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也何曾到谢桥》穹庐

22、醉酒

　　“许泠你这次回国了还回去吗？”

　　许泠浅笑，“不回去了。”

　　“瞧你这话问的，人都快要结婚了，还回去啥呀。”

　　“对对，我的错。真没想到，这最后你和谢桥走到了一起。怎么着，这么大的喜事，我们喝一杯，给你提前庆祝庆祝？”

　　“来来，我们喝一杯。”

　　虽然许泠酒量不怎么样，但她还是端起了酒杯。不过一晚上大家的话题怎么都圈绕着她和谢桥的婚事？可明明，他们真的还没这个打算啊。

　　酒杯刚凑到唇边，就有一只手捏着杯壁将它夺走了。许泠吓一跳，扭头一看，愣住了。

　　“她酒量不好，我来替她喝吧。”

　　谢桥淡淡地解释来了一句，一仰首就将酒喝了。喉结滚动，侧脸帅的一塌糊涂。

　　“谢桥？！”

　　他的突然现身显然惊到大家。有好几个人酒都入喉了，被他吓得一口喷了出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谢桥点头致意，又转头让服务员给他在许泠身边加个座。

　　“没事没事，谢总大忙人。能来就是赏面了。”

　　谢桥笑说：“你这话说的，可真能替我得罪人。”

　　“不敢不敢……”

　　谢桥估计是一下飞机就赶来了，手臂上还挂着外套。许泠拉着他问道：“路上吃过东西没？”

　　谢桥低头，眼神温柔：“没来得及。”

　　“那你还上来就喝酒。先吃点东西吧。”

　　谢桥又和邻座的碰了一杯，抽空回答她：“你帮我夹点。”而他喝完酒回头正好吃上许泠挑好的面条。

　　一言一行，两个人之间存在着别人无法插足的小空间。

　　正吃着狗粮呢，孟凡不知从哪个角落跳出来：“嗨呀谢桥你总算来了，走走，上我那桌喝酒去。”孟凡说着就上手来拽，看谢桥墨迹不肯走，又嚷嚷道：“整天腻歪在媳妇身边的男人是没出息的昂。走啦走啦。”

　　谢桥无奈地被他拉走，只来得及嘱咐许泠一句：“你别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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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谢桥嘱咐过许泠不许喝酒，但显然她不是个会拒绝别人的人。等他在孟凡那桌被灌一轮后回来一看，许泠已经两眼迷蒙了。他一过去，就抱着他的腰昏昏欲睡的样子。

　　“你喝了多少？”谢桥摸着她的侧脸无奈地问道。

　　许泠懵了好一会才伸出一根手指，说：“五六杯吧……”

　　谢桥乐了，还行啊，还能回话呢。他环顾一圈，白晓不知道去哪里了，看许泠这样还是先带她回去。

　　“能走吗？”

　　许泠慢动作一样眨了眨眼，然后点头。

　　看见谢桥收拾东西，没喝高的几个同学过来挽留。

　　“这就走啊，不再喝一会？菜都没上齐呢。”

　　“不了。她有点醉了，我们先走了。”

　　孟凡却没有留他，帮忙把许泠的包给谢桥递过去后，说：“下次我们几个再聚啊，带上你老婆。”

　　谢桥点头，说：“多谢。下次我请客。”

　　扶着人走出包厢，谢桥看了眼通往一楼的楼梯，一把将许泠抱了起来。

　　许泠真的醉了，一点反抗都没有，将脸往他怀里一藏，便似乎要睡过去了。

　　谢桥满眼柔情，脸颊贴了帖她的额头，便抱着她往大门走去。他知道今天会喝酒，特地让司机留了下来。

　　把许泠报到后座安置好，谢桥也正准备进去车内，身后突然传来白晓的声音。

　　“谢桥，等等——”

　　谢桥回身，看见白晓追了过来，不算清楚的灯光下，她的衣着头发似乎有些凌乱。

　　“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晓眼神闪躲了下 ，然后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事啊。你要带许泠回去了吗？”

　　“她醉了。”谢桥瞧见她脸侧似乎有伤，“你和人打架了？”

　　白晓尴尬地笑了，“哪能啊，呵呵呵。你要带她回哪儿？外公外婆今天都不在家。”

　　“我知道。我带她回我那儿。”

　　白晓摊手：“虽然你是我偶像，但是就这样把她交给你，我不放心。”

　　男欢女爱，白晓自然不会多嘴什么；但今天不行，许泠喝醉了。

　　谢桥明白白晓的意思，而其实，他想带许泠回家，也压根没想过这些。但这话谁都会说，他说服不了白晓。

　　他说：“如果你实在不放心，那我把她送到你家去。”

　　白晓看着谢桥，半晌，噗嗤笑了，“行了，男神你赶紧带她回家吧。我信不过谁都信得过你啊。”

　　“你也喝了不少，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白晓挥手：“不用不用，我找我爹接我回去就行了。”

　　谢桥点点头：“行，我们先走了。”他扶着车门说，即使逆光之下，眉目线条也依旧俊朗无铸。

　　“拜拜拜！”

