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苹果超人

5、第 5 章

　　刚刚迈入宫门，便撞上莱昂。他愤恨地看着我，两只手狠狠地抓住我的肩膀，刻出五指红痕。
　　他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呆在我的身边？”
　　他以为我要逃走，我却疲于向他解释。那一夜之后，他开始疏远我。我挑战了他的高傲。令他尝到挫败的感觉。这种感觉起初能带给他从未有过的兴奋和征服欲望，但总有厌倦的一天。我们之间并非因为另一个人的介入而逐渐疏远。他的心从未向我靠近过。他和那个女人的侮辱太过深刻，我无法想象重蹈覆辙的那一天。我无法对他说出我的困惑和不安。我可以失去一切，却不能失去尊严。
　　水晶项链让我看到的只有痛苦和绝望，如果未来注定如此，我宁愿选择无知。我将水晶项链还给了它的主人弗莉丝。
　　弗莉丝接过项链，深深地看着我，问：“你是不是看到了未来？”
　　我没有否认。
　　她将项链戴在黑色的斗篷外。水晶石在她胸前释放出璀璨的光芒。她安静地看着远方，眼神空洞。我知道她是在看未来。
　　良久，她浅灰的眼眸恢复光彩，自言自语地说：“果然，未来是无法改变的么。”
　　我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令她的神情如此悲哀。
　　莱昂并不会一直容忍着我的忤逆。他决定对我实施报复。他要攻打帕尔克，让我没有容身之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故乡的人们陷于战火流离失所。我企图让他明白，帕尔克在哥哥的统治之下，本就不是我的退路。莱昂只听从自己的判断。我的焦急只是向他验证了帕尔克对我是如此重要，只是坚定了他的决心。
　　他拉着我一起检阅出征的军队，笑地张狂：“尝尝亡国奴的滋味吧，这是你妄图从我身边逃走的惩罚。”
　　顾不得后果，我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我在大军之前打了他，令他颜面无存。
　　他擦着唇边的鲜血，眼中怒火翻腾：“泰格，你总是一次一次挑战我的容忍。是你逼我拔掉你的爪牙的。”
　　我知道这次在劫难逃，却想不到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即便是将我视为肉中刺的哥哥也做不到如此地步。我爱的人，不但不爱我，而且恨我。
　　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勉强下床的时候，莱昂凯旋而归。他一如既往跋扈而强势，我却找不回昔日的风采。我的双手再也无法握剑，这便是他对我的惩罚。
　　他带回了蒂尔。她脱去了少女的稚嫩，亭亭玉立。蒂尔成为他的新宠。他时刻将她带在身边，温柔有嘉。莱昂看到我就烦躁不堪，他将我赶出了他的宫殿，却不允许我离开普利兹。我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跟他回普利兹。除了尊严，我失去了所有。
　　而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也无法维护自己的尊严。
　　“一个男人，妄想当普利兹的王后，简直是做梦。”
　　“我看他妹妹也得意不了多久，帕尔克的女人么。”
　　蒂尔沉醉在莱昂的柔情蜜中，幸福无比。我是真心为蒂尔担心着。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莱昂爱的那个人也不会是她。我去找她，劝她不要信任莱昂。
　　她安静地听我说完，冷冷地说：“哥哥，你是在嫉妒吧。”
　　蒂尔变了，不再是那个依赖我信赖我的小姑娘。她变得咄咄逼人，变得具有强烈的攻击性。我无法忍受来自最亲的人的侮辱。而她却不肯放我走。她看到我指间的戒指，微笑着说：“如果哥哥真的关心我，就把王后的证明给我吧，反正被抛弃的你，也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我低头看无名指上那一道蓝。恐怕连莱昂自己都不记得这样东西了吧？视若珍宝的我不过给别人留下笑柄。爱情不存在，留着这些又有什么用？

　　莱昂怒气冲冲一幅兴师问罪的样子，踢开了我的房门。似乎我们之间的相处永远无法心平气和。他对我挥动拳头，我以命相搏。被他拔去尖锐爪牙的我，不再是他的对手。他看着蜷缩在地上浑身沐血的我，沉默了。然后，他在黑暗中带着哭腔叹息：“泰格，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是啊，我也好怀念，怀念当初帕尔克的殊死搏斗，怀念当初爱尔兰德草地上的拥吻，如果你真心爱的人是我，那该多好？

　　不久便传来蒂尔怀孕的消息。整个普利兹洋溢着欢乐的氛围。事到如今，莱昂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那个被他爱慕的人为什么还不出现？我无法想象那个人出现后，蒂尔崩溃的样子。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老虎因为想要守护森林而强大，而我要守护的只有蒂尔。我不能看着她从云端落到地狱。我要终结这一切。我要向莱昂讨回我的尊严。
　　莱昂在宫廷里设宴庆祝。我趁着混乱从宫内溜出来，确认普利兹宝藏所在之地，画下了详细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