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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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难得老天爷赏脸，晴空万里，温度喜人，宜休憩，宜出游。
市研究所里，长年累月在宋平章实验室中日夜奋战的人只觉得这个周末奇诡无比。每周工作一次、每次工作七天的实验室，居然破天荒地放了假，一时半会儿让人无所适从。
空荡荡的实验室中，没有了往常忙碌的研究院，惨白的灯光为这片寂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实验台上，隔离罩里的两只小白鼠一前一后不知疲惫地转圈跑动着，白色的皮毛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排泄物，一直持续了三分钟才慢慢瘫软下来，一阵一阵抽搐着，渐渐的没了声息。
宋平章面无表情，重置了计时器后，左手提笔在纸上快速地记录着。
“甲组，注射类ＢＨ２５ｍｇ，给药十分钟后，耗氧量增加，集体产生热量持续增加……”
如此反复，在记录满十页纸后，实验组内的一直公鼠开始躁动不安，和对照组内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计量增加到４０ｍｇ时，公鼠开始发情，疯狂地撕咬着同组的母鼠。
如果类ＢＨ就让小鼠这样疯狂，那么真正的ＢＨ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宋平章目不转睛地盯着母鼠被啃食殆尽，脑中想的确是那张检测报告上“疑似检出ＢＨ”物质的字眼，不知不觉，思绪发散到了别处……
宋平章给小白鼠注射的药剂来自赵卫星的中心实验室，这款药剂是基于宋平章母亲的实验成果，由赵卫星携一众研究员耗时五年研发出来的。研发成功当日，在众人欢喜雀跃之际，有人提出命名问题，赵卫星不假思索道：类ＢＨ。
对类ＢＨ后续的相关实验表明其能同时刺激大脑和肾上腺，注射后分泌大量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使小白鼠处于高度兴奋状态。
中心实验室传递过来的实验数据表明，类ＢＨ在人体身上的作用更为显著，主要表现在临时提高人体机能，使得人体能够在短时间内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强度。
对于赵卫星而言，类ＢＨ的功能远远不够，他需要的是真正的ＢＨ。然而不论怎样重复当年的实验，出来的成果都是类ＢＨ，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赵卫星蹭说过，真正的ＢＨ能够永久地提高人体机能，在磁场作用下，甚至能够使人体安全地承受人类无法想象的巨大引力。他整日埋首于中心实验室，就是出于对ＢＨ的狂热追寻。
他对于ＢＨ的构想如此清晰，以至于好像在梦里见过一样。
宋平章知道，赵卫星说的都是真的。至少曾经，ＢＨ是出现过的，虽然只是昙花一现。
二十年前，研究所的负责人还是林霖，宋平章的母亲。
算起来，宋平章是在研究所长大的。研究所里冰冷的实验器材填满了他的整个童年。
而林霖，她总是很忙，忙到抽不出一点时间来给自己的孩子，偶尔打个照面，连眼神接触都少得可怜。研究所里来来去去的实习生，或多或少都负责照顾过宋平章。
宋平章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个午后，他还在实验室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打发时间，研究所里的叔叔阿姨们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有工作人员不断奔走相告：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他下意识地朝一个小实验室望去，里面的那个小女孩，她黑白分明的双眼透过落地玻璃向外看过来，那眼神冰冷而空洞。她的头发细软而微黄，因常年不见阳光，皮肤透着不健康的白色。
一根粗大的针管刺进她细弱的手臂，向外吞吐着红色的液体。旁边的托盘里，已经摆放着四只装得满满的采血管。在那个小女孩身侧，往日里对自己总是和颜悦色的赵叔叔正盯着采血管，双眼放光，表情狰狞。
宋平章不敢再看，他回过头，看见外间的一个试验台边，那个总是沉默着照顾自己的达淼阿姨虚弱地靠在那里。她捂着嘴，睁大了眼睛，泪水不断地涌出，滴落在她手上。
宋平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赵叔叔正从推车里拿出另一个新的采血器……
这个赵叔叔，就是赵卫星，当年研究所的副所长，也是宋平章的母亲——林霖的得力副手。
想到这里，宋平章有些烦躁，他随手扔掉纸笔，右手解着第一颗衬衫纽扣，左手紧紧拽着脖子上的领带。一阵粗暴的抽拉后，领带被远远地甩到角落，无力地摊在地面上。拉扯时，宋平章的脖子上被勒出了一道红痕，印在锁骨上方。
线条分明的锁骨中间，一个小东西随着牵扯弹了出来，又重重地落了回去，敲在锁骨上，发出一声闷响。
宋平章吃痛，他一把握住那个东西用力一拽，一根红线轻轻飘落在他脚边，他摊开的手掌中，是一个圆锥形的金属吊坠。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捏着吊坠看了半晌。忽然，他嘴边勾出一抹嘲讽的笑，随手一抛。
“叮”的一声，吊坠跌落在地上，滚到角落里的领带边上，停住了。
“乖乖的，听妈妈的话，戴着它，不管干什么都不许摘下来。”
耳边仿佛响起母亲的声音，当初林霖说着这句话时的样子，清晰地浮现在宋平章眼前。
那时的林霖已经很虚弱了，她无力地躺在实验台上，宋平章要把耳朵凑过去才能听清她在说些什么。说来可笑，这是自宋平章出生以来，母子俩最亲近的一次了。
林霖边挣扎着握住宋平章的手，往他手里塞了这个吊坠，边用饱含期待的眼神，第一次认真地注视着宋平章。
“替我……找……”她的嘴唇一开一合，在药物作用下，渐渐闭合，那双深邃的眼也紧紧阖上了……
那时，宋平章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宋平章对着空气说道：“不，我拒绝。
说完，他找出一套防护服，把实验台清理干净后，离开了。
“嘀嘀嘀……”
电子音突然响起，实验室内的声控灯挨个刷刷亮起……
一个小实验室的门打开了，达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看着空无一人的实验室，咧了咧嘴。
他径直走到角落，准确无误地走到那条领带边，伸手捡起了那个金属吊坠……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