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127、终极战场

　　动还是不动？封启泽注视着天上，猛然握紧双拳，一边是情，一边是大局，该如何决断？

　　纠结、犹豫！他的气血不稳，体内神力一会儿澎湃，一会儿静止。他想不顾一切出手，但临到关头总会放弃。

　　片刻后，他狠狠闭上眼，心中一片冰凉。他一旦动手，便意味着和异族决裂，过往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诺依！他在心中唤着这两个字，痛感传达四肢百骸。他摇晃了一下，像是突然没有了力气般，如同行将就木的老者。

　　很快，他睁开了眼睛，脸上一派平静。

　　他没有把握除掉所有异族，无法确定能否一战灭掉他们，而计划失败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早知今时今日，他当初就不该答应去反叛华夏，或者，如果他能更洒脱一些，能放下诺依，便不会纠结痛苦。

　　他深爱的女子，在一步步远离他，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小世界到处是裂痕，残破不堪，随时会瓦解开来。异族几个“大人”如临大敌，在耗尽心血，不惜自损来阻止它破灭。

　　半个时辰后，他们才稳住这里，身上全是血洞，都是被光点穿透的。那些光点太多，费了他们不少力气。

　　“不愧是诸神！”一个冷漠的声音回荡开来。不可否认，他们损失惨重。这一次，十个人出手，皆负了不同程度伤。

　　光团被打开，里面的秘密浮现在众人眼前，那是一句话：因轮回神叶复活的人，是战胜天外异族的关键所在。

　　“轮回神叶？”黑袍人一怔。他听过这件神物，传闻它有死而复生之能。

　　死而复生，这不是传言。在天外第一战中，华夏的第一位王，曾以轮回神叶复活过，在那个时代惊艳天下！

　　“既然已到这一步，便继续吧，让我看一看，这个复活的人是谁！”一个人大喝，声音如神钟在轰鸣，响彻天地。

　　他自损精血探索天机，可以说是不惜代价。在此过程中，他嘴角淌血，整个人摇摇晃晃，在承受巨大因果。

　　砰的一声，他全身喷出血雾，气息顿时萎靡下去，差一点仰天栽倒、绝灭生机，“涿、鹿、剑！”

　　他艰难地说出这三个字，吐出一大口鲜血，气息微弱到极点，立即沉睡过去，修复因探索天机而被反噬的伤体。

　　这一次，他伤了道基，便是能活下来，也会跌落境界，很难恢复过来。

　　三个字，回荡在小世界里，如同浩大的擂鼓声，震得人气血不稳，心脏仿佛要爆炸，十分难受。

　　“轩辕圣帝的佩剑？”一个“大人”惊异道：“我曾听闻，在天外第九战中，涿鹿剑断裂了。”

　　封启泽怔忡，刹那回过神，轻语：“我知道它在哪！”原本，它在天皇墓中，后来天皇墓裂开，涿鹿断剑飞到颜诺依面前，被她带入了试炼阵。

　　他的话，让不少目光汇聚过来。异族那群“大人”在打量他，目光如神灯般，发着不同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我知道，它在试炼阵内！”黑袍人惊醒过来，后悔不已：“当时，颜诺依因修炼新的修行体系，而为天地不容，命悬一线时，被萧清羽以命相救，用的就是颛顼帝的那招’流金岁月’。”

　　他飞快地补充：“萧清羽死后，天皇墓裂开，里头有一个石盒，那里回放了伏羲天皇的一段往事，而后，涿鹿剑飞到颜诺依旁边，让她带进了试炼阵！”

　　当时，他虽不在场，但在事后，有目睹那一切的子孙回禀了他。他如今悔恨，若是早知秘密所指的是涿鹿剑，当时便会抢来。

　　闻言，一个“大人”轻声道：“轮回神叶不知所踪，但涿鹿剑有迹可循，只要夺了涿鹿剑，毁了它便行。”

　　“攻入试炼阵，夺取涿鹿剑！”黑袍人顿时叫道。

　　“不急。”另一位“大人”冷冷道：“我等先合力，探寻一下天机，查一查这把涿鹿剑，倘若它真是战胜我族的关键，再商量夺取涿鹿剑。”

　　又一位“大人”赞同道：“试炼阵由诸神所留，里头到底有什么，我等谁也不知，贸然攻进去，实属不智。”

　　“涿鹿剑，可信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像是很久不曾说话般，听起来有点生涩，带着丝古老的味道。

　　“族老，小子惊动您了？”一位“大人”轻语，态度比较谦虚，并且自称“小子”。

　　封启泽目光一闪，心中浮起阴霾的同时，也生出一丝庆幸。还好，他刚才忍住，没有决定动手，不然必败无疑。

　　异族的“大人”，不止十尊，还有更古老的族老，这等力量，太过可怖！

　　“此事过于重大，老朽焉能不过问？”族老语气平缓，说出令封启泽心惊肉跳的话：“你们两个老家伙，既然也醒了，就来帮忙吧，这些小家伙搞不定的。”

　　十位“大人”，三位“族老”！封启泽面色凝重，身体绷得很紧，背上甚至出了冷汗，指甲几乎嵌入肉内，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忧虑，敌人实在太多！

　　以往，他一心查探异族的核心区，虽有心理准备，知道敌人难以抗衡，但怎么也未曾料到，对方强至如此境地！

　　“我等从未与诸神直接交手。”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如同刀片刮在铜铁上的声音，很是难听，“我甚感遗憾。”

