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给你化过妆》五力

39、第三十九章

　　清晨，来往的人面上都挂着一丝困倦，赵祯携着一身隐隐约约的酒气，单手捧着一纸托咖啡，脚步虚浮，晃晃荡荡进了卫星大楼。因他面容稚嫩，看起来更像是逃家的少年。

　　总裁助理周海焦灼地在电梯口来回踱步，赵祯一露面，他便急匆匆地迎上去，双手紧紧握拳后又松开，压低了嗓子道：“赵总，您可算是来了。”

　　赵祯扯了扯嘴角，嘴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我的赵总啊，这话本来不该我说，可你又何苦跟老赵总对着干，吃苦头的还不是咱们自己。”周海眉尾低垂，脸皱成一团。

　　“你说得对。”赵祯认真地点点头，伸手从纸托中抽出一杯咖啡，递给了周海，声音飘忽但咬字清晰：“这话不该你说。”

　　说完，留下捧着咖啡呆愣着的周海，赵祯径自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伴随着电梯内轻快的音乐声，赵祯垂下眼，眼角晶亮。

　　在去往办公室的路上，小赵总这一身的酒气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想不到平日里温良干净的少年，也会有酒色氤氲的这么一天。

　　“咔哒”，从内反锁办公室门，赵祯倚着办公桌，接连灌下去两杯咖啡，抽出最后一杯捏在手里，随手便把纸托丢在地上。

　　肚里手里都暖和了，他绕到桌前，用力地伸腿踢了过去。

　　办公桌后的书柜缓缓移动，红色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他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实验室内灯火通明，叫人辨不清时间。从来来往往的研究员眼底的青黑以及眼中晶亮的神采看来，已经是废寝忘食了。

　　赵祯闷头走过一个个实验室，屏蔽了这些忙碌的声音。

　　他在一排玻璃圆柱前停下了脚步，顺势倚靠在圆柱上，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向前看过去。

　　一个女孩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十分顺从。

　　赵卫星拿着采血器，甚至隔着口罩都能看到他的兴奋。

　　他从那个女孩手臂上采了两管血，她仿佛不知道痛，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顺着血液的去向，赵祯看到了躺在对面的宋平章。

　　往日那个傲气的宋教授，此刻也不过是具脆弱的躯壳，无神地睁着眼，随着血液缓缓的流入，额头青筋暴起，狰狞丑陋。

　　“真是完美。”赵卫星摘下医用手套，拿干枯粗糙的手触了触宋平章的额头，又转向那个女孩问道：“苗苗，不，辞岁，你觉得呢？”

　　“比起爆体的那两个实验体，这一个，的确是完美。”辞岁认真地答道。她看着宋平章痉挛的肢体，面色平静。

　　赵卫星点点头，满意地笑了。眼角瞥见没骨头似的靠着玻璃圆柱的赵祯，他眼中闪过不耐，也不摘口罩，就这么走到赵祯跟前。

　　“爸爸。”赵祯吊儿郎当地笑着喊道。

　　与赵祯不同，赵卫星整个人都透着疏离，他冷冷地开口：“你不过是靠着血缘来享用卫星集团的资源，希望你拎清楚，这个位子，我随时可以换人来坐。”

　　“就是喝了点小酒。”赵祯侧头闻了闻自己的衣领，笑着说：“不耽误正事的。”

　　“哦？那在网上发帖耽误正事吗？”赵卫星问道。

　　赵祯敛了笑，反倒是语带嘲讽：“网上的事情没人当真，比起我，倒是爸爸你如今做事连遮掩也不愿意了？倘若大厦崩塌，叫整个集团的人都喝西北风去吗？”

　　“好了好了，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我自有分寸。”赵卫星暗暗打量他神色，见他话语间满脸孩子气，心下安定，默认了这是小孩子赌气，挥挥手，说：“你回去吧。”

　　赵祯面上恰到好处地带了一丝担忧，递了一杯咖啡过去，别扭地说了一句“注意身体。”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