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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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小清境光阴渐过，弹指间便是两年。
江望晨的努力并不能彻底挽回江家颓势，但比起无所作为已经好的太多。在这两年之中，原先的灵兽生意略上一层，有“镂云裁月坊”、“妙手天工阁”勉强足够江家主宅花销。而主角江义两年前展示的修仙天赋提醒了江望晨，这一境、后一境、乃至浩瀚天宇中合该是他笑傲群雄。他毫无保留，将灵宝楼藏书室的入库玉牌给了江义。江义也没有让他失望，在七岁时便迈入筑基期，较江月柔那时还早一年！家学中几个至今刚刚寻得冥思之法的年长孩童都被比了下去。
不愧是主角。
江望晨没有丝毫妒忌，甚至连羡慕也没有，这是江义理所应得的，他有能力、也有实力去睥睨整个九天。小清境的一切只要有机缘，无论是什么他都能得到，这一点江望晨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虽然早前周边人还对他待江义太好而疑惑，但当他隐隐告知江义身怀天灵根时，一切就理所当然。
江家沉寂太久了，需要一个强大到足以支撑它再绽荣光的修士。
而江义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修习法术，都让人十分满意。虽然没人开口，但他在仙途上的造诣大有超越其母之势。江家人在江望晨的引导下，渐渐懂得强者发话弱者无言的道理，不再那样纠结于江义的身份。
江义如何感激倒不必说，但江月柔无疑是最高兴的。
虽然她即将走到命途尽头，江月柔还是难掩对孩子的欣喜与骄傲。
那是冬末的一天。
没有人觉得江月柔的死来得突然，她已经卧床太久太久，药石罔顾。
江望晨、江义、碧珠三人守在江月柔的病榻边。她的脸颊又瘦又黄，唇也没有血色，眼睛却亮的吓人。
江义无声地呜咽，母子连心，他恐怕如今是锥心刺骨的伤怀与恐惧。江月柔或许曾经糊涂，但这份代价也已经砸醒了她年轻的梦，她只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也只有她。
她枯瘦的手指抓着江义的手，目光却哀求地望着江望晨。
“家主……”
江望晨知道她是在托孤，没有拒绝。
“我会照顾好江义的，你放心。”他看着江月柔的脸，她已经老了，一点也看不出旧时鲜妍。
美人迟暮。
“江义会很好的。”
听见江望晨的保证，江月柔神色渐渐温和，陷入了弥留之中。江望晨和碧珠避去了外间，给他们母子俩最后独处的时间。大约一刻钟后，江义含着泪来请他过去，江月柔有事情要对江望晨说。
江望晨走进去，站在床边看她。
“……抱歉。”
她也看着江望晨，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又静静地端详着他的脸。
“父亲、母亲……女儿错了……女儿错了……女儿错了！”
血从江月柔的口里喷出，江义猛地唤着“娘”冲到榻边搂住她。忽然，从江月柔渐渐瘫软下去的肉身中，飞出一杆金光大盛的旗！
那旗太快太快，还未等房中众人反应，便直直刺入江望晨的头顶，又融入他的元神之中！
江望晨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无疑原作中没有出现这样东西！唯一确定的是江月柔不会害他，所以也没必要惊慌。
“娘！”
江义抚尸痛哭，碧珠也不由得默默拭泪。
“……把她葬在江家吧。”
他无法替已故的老家主、夫人决定究竟把江月柔的尸骨安放在何处。不过，他既然答应江月柔会好好照顾江义，看在江义的份上，也绝不会做出葬在外域那样绝情之事。
最后，江月柔的墓还是落在江家祖坟外的竹林之中，未进而靠近，也算是折中了。
查证灵宝阁记录后，江望晨这才知道江月柔予他的是本命神器。修仙之人也需有趁手的兵器，再将仙器埋入神魂之中，一面自修一面修戈，相辅相成。江月柔神魂中有江家祖上机缘所得的一卷古灵明王旗，具元婴修士之威。老家主、夫人一得此宝，便留给了前途无量的女儿。但就连江月柔自己未曾想到，日后竟会功散道消，羸弱到再也无法驱动此物！
原作中的江月柔在外奔波多日，奄奄一息，身死之时江义外出寻药，不曾见上最后一面。
而这一回，她得了江家收留，原想身死之时将古灵明王旗传予江义，但一闻江望晨是自己亲弟，感激愧疚更甚，最终决心将秘宝留给江望晨。
江望晨经江月柔一事，心中也有些震动。
他翻阅完灵宝阁卷，向侍女们问起江义，依碧珠所言似乎不太好。
江月柔定不能算是好女儿、好姐姐，但不得不说她作为母亲为江义付出良多。在江望晨收留这对母子前，两人多年相依为命，母子之情深厚。她的离去，绝不是江义一个孩童能承担起的。
江义已在坟前跪了两日，不再饮食，不肯离去。就连碧珠、青珠去搀他，也婉拒了起身休憩。江望晨听着也有些不忍心，他知道江义不好受，才希望放他一人清净。但如今看来，他竟有些哀毁骨立的意思。
江望晨摒退左右，独自来到江义身边。江义愣了愣，没有想到他会过来。
“家主……”
“想她了？”
江义用手背抹了一把泪，点点头。
“哭罢，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
江义啜泣了一阵，道：“……她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呢？就剩我一个人了。”
江望晨心里一惊，怎么好端端的小孩突然就厌世啊。要是年岁再大点，他劝一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也就算了。但江义心智再成熟也是孩子，说话得注意点，弄不好小孩会更伤心。
江望晨匆匆组织了一下语言，想着从他母亲的角度说几句鼓励的话。
“你怎么就是一个人？”江望晨蹲下`身子，摸摸江义的头，“这么多人担心你。”
“可是娘不在了。”
“你真是一点也不懂她的苦心。”江望晨看着江义惊讶的表情，默默地想，虽然不知道江月柔究竟如何心思，但如今为了江义，还是求她在天之灵原谅自己的胡乱发散罢。
“她若是要你平安度日，途中村里做个农夫、猎户就罢了，一辈子庸碌无忧，百年之寿完尽之后，再度轮回，岂不为好？何必千里迢迢顶着旁人目光来江家？”
“家主……我娘她……”
“她一步走错，定不想你也在她踏出的偏道上碌碌无为。你是天灵根资质，又身具魔气，实在太过惹眼，她才要回来求江家保你。”
“家主既然知道……还……肯收留我…？”
“我既答应了她，就不会反悔。”江望晨看着江义咬唇忍泪，道：“……她已葬于江家，临终前也求我照顾你，从今以后……你便唤我舅舅罢。好生记得你母亲一番拳拳关爱之心，拿出些男儿的勇气来，也好让她在天之灵有所慰藉，不好过在这儿日夜啼哭么？”
江义听懂了他的话，不仅又悲又喜，心绪大震，跪地叩首道：“江义知晓，舅舅受外甥一拜。”
江望晨叹了口气，道：“不必。这几日允你好生休憩，半月后便是灵兽塔之会。江义，你可拿出些气力来，给你母亲看看，也是长大懂事的好儿郎了！不然……你叫她如何安心？”
江义抱拳，恭敬道：“明白了，舅舅。”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