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28、全域直播

　　“就是它！”烈川英弹出一根手指，定定地指着光幕，“不是排练好的戏本，而是真实的生活场景，配好标题简介，再以光幕的形式呈现出来。和看戏一样，都得收钱。”

　　“就像我们现在看的妺喜和伊姝，”他捏了捏下巴，笑道：“这标题就是‘燃烧吧，复仇女神’，简介是‘两个贫民窟的少女，不甘受命运摆布，将以柔弱双臂掀翻一国命脉，搅动天下风动，谱一曲属于自己的人生欢歌’。”

　　他越说越兴奋，目光贼亮贼亮的，“不止这种落魄复仇题材，还可以在整个八域取景，如战争厮杀、宫廷暗斗、江湖纷争、修仙杀戮等等，这些从没人弄过，我们都记录真实的画面，一定有人要！”

　　“这事交给你，你着手去办吧。”清羽颔首，对此兴趣缺缺。

　　光幕之内，夕阳下沉，晚霞染红云层，经过一日的暴晒，小池水温尚可，不热也不冷，正好可以用来沐浴。

　　施妺喜双手放在腰腹处，正在解开绮罗丝带，准备下小池去沐浴。这座别宫临近洛水，建造小池时，便是引进了洛水。池水清澈，倒映着晚霞，渡上一层光辉，其内还有小鱼在游戏。

　　颜诺依随侍在旁，看了眼手臂上的白色羽毛，稍稍犹豫了一会。显然，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清羽都能够看到，让她有所顾忌。

　　噗嗤一声，施妺喜跃入小池，溅起了几朵水花，一头青丝浮在水面上。她伸出一截藕臂，朝颜诺依招手，“伊姝，下来啊。咱们一同落难，只能互相扶持，不用顾及主仆之别。”

　　颜诺依略一沉吟，也不再反对。她需在此地呆一段时日，不可能永不梳洗，况且清羽身为仙域之王，其品性不至于败坏如此，估计不会偷窥女子沐浴。

　　光幕之外，烈川英使劲翻白眼，以一个奇异的姿势摔在角落。得知施妺喜要沐浴，他本极有兴趣，正大睁着双眼呢，却不想被清羽一掌拍飞。他目露幽怨，瞪着端坐王位、闭着双眼的清羽。

　　有便宜都不知道占，有这么一个王，难怪他们仍然这么穷！关键时刻，还要他这个第二神将出马，带领紫府走向富裕之路。

　　“我要干一件大事。”烈川英义正言辞，刷的一下坐起来，双手飞快捏法决。这样一副正经样子，倒有点宝相庄严的味道。

　　清羽狐疑，一时间也猜不出他的心思，听他所言，似乎是为大局着想，却总让人觉得是为了偷看美人沐浴图。他虽然有疑虑，但到底没有阻止，只弹出一指，令光幕变得模糊。

　　光幕内，两名少女正在水中嬉戏，晚霞洒落在她们身上，为她们染上一层光辉，倒映在水中的，是星星闪闪的光点，朦胧的景象，绚丽的晚霞，美得如诗如画。

　　因画面过于模糊，看不清她们在水中的身躯，又由于反光，令画面像是被白霞环绕般，有了丝仙气。

　　烈川英快速捏法决，指尖射出一缕光芒。光幕上的画面迅速放大，如卷轴一般向四方张开，霞光四涌，神则如水蔓延，瞬间弥漫了整个仙域。

　　光幕实则只有十丈长宽，但经由法力加持，其上内容可令仙域子民清楚地观看到。

　　清羽愣了下，有点惊讶，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烈川英贼兮兮的声音打断：“仙域紫府出品，真人真事，无偿观看……”这句话被神则携裹，响在仙域子民耳边，令他们惊愕不已。

　　烈川英飞快讲了遍规则：“这与戏园子不同，不需要入场费，倘若满意，便只需给赏钱。”

　　清羽站起身，目光透过宫殿大门，望着空中的光幕，眉头微微蹙起，声音温和中略带威严：“你这样做，让我如何对伊姝姑娘交代？”

　　他在她手臂上印上白色羽毛，本就有所冒犯她，如今出了这种事，在没征得她同意前，便让她的事传于整个仙域，势必会惹恼她。

　　“用这个做试验，如果反响不错，以后就用它赚钱。”烈川英扬扬眉，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她要是名声尽毁，今后羞于见人，你就把她娶回来，养在深闺中，不碍事。”

　　清羽微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事已至此，不便将光幕收回，只能将错就错，暂时任人观看。所幸，他刚刚施了法术，令光幕画面模糊，倒不担心那二女被人看光。