　　“当年九战，我族败诸神九次，千万年后，我族后嗣亦败华夏后嗣。”最后一个人开口，声音如击打破锣般，“他们为何要反抗？难道做我族奴仆不好？”

　　他的话说得很平缓，略带了点疑惑。显然，他是真的觉得奇怪，而非在故意讽刺。

　　一个族老笑着回答：“总有人不甘于为奴为婢，我族能如何？只能按下他们昂起的头颅，敲碎他们直起的膝盖，磨灭他们不屈的灵魂，让他们乖乖臣服。”

　　“诸神全都死了，留下一群绵羊般的后嗣。无名界不过一群王级的人，便自诩无上、号令天下，八域尚无一帝，弱不可及。”一位“大人”插口，笑道：“只需我等出一人，便能统御当今天下。”

　　另一位“大人”附和道：“我实在佩服诸神，哪怕他们死绝了，也能影响至今。若非他们布下的天地规则，阻挡我们出世，岂有绵羊做主宰的机会？”

　　封启泽垂眸不语。他心里明白，异族其实自视甚高，之所以小心谨慎，是因为诸神给他们留下了阴影。

　　这是当年天外九次大战中，诸神杀出来的影响力。

　　“好了，诸神不容小觑，当年到那等绝境，也能留下后路，从容退走，你们不要过度自信。”一名族老开口道：“不要忘了，天外九战的第一位王，绝艳古今的天皇氏，便是从你们口中的’绵羊’里诞生的。”

　　诸位“大人”心中一凛，在一闪念间，想到了很多事。

　　那时和现在何其相似，都是华夏弱不可堪之时，都和轮回神叶相关，难道说，将来会诞生一位匹敌天皇氏的存在？

　　“涿鹿剑必毁！”一位“大人”冷哼道。

　　当年的天皇氏，开启了第一场反击战，后依靠轮回神叶复活，给了他们沉重一击，让他们发生血脉断层事件，以致他们历时悠久才恢复过来。

　　要毁涿鹿剑，必入试炼阵！

　　“先查涿鹿剑真伪。”一个族老郑重地回道：“试炼阵由诸神所创，我不放心，恐有诈。我们三人合力，查一查。”

　　另两名族老应好，全都闭上了眼睛，以心神相合，共同探索天机。

　　忽然，一股令人惊悚的气息弥漫，像是整片天空压落下来，沉重得无以复加！

　　“不好，退！”一名族老大叫，失去了以往的沉着，声音中甚至有恐惧、惊慌！

　　“砰！”他全身炸开，烂成一团血肉，又快速汇拢，向远方逃去，总算保下一条命。

　　至于另外两个族老，连个声音都没有发出，便已神形俱灭！

　　异族诸人先是呆愣，而后惊悚。谁都没有料到，会出现这一幕。三名族老都遭受反噬，一人重伤、二人身死。

　　反噬得如此可怕，那便证明，那个秘密是真的，因轮回神叶复活的人，是战胜天外异族的关键所在！

　　仅剩的族老大口喘气，全身是血，看起来非常可怖，咆哮道：“不惜一切代价，进试炼阵，毁灭涿鹿剑！”

　　盘古灵界外的异族，是他们的大本营，绝对不允许败，他们必须要提前将祸端扫除，哪怕要付出死亡的代价。

　　在所不惜！

　　“是！”

　　事情告一段落，异族大多心绪不稳，封启泽借故告辞，退出了这方小世界，在太阳底下，全身心都舒畅起来。

　　那个小世界，实在太阴暗。

　　“如何？”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脑海里。

　　封启泽微微一笑，以神念传音回答：“最终战场是试炼阵。诸神，不愧是诸神！”如今，他也只能如此感叹。

　　千万年的博弈，终在今日有了结果。

　　“试炼阵？”另一个声音加入：“看来，一切都在诸神的算计中。他们应该在试炼阵中留下了后手，以便将来犯的异族一网打尽！”

　　又一个声音传来，带着欣喜：“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不知道待异族得知一切，发现他们费尽了心血，才跳入诸神布下的陷阱后，是何心情？”

　　之前那个声音再度传来：“倒是苦了玄月这丫头，因异族拿到光团后迟迟不打开，为了让他们定心，才设计这一出，不想被童嫣画折磨成那样。”

　　“这是玄月设计的，她已料到后果。”封启泽轻语，带着丝疼惜道：“诺依会照顾她的，会尽力让她复原，别担心。”

　　他望向远空，方位正是仙域。

　　仙域紫府内，玄月躺在床上，因全身经脉尽断，手脚几乎无法动弹。

　　因她的伤势太重，颜诺依不敢用神药，怕她虚不受补，只能循序渐进，先以温补的灵药调养她的身体。

　　灵药摇曳，淡淡光辉洒落，让玄月的身体一片晶莹，甚至散发着馨香。

　　“别担心，我会治好你的。”颜诺依轻声道，握住玄月的手，看着她满是伤痕的脸、布满疤痕的头顶，心疼万分，承诺道：“容貌会恢复的，头发也会长的。”

　　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全身上下都是疤痕，若是往后都是这副丑陋模样，那该有多痛苦？

　　“我会治好你的！”她心酸地重复一遍。

　　玄月浅浅一笑，勉强动了动指尖，划过她的掌心，声音很虚弱：“母亲，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颜诺依柔声问道。

　　玄月有些紧张，期盼地问：“你不要杀父亲，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