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126、是否动手

　　听到黑袍人的感叹，颜诺依一怔，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自取得光团后，异族至今未曾开启它，还处在观望期间。

　　他们也害怕，怕光团里面的秘密是假的，是诸神挖下的陷阱。当年那九战，诸神虽败，但也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让他们深深忌惮，不敢大意。

　　而今经过这一幕，异族心中有底，觉得它值得冒险，将不惜代价开启光团。

　　“其实我们也不必打开光团，只需直接探寻你的记忆取秘密，但怕有诈。”黑袍人笑了笑，声音很森寒：“旁人给的总没有自己拿的真。”

　　费尽力气、耗尽心血得到的，总比轻易得到的秘密要来得真。说不定，光团里的是真，她脑海里的是假的呢？

　　光团，还是要打开的。

　　“启王，事已毕，我们该回去复命。”黑袍人笑道，面容温和了些，立下此等大功，他的心情很愉快。

　　“玄月还给你。”封启泽屈指一弹，打开了牢笼。玄月被金光环绕，轻飘飘地从牢笼里飞出，落入颜诺依怀里。

　　黑袍人皱眉，但没说什么。此行最重要的任务达成，当下该回去复命，倘若不交还玄月，颜诺依等人必不肯罢休。

　　双方对峙起来，会白白耽误时间。玄月重伤垂死，就算能活过来，以后他再杀她便是，现在不必急着替族人报仇。

　　大事要紧！他喝道：“走！”

　　颜诺依抱着玄月，目光很冷，有心请凤王和烈青诗追击，但被封启泽一句话打消心思：“双王对双王，短期内分不出胜负，破坏力极大，你确信要动手？”

　　他的话，是不争的事实，便是烈青诗二人出手，也留不下封启泽二人，只会白白耽搁时间，对九天民众有害而无益。

　　况且，玄月的伤势，也不能耽搁了。

　　“我们回仙域，先救玄月，再谋其它！”颜诺依咬牙道，哪怕心中再怒再恨，也只能忍下来，以大局为重。

　　她和玄月所遭遇的一切，迟早有一天，她会让相关者十倍偿还！

　　封启泽静立原地，看着颜诺依决绝的背影，目光有些黯然，但很快平淡下去，依旧神采飞扬，笑道：“不负此行。”

　　“启王，告辞。”诸王依次破空而去，已经将戏看完，自然不会赖在这里。

　　封启泽颔首，微笑道：“今天这场戏不够精彩，他日我九天域征战仙域时，会让诸位看个尽兴。”

　　诸王心中一跳，深深望了眼封启泽，脸色都凝重起来，各自从这里消失。九天域向仙域开战？将是今日最大的消息！

　　多少年了？这种大规模的跨域征战，只有在古籍中存在，因为影响太深，动辄尸山血海、星宇沉沦。

　　众人离去。九天主殿的广场上，看起来空荡荡的，封启泽静立一会，口中发出一声轻叱，撕开了虚空。

　　天地有规则，受诸神的影响，非常排斥异族，越强大的人，越不容于世。至如今，只有王级及其以下的异族能出世，王级以上的，仍旧只能躲在暗地里。

　　一方空旷浩大的小世界，阴森、寒冷，几乎没有光明，这便是异族的老巢。

　　封启泽站在小世界门口，打量里面环境，面色有点恍惚。这是他第一次踏入这里，第一次真正进入异族核心之地。

　　遍尝世间苦楚，受尽同胞谩骂，千万年的努力，在今日，终于有了成效。

　　“别发呆了，我们还要去觐见大人！”黑袍人提醒，声音比较平缓温和。显然，他对封启泽很满意，“你此行的功劳，我会如实向大人禀明。”

　　“多谢。”封启泽笑了笑，忽然略带俏皮地问：“我被你们全心信任了？”

　　黑袍人讪讪一笑，答道：“我们是一直信你的，只是大人们在静修，这里事关重大，我们需要有万全把握。”

　　这是实话，异族年轻辈对封启泽有微词，但他们高层从不曾怀疑他，而核心那一层，因为层次太高，若非重大事件，无人会去打扰他们。

　　“我明白，况且以后不再存在隔阂。”封启泽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那是自然，经过这些事，你证明了自己的心，我族上下谁不知道？”黑袍人笑道，扬了扬手，“请！”

　　一路上，不见一个活物，天上飞鸟绝迹，地面寸草不生，没有光明，只有一缕缕灰雾，飘荡在这个世界里。

　　冰冷、阴寒、寂静、荒凉。

　　黑袍人冷哼道：“那群该死的诸神，死都死了，还留下什么破规则，害我族大人只能呆在死地方！”