　　他目视门外，指尖跳跃出一个个光字。它们如黄金浇筑一般，齐射入天上的光幕中，从右往左，缓缓划过光幕：此事尚未经当事人准许，如涉及私密事，不予观看。

　　烈川英一愣，脸上立时浮现笑容，也以此法传达自己的话：如果有话想说，想经过光幕传递，诸位只要交付一百块灵石或等价宝物，便能以法力将字送入光幕内。

　　这是个大商机，应该能赚到不少。清羽拿下仙域不过三年，仙域虽然富裕，但他们建立的紫府却不如此，眼下急需补充财库。

　　颜诺依紧皱眉头，细细打量四周环境，一切平静如初。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不对劲，周围似乎有无数双眼睛，令她很不自在。

　　“伊姝，你怎么啦？”施妺喜好奇地望着她，复又催促道：“下来呀。”

　　进入这个世界后，颜诺依法力被封印，变成一个平凡人，她虽失去了修为，但灵觉还在，可以感应到一些事。

　　她细细感应，却无法真正发现什么，便想在心中询问浩羲，但不待她有此动作，他便传给她一副画面。她如今为修士，与浩羲交流时，不必闭上眼睛，只需以心神交涉。

　　看见了无名界正发生的事，颜诺依的血气直冲脑顶！

　　混蛋！

　　在这一刹那，颜诺依便明白了所有事。原来，是她看错了人，清羽不止偷窥了，还将这沐浴情景传遍整个仙域。她愤怒难忍，眼中冰冷如霜，口中低低喝道：“清羽，你个混蛋，无耻下流，枉为仙域之王！”

　　半歇过后，光幕上划过一行字：她骂的，好像是我们的王？

　　紧接着，又一行字出现：明确提到了仙域之王，不会有错！

　　又过了一歇，光幕中猛地涌入无数行字，就如决堤的河水汹涌澎湃，数目之多，几乎淹没了整个光幕。

　　“竟敢辱骂吾王，活腻歪了？”

　　“对吾王不敬，此女定非我仙域之民！”

　　“虽然我出自仙域，但不得不说，将女子沐浴场景传出，总归不好。”

　　“这姑娘敢骂羽王，应该有背景，不会简单，静看事态发展。”

　　“九天域道修向羽王请安，前来强势围观！”

　　“龙凤域妖修拜见羽王，默默地留个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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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颜诺依忽然骂人，施妺喜愣了半晌，刚一回过神，又听见颜诺依怒喝一句：“很好！”

　　浩羲传给她的画面并未消失，仍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看到接下来的一幕。清羽不仅让人观看，还许人点评，令她出离了愤怒。

　　“伊姝，你怎么了？”施妺喜纳闷地问，脸上有一丝疑惑。

　　颜诺依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恼恨，眼珠子一转，尽量以轻快地语气说：“我想起一件往事，因而如此愤怒。”也不待妺喜询问，她自顾自说下去：“我曾有个追求者，他身份地位极高，但品德实在败坏。”

　　在妺喜的注视下，在仙域所有人的瞩目下，她简而说出一件事：“那家伙就是清羽，示爱我不成，便因爱生恨，曾害过我几次，幸被我逃脱，他手段委实下作，教人不耻。”

　　光幕的评论在消失一会后，再次疯狂地涌现，一条接一条，像是永不停歇似的。于此同时，光幕边缘处的霞光一闪一灭，那是因吞噬宝物而有的异状。

　　紫府内，烈川英堆起满脸笑容，正收取着灵石与宝物。众人要想在光幕上评论，必先交予一定费用，如他所愿，这次赚了不少。

　　清羽扶额轻叹。果不其然，那姑娘恼了他，否则，怎会说出这些话。现在倒好，他的名望必定降至最低。

　　“她说的是我们的王么？”

　　“她说的是仙域的羽王？”

　　“哦！我见证了大事件，会被灭口吗？我要逃吗？”

　　“仙域之王与伊姝妹子的二三事。”

　　“绝无可能，以吾王之风采气度，怎会做下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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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幕之内，几乎全是这五条，有人在看好戏，有人持怀疑态度……

　　看着光幕的评论，这一下，烈川英总算明白事态严重性，偷偷地瞟了眼清羽，陪着笑脸道：“咱们赚了，试验挺不错，要不把它撤了？”

　　“不用。”清羽微微一笑，唇边浮起一个笑容。如他所猜无误，她应该能看到这光幕，能看到光幕上的字。他弹出一指，如先前一样，指尖跳跃出一个个字。它们涌入光幕内，占据着最显眼的位置。

　　“本王与这姑娘仅几面之缘，至今不知其真名，亦不知其真容，实不知何时示过爱。将此场景流传于仙域，虽非我所为，但确因我而起。为表歉意，我承诺尽我全力救她一命。”