　　哎，好帅啊——白晓忍不住捧脸发花痴，却不小心碰到耳侧的伤口，立刻倒抽了一口气。

　　妈的指甲可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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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桥带许泠回了最近的江景公寓。

　　许泠酒品很好，喝醉了就伏在谢桥怀里睡觉，一点都不闹人。

　　谢桥将她放在床上，拧了毛巾给她擦手擦脸。这中间许泠一点都没醒，睡得很安心，一张脸被酒气熏得红扑扑的。

　　谢桥放下毛巾，在床下坐了下来。他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

　　奔波了一礼拜，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安静地守着她，真的是件让人想就此天荒地老的事。

　　许泠现在比起高中的时候变了很多，但她睡着的样子完全还是那时的模样。

　　谢柠经常问他，为什么甘愿等她这么久，但其实他真的没有那么情深不渝。在高中毕业几年之后，他已经变得渐渐不再想起许泠了。但是或许是因为他独尝过世上最清冽苦涩的酒，其他人再好他都觉得淡而无味。所以，再次见到她，他才会那么六神无主。而幸好，这次他终于得偿所愿。

　　他从前以为，许泠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的一段风景，却没想到，她是他最终的终点。

　　他澎湃却克制的爱意，此刻的许泠一无所知。睡梦中的她不知梦见了什么，眉头不安地蹙起，甚至轻轻抽泣了起来。

　　“许泠？许泠……”

　　谢桥轻声唤她。

　　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许泠细弱的声音从喉间挤了出来。她呢喃：“谢桥，我难受……”

　　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谢桥只知道，他听到这句话，整颗心像被泡在醋了一般又像在蜜里滚过一般。

　　“哪里难受？头晕吗？”

　　许泠却不再呓语，但整个人即便在睡梦里也看起来不安极了。

　　谢桥不知怎么办，索性坐到床头将许泠揽进怀里。大概是觉得安全了，许泠竟然慢慢平静了下来，然后又沉沉睡去。

　　真是磨人啊……

　　谢桥一手搂着她，一手翻出手机开始搜索怎么解酒，他怕她明天醒来会难受。

　　此时夜已深，他却毫无睡意，翻翻手机、低头看看许泠睡得好不好，竟比工作起来都要认真。

　　在这个夜里，看着许泠的睡颜，谢桥突然想了很多东西。他以后和许泠的生活，他们的孩子，他们白发苍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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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许泠在头脑发胀中醒来时，第一眼陌生的环境将她吓得瞬间清醒了。接着她看到一些熟悉的摆设，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应该是谢桥的住处。

　　她没来过这儿，但和谢桥视频的时候见过他的卧室。

　　床边放着一杯水，椅背上搭着一套黑色睡衣。许泠叫了两声谢桥，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她掀被准备下床，可就在掀开的时候，差点被被窝里的味道给熏晕过去。

　　她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而在餐桌上沾染的烟味酒味饭菜味经过一晚上的交织，简直不要太好闻。

　　许泠心虚地看着旁边枕头上的浅浅凹痕，捂脸——

　　希望昨天谢桥没有和她睡一起。不然，她还怎么做他心目中的小仙女？

　　许泠打开窗，将被子翻了个面，然后抓起睡衣冲进了浴室。

　　谢桥回来的时候，许泠正在厨房烧水。她穿着他的睡衣，衣服太大显得她有些瘦骨伶仃；半湿长发披在肩头，洇得后背都湿了。

　　“怎么不吹干？”

　　听到声音，许泠回过头来，洗过的脸蛋在晨光里白的如同瓷器般。

　　“你回来了。咦，你怎么买这多东西？”

　　谢桥大包小包地提了快十几个袋子。

　　“买了一点吃的，还有一些厨房用品，给你的生活用品。”

　　许泠接过他手中几个袋子，“我的？”

　　“先买好备着，下次你过来住就有的用了。唔……你们女孩子用的洗面奶卸妆我不懂，你下次自己带过来。”

　　许泠啐了他一口：“才不带！谁要过来住。”

　　“迟早的。”谢桥偷偷嘟囔了一句。

　　“你还买调料了？你又不开火，买这些做什么？”

　　她刚才看了眼，谢桥的厨房里，锅碗瓢盆都是没开封的，冰箱里除了矿泉水什么都没有。

　　“我以前都在公司吃的。以后想做饭给你吃，先买着了。”谢桥看她准备收拾东西了，连忙拦住她，“你去吹头发，我来弄。我给你挑了件衣服，能穿上就先换了。”

　　说着，他克制又极具暗示性地往许泠身上瞟了瞟。

　　再这么穿着他的睡衣晃，他可真怕自己兽性大发。

　　许泠虚张声势地瞪了他一眼，抱着衣服跑进了浴室。

　　谢桥给买的裙子是雪纺的料子，风格有点仙，十分符合他的直男审美。不过许泠叹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再也不随便喝酒了。她觉得自己都配不上这身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