　　其实在很久之前，整个异族都只能藏在暗处，一旦暴露在外界，便会被天地规则无情绞杀，经过无数尝试，一部分异族人才慢慢渗透到九天域。

　　只是他没想到，渗透进九天域的族人会被封玄月杀了个光。可以说，这一次，他们损失惨重，许多心血化为乌有。

　　封启泽回道：“这里条件太差。”但，和异族很配。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有点冷，略带一丝讽刺。

　　无尽岁月以来，异族侵略华夏，甚至最终逼得他们躲进盘古灵界，可不罢手，还是要追击，如今落此境地，不见光明，本是咎由自取，却怨天尤人。

　　“可不是？”黑袍人叹息：“我等虽也受限制，但在偶尔，还能出去透个气，诸位大人却只能呆在这。”

　　“席垣，回来了？”路上，有人打招呼，和黑袍人是一个级数的强者，穿一身灰衣，“情况如何，可曾考证清楚了？”

　　“一起去见大人。”黑袍人邀请。

　　“好。”那个人点头，望着封启泽，脸上的笑容有点虚假，礼貌问了几句。

　　他知道，这个人心向他们，为他们一族的朋友，但这个人背叛己族，从某种意义上，也为他所不耻。

　　远古诸神傲骨铮铮、宁死不屈，虽杀他族人，让他愤恨，但也让他欣赏。如封启泽这种，在他心中，不过屈服在他们威严下的软骨头小人罢了。

　　黑袍人轻声道：“快到了，我们步行过去，以示礼敬。”

　　突然，灰雾腾腾，在一瞬间狂乱起来，一片血色浪潮涌来，覆盖了三人，从他们身上流过，又很快潮退了回去。

　　没有无上威压，但不知何故，三人无法动弹，像是被什么禁锢了般。

　　在血色浪潮中，有一双眼睛，漆黑的瞳孔、布满鲜血的眼白，非常大，带着令人心惊的威压，注视着面前三人。

　　在眼瞳内，有着星辰幻灭、尸山血海的景象，那是无数岁月以来，他所创下的战绩，抬手覆灭星辰、持剑杀遍诸敌。

　　“拜见血潮大人！”黑袍人下跪。

　　血色浪潮中，那双眼睛眨了下，声音传出：“如何？”随着他说话，整个小世界在震动，红潮翻滚，浪击上天。

　　黑袍人细细讲着，没有一丝遗漏，态度很恭敬，最后总结道：“据我观察，听到封玄月泄露秘密是假的事后，颜诺依很诧异，这可证明她二人不曾合谋。”

　　他想了想，又道：“据我的观点，那个光团是真的，里面的秘密可信。”

　　经过这么多事，十三年前颜诺依身死那桩血案、童俊伦取秘密、双王之战，足可证明秘密的真实性，之所以还有今天这一出，是因他们生性多疑。

　　曾与诸神打过交道的他们，深知对方的厉害，实在是怕里面有诈。

　　“值得一试。”血色浪潮中，传出一个声音。那双眼睛闭上，隐在了浪潮中。

　　一个光团浮出，绽着晶莹的光芒，像是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驱散漫天灰雾，让这片阴森的世界充斥着神圣之气。

　　光团之中，藏着那个秘密。

　　“我们一同出手。”一个声音传来，非常浩大，还带着回音，像是雷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痛。

　　一把刀斩来，带着森然戾气，像是刚从鲜血中冲出，杀气无边；一只大手拍来，带动猎猎罡风，散发着令人惊悚的气息，魔威盖世；一柄剑呼啸而来，茫茫剑气浩荡，寒芒刺人眼目……

　　一共十人！这一次出手的，一共有十人！

　　封启泽脸色凝重，异族的强大，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里的“大人”至少十尊！

　　黑袍人和那个灰衣人早就跪下，面对这无上威压，身上全是冷汗，趴在地上根本起不来，这是血脉压制。

　　“轰！”灿烂的神霞淹没那里，几声闷哼传出，鲜血飞溅，几位“大人”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没有能全身而退者。

　　在十位“大人”合击之下，光团猛然爆炸，如同烟花散开，无数细碎的光点向四面八方飞去，照亮了整个小世界！

　　神圣法则天然敌视异族，肆意破坏这里的一切，让这个世界濒临破灭。

　　天地摇颤，小世界残破，清晰可见，虚空裂开，像是蜘蛛网，一缕又一缕光明自外界飘进，为这里带入朝气。

　　几只大手探来，遮天蔽日一般，阻下所有四溅的光点，修复着这方世界。这是他们唯一的藏身地，绝对不能破！

　　封启泽望着天上，手无意识握起，心跳加快了些，如果这个世界破灭，必会重创这些所谓的“大人”！

　　在那一刹那，他差一点忍不住雷霆出击，给他们制造麻烦，让这群家伙显现太阳底下，被天地规则磨灭。

　　只要除掉异族，他便能恢复真身，再告诉诺依所有事，解除与她的误会，说不定，他还有和萧清羽争一争的资格……

　　诺依、玄月，他多么希望，一家人还能够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