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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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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安静地不像话,辞岁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紊乱的呼吸声。
她后背一紧,实验室内莫名地卷起一阵风直直冲入她口中,甚至来不及抵挡。
慌乱下,辞岁逃也似的跑出了实验室,在门口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
阵阵浓烈的腥臭味自脚边传来,辞岁来不及细想,也不敢去看。她忍住恶心慢慢缩回脚,却被一股大力拉住动弹不得。
辞岁缓缓回过头去。
一个勉强还维持着人形的东西,正趴伏在地上,紧紧地抓住她的脚踝。
从衣服上还是能看出这是个男人。他身上布满了干裂的纹路,皮肤脱落,一条条肌肉吃力地维持着肢体的运动,隐约还能看见快要断裂的纤维。
走廊上残留着一路滴落下来的血肉,这个人还在不断地渗着血,整个人看起来快要爆裂了。
辞岁尽全力压住跳到喉咙口的尖叫挣扎着,然而无论她怎样踢打,还是被对方死死抓住。
“还给我。”那人开口了,声音已经变形,就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
辞岁双掌着地,勉力支撑道:“什么东西?”
那人转过头去吐了口血,咬牙道:“吊坠……还给我。”
辞岁面上神色变了几变,定格成一个惊恐的表情,终于尖声叫道:“是你!”她抬手探向胸口,果然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那人紧了紧扣住辞岁的手,手上的指甲已经脱落,指骨刺破了她的皮肤。他带着愤怒吼道:“快还给我!不然……杀了你。”
说着,他双臂施力,恨不能直接碾碎她的踝骨。
脚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惨呼出声,辞岁哆嗦着手从脖子上扯下吊坠反手丢了过去。
金属敲击着地面弹跳了几下,骨碌碌地向后滚去,撞到了那人手边才停下来。
吊坠冰冰凉凉的触感激地那人一颤,他立马松开双手,迅速地捡起吊坠挂在了脖子上。
那些颤颤巍巍地挂在肢体上的碎肉在吊坠贴体的瞬间向内收拢着,丢失的皮肤也一寸一寸地生长出来……
那人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肢体,确认无误后又看向辞岁,却发现她双脚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疤痕也渐渐淡化,直至失去痕迹。
那双充满了惊恐的眼中泪光盈盈,她连滚带爬地向前方跑去,走廊里回荡着她的哭喊:“宋平章!”
来时磨蹭了很久的路程,现在不过片刻,辞岁便返回到了初时的那个实验室。
线圈环绕的巨大球体缓缓转动着,她直奔房间一侧,按下了开关。
那人匆匆赶上辞岁,他撑着门框看着实验室里的动静,未来得及算旧账,只确认道:“你认识我。”
话音落下,球体下方的显示屏齐齐亮起,仪器嘀嘀嘀的声音不断响着,“嗡”的一声长鸣,周围的空间仿佛凝固了,辞岁抽噎了一声,只来得及看到那张她熟记于心的面孔,便陷入了一片虚无……
同时,中心实验室内的人都在屏息等待。赵卫星忽然有些焦躁。他双臂抱胸,手指有规律地在手臂上敲击着。
终于,操作台上的提示灯挨个闪烁着,显示屏上开始出现了模糊的图像。研究员兴奋地操作移动玻璃连廊,成功对接上了圆形平台。
然而毫无预兆地,玻璃连廊前后的门突然落下上锁,门侧的红色警示灯不断闪烁着。有反应过来的工作人员上前试图手动打开,却发现手动按钮已经失灵。
一群人就被隔离在玻璃连廊内,仿佛被困在水晶棺中,与圆形平台上的实验体遥遥相望。
赵卫星暴躁地来回走动,当他看到圆形平台上出现的孤零零的身影时,这种暴躁变成了暴怒。
他愤怒地质问着,表情狰狞:“人呢?”
辞岁站稳了身子,直直看向出口处,对着关上的门一筹莫展。
辞岁的沉默让赵卫星失去了理智,他提起操作台下的灭火器砸着门嘶吼着:“我让你带回来的人呢?人呢?”
“她死了!死了!”辞岁被堵在这里,又气又恨,眼前一时闪现出刚才那个宋平章的样子,一时又是记忆中的宋平章把吊坠给自己的样子。
一声闷响,赵卫星丢掉灭火器,大声喊道:“太阳……银河……西伯利亚……主神不朽。”
随着金属被挤压扭曲的嘎吱声,赵卫星等来的不是听话的木偶,而是破布一般被扫到角落的高强度合金门。
辞岁一步一步踏了进来,围绕着她的空间扭曲着,像一幅抽象画。
她眼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稚气,落脚之时又有摧枯拉朽之势。
“赵叔叔,好久不见。”她开口道,最后一个字的读音带着儿童惯有的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