　　看到这句话，众人尽皆震惊羡慕。要知道，有清羽这一诺，便是相当于多了条命，无论身处何等险境，都不需要担忧；在整个八域，也没有几人敢惹。

　　约摸一会儿后，光幕再度被评论淹没，内容基本一样，全是向清羽请安的。平日间，何曾见过王？显然，大家都很激动，评论一条接一条。

　　颜诺依不再多说，身子下沉一点，除了头之外，全部没入池水中。清羽说出这句话，不止是一个承诺，更是为提醒她，他曾救过她数次。

　　她也非斤斤计较之人，就算气怒难耐，也要光明正大地报仇，在这里败坏清羽的名声，到底不是她的本意。

　　施妺喜螓首半歪，眉眼间有一抹好奇。据她所知，伊姝身世清白，从没与男人多说过几句话，怎会多出一个追求者。实则，她早有疑虑，自伊姝出去一趟后，好似换了个人，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

　　忽然，一个婆子走来，绕过小池边的树，飞快来到妺喜身边，笑着低语：“女君，夏宫遣人来送有施部落的食物。”

　　施妺喜双目一亮，脸上显现笑容，激动得站了起来。这是她部族的东西，大约能一解她思乡之情。她自从来到夏宫后，从不曾回过有施部落，极为想念那里的生活。

　　见此，颜诺依目光一闪，忙沉浸心神，去关注浮现在脑中的光幕。在出水之后，施妺喜的身躯仍很模糊，像是被白雾环绕，根本看不清楚。见此，她心下安定，对清羽的恼意消去少许。

　　在光幕上面，有不少字幕划过。

　　“美人如是，出尘多姿，却观之不清，实乃龙生遗憾。”

　　“身为龙族，修行都修到狗身上了么？非礼勿视，懂不懂？”

　　“何方鼠辈，说话小心点，狗招你惹你了？你是哪族的，报上名来！”

　　“骂谁呢？我鼠族打你家的洞了吗？”

　　“天狗族好威风，凤王早就警告过你们做狗低调，偏偏不听劝。”

　　“前边的且淡定，你们已经跑题了，还是继续看美人出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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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诺依收回心神，不再关注这片光幕。无名界并不和平，不单有八域之争，亦有种族之争，势力错综复杂，便是八王也只能□□，而无法消弭这隔阂。

　　她飞快地穿好粗衣麻布，又将发丝以草绳扎起，跟在妺喜身后，疾步向夏宫中人走去。在途中，经老妇解释，她方明白始末，似乎是有施部落进献了一件宝物，很得夏后欢心，便有意向让妺喜回夏宫。

　　对此，颜诺依心有疑惑。自遭夏后履癸进犯后，有施部落一蹶不振，虽在妺喜得宠后有所起色，但又随着妺喜失宠而落魄，怎会有宝物进献夏后？

　　得闻可能回夏宫，施妺喜心中一动，双眼亮晶晶的，脸上闪现一丝雀跃，脚下步子加快了几分，直到快要见到夏宫人才放慢脚步。

　　颜诺依一边跟着，一边沉思着。她忽然想起一事，未来的商朝君主成汤还被囚于夏台，这二者间会不会有联系？毕竟在未来，妺喜可帮了成汤不少事。

　　夏宫来了十一人，除一人着粗布衣外，余下十人全是穿兽衣兽裙的甲士。布衣人显然是领头者，他也没多说什么，只递了些有施部落的特产，客气地与妺喜交谈着。

　　“天色已晚，诸位在此留宿吧。”施妺喜浅笑。看得出来，她很开心，眼角眉梢全是笑意，脸上更有丝激动。

　　“女君邀请，伊挚不敢不从命。”布衣人微笑道。

　　在这座别宫内，也有数十甲士，妺喜虽被贬于此，但到底是夏后元妃，人身安全倒不担忧。

　　听到这个名字，颜诺依眉梢一抬，心道果然如此。伊挚便是伊尹，商朝第一贤相，受成汤之命来夏朝为官，将与妺喜合谋颠覆夏朝。显然，他来此别宫另有目的，想拉妺喜入营。

　　“你们不必进来，在门外候着便是。”一行人气氛融洽，但刚迈进妺喜房间，伊挚一个转身，阻止颜诺依与众甲士进入，只请妺喜入内。

　　颜诺依微微垂眸，暗叹这人性子真急，如无意外，他便是想与妺喜言明。事情发展得比她想象中快，只要妺喜能回宫，再重获夏后宠爱，便能帮上他们的大忙，首要便是救出被囚的成汤。

　　这样想想，她来这个地方，似乎没多大用处。

　　“伊姝，你去果园摘些小果来。”屋内，妺喜的声音传出。

　　颜诺依应了声，循着记忆里的路线，转了五六个弯，踏过一亩田地，就进入了后山果园。她随意选了几种水果，摘下满满一篮子。

　　“伊姝，又来摘果子啊？没多久前，你不是摘了一盘去了吗？”一个尖细的声音乍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