江望晨一年花销还没有如此，何况是不知底细的东西。江望晨与江义听得一阵蹙眉，二人盘桓许久，还是决心离去。
　　直至出了店门，江望晨才轻叹一声，面上满是不舍：“家中财力于小清境或许还算的不错，可遇到鲲鹏海市这等去处……到底差了些。”
　　江义闻言，颔首道：“舅舅所言正是。这境界之差与修为之分同样层阶森严。琼凌界世家门派中意此处，便是说明这鲲鹏海市本就非小清境修士所能冒然涉足之地。咱们江家为境中四大世家之一尚且如此，何况寻常散修。”
　　江望晨抿了抿唇，心中仍觉可惜，但因知道江义心思重，不愿多话让他劳心烦神，反而安慰道：“罢了罢了，这儿只是海市中层，咱们悠着点花销也是对的。胡乱买起来容易，若内里几间还有珍奇之物想入却已囊中空空，才叫人扼腕……”
　　江义知晓他大抵是在安抚自己，心中一暖，柔声道：“舅舅，若真是喜欢便买下，总有一日花去的都能赚回来。”
　　江望晨无奈道：“不必如此。”
　　如此，江义与江望晨一连在市集中逗留数日，购入灵丹良材、符箓草药若干，但或许是先前得了春秋鼎残片的缘故，再未碰见什么仙器神物。起初江望晨还有几分遗憾，但想想鲲鹏海市在原作之中的出彩之处也少，不比境外秘藏，倒也渐渐释然。
　　几日间两人四处闲逛，东西杂闻听了许多。譬如某人乃是某大门派逐出师门的弟子，却在百年后开山为主，如今新派胜旧门。又譬如某魔修在天外海域设下斗坛，却恰逢佛修大会，立时偃旗息鼓不敢作声。诸如此类，虽是捕风捉影的传言乱讯，但对江义和江望晨来说都很新鲜。
　　第八日二人再行，只觉街道上人烟稀少不比先前。江义出外打听之下得知是赌坊开市，往来的大多数修士都已往下层去了。再寻了先前的萧曼探问，才知晓鲲市赌坊与寻常所言的赌坊并不相同。
　　鲲市建在鲲鹏岛靠海一侧，其间的赌坊是凿平底层礁石空出的地界。赌坊中可为之事分作几种，一类为赌擂，赌擂又分明擂与暗擂。明擂指的是鲲市赌坊将某一境界的宝物公诸于世，同境界修士付出灵石由鲲市记名后便可上擂搏杀，那宝物便是彩头，当日最后的胜者即为其主。暗擂则是将彩头封存，只告知修士宝物境界，究竟为何只有搏杀的胜者才能知晓。据萧曼所言，这暗擂每回都能开出一两件极为精奇的高阶之物，一传十、十传百，其中较量竟比明擂凶险的多。
　　江义与江望晨下至赌坊，果真见数个擂台上掌风凛冽、剑气如割，半刻间就有三四人被击出当场，那不得宝物死不休的架势叫二人都有些心中震撼。
　　一旁海族模样的侍者见有人前来，上前行了一礼，询问是否参擂。
　　江望晨婉拒道：“不必了，我们无意争斗。”
　　那侍者笑道：“上擂有上擂的玩法，不上擂有不上擂的玩法。”言罢打个响指，两个侍女捧来数十枚香木号牌，整整齐齐放在玉板上。
　　江义询道：“这是何物？”
　　侍者道：“擂上所有修士皆有数号，二位是第一次到‘金复来’罢？不若下注试上一试，咱们这有小筹亦有大筹，押中胜者便是十倍百倍的好处。”
　　江望晨道：“原来如此。他们求彩头，鲲市再以他们做彩头。”
　　侍者笑道：“仙长所言正是。小赌怡情，他们有所求，我等亦有所求，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江义似乎不太喜欢，轻声道：“我二人看一会再说，多谢了。”
　　江望晨亦道：“正是。”
　　那侍从便退去一旁，并不强求。
　　又走了片刻，江义与江望晨便见得萧曼所说的另一类事——赌石。江望晨看过不少题材类似的小说，谈及此事，他立时明白这便和现世珠宝业赌货交易差不多。经萧曼解释之后，江望晨更为了解，原来这鲲市赌石指的是参赌修士购入鲲市提供的石材，当场切割或自行带回，探查其中是否有可用之物。这些石材皆出自境界破碎的大世界，无法通过修士感知看透，有些暗藏珍奇，有些则并无价值，说白了也是同江望晨所在现世同样，一刀穷、一道富的买卖。自然，此处赌石的修士也会探讨皮色、成像，但究竟有多少用处或许只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两人并未接触过赌石，颇有兴趣。在旁看了一阵，却见得两个熟人。
　　解斩白、解星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