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93、不负所爱

　　要与清羽成亲吗？颜诺依没有迟疑，轻轻地点了下头。

　　玄月的目光微微下垂，似有一抹悲痛，又道：“你与父亲，绝无可能了吗？”

　　颜诺依默然。片刻后，她坚定地摇头，正色道：“绝无可能！”她会杀了封启泽，这一点，不会因任何人改变。

　　玄月脸色黯然，声音中更是含有一抹悲意：“你心意已定，不因任何人改变？”

　　见此，颜诺依叹息道：“有只雪白小狐狸，也许你忘了她，毕竟你那时才三岁。她名叫瞳瞳，因封启泽而死，我会为她报仇。我可以坦白告诉你，在将来，我一定会杀了封启泽。”

　　玄月似有犹豫，静静地望着颜诺依许久，而后低低轻笑一声，恢复了最初的淡漠，平静地问：“当初你宁愿死，也要隐瞒的秘密是什么？”

　　颜诺依犯难，心中有丝沉重。事实上，玄月虽是她的女儿，但十几年不见，她亦不知其善恶，在封启泽的教导下，或许玄月已被他驯服，成为攻击她的一件武器。

　　当初，封启泽出现在她的身边，便是为了这个秘密，喂她毒酒用玄月的命来逼迫她，但她仍然死守着秘密，如今怎会轻易说出口。

　　玄月很聪慧，但见她这样一副表情，便即了然，“你仍在怀疑我？”

　　颜诺依沉默不语。她知道，这很伤人，但为了慎重，她不能说出秘密。

　　“我在父亲身边长大，了解他的为人，他告诉我一些你的事。”玄月轻挥长袖，旋转过身去，双手负在背后，背对着颜诺依，“但我有自己的判断，你与我们不处一道。”

　　颜诺依沉吟着问：“此话何解？”十几年少有见面之时，她觉得自己看不透玄月，这样的玄月，什么都藏在心中，说话几乎滴水不漏，让她分辨不出她是善是恶。

　　玄月淡淡道：“如果你是坏的，那我们即正义；反之，我们在作恶。”很简单的道理，既生死相向，不处同道，那必有一方为正，一方为恶。

　　“你不要相信他，他在颠倒黑白！”颜诺依急切地解释：“他夺了王位，毒死自己的妻子，你认为这样一个人，会是正义的吗？”

　　“我在父亲身边长大，而你离开了十三年，在我的记忆中，几乎没有你的存在。”玄月微微一笑，周身气质恍若冰雪化开，却依然带着寒气，“如今，你在怀疑我的前提下，却让我相信你？”

　　“你让我相信你是正义的，但正义的你却并不相信我。”她低声补充，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颜诺依的心上。

　　“用我死守的秘密，换取你我之间的信任？”颜诺依苦笑，闭了闭眼，冰冷地说出三个字：“办不到！”当初，她为了保住秘密，宁愿了结自己的命，怎么可能说出它？

　　玄月垂眸，身子僵硬了下，望着宫殿内的大柱发呆，而后意味不明地叹息，“你无法证明你的正义性，那在将来的战场上，我们只能刀兵相见。我不会留手，但愿你也别留手。”

　　颜诺依心中大恸，一方面，她拼命地让自己冷静，告诫自己不能上当受骗；另一方面，却又控制不住地想，如果真在战场相见，她该怎么办？

　　玄月回眸，见她那样一副表情，目光中有一丝歉意。那个秘密，她必须拿到，不然计划有失，会废了整盘棋。

　　原本按照计划，那个秘密，在十三年前便该拿到了，哪知会拖到现在。

　　她轻声道：“母亲，我有判断能力，请你相信我，相信自己的女儿。”

　　“玄月小殿下可以相信。”这时，清羽传来神念，暗中告知她这句话：“你不妨赌一赌，赌赢的几率很大。我始终觉得，你的戒心太重，将值得信赖之人与不值得信赖之人混为一谈。”

　　就比如他，一次舍命相救她，几次相救她，但她仍不会全心信赖他，始终对他抱着一丝戒心。

　　颜诺依以神念传音，回了他一句：“秘密太重要，我需要慎重。”况且，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哪怕再亲近的人，也不会事事坦白。

　　玄月有些失落，眉目间似乎含着霜气，“你既然不肯说，那就离开吧。时辰到了，我要去习功法。”

　　“玄月，”颜诺依轻唤，叹息道：“你认得封江月吗？”对于如今的情况，对于她与玄月间的困局，她也一筹莫展。

　　“不认得。”玄月回道，又问：“上次，你问我是否识得黄药师，此次，你又问我是否识得封江月。缘何，你会觉得我认识他们？”

　　“封江月与你的相貌一样，是未来的……而黄药师，则是她的丈夫。”颜诺依答道，心中却是一凛。

　　在第三个世界结束后，她去了趟仙域，遇上了玄月，的确问过她这个问题，但在当时，她用的是另一幅样貌。

　　她如今的样貌，由浩羲所幻化，哪怕王者也看不出端倪，但玄月，却次次知道是她。

　　是封启泽告诉她的？难道他就在附近？应该不可能，有清羽在，封启泽无法隐藏自己，躲于暗处偷听。

　　“依依，玄月应该可信。”清羽再次传来神念，让她放宽心。

　　在这一刻，颜诺依动摇，犹豫着该不该告知玄月那个秘密。她想赌一次，但又怕输，纠结迟疑后，才问道：“玄月，你肯大义灭亲吗？”

　　玄月望着她，沉思了很久，低低回道：“我永远不会伤害我的父亲！如果你要杀我父亲，我会尽全力阻止。”

　　颜诺依很失望，摇了摇头，“那么，我不能对你说出那个秘密。”

　　“我知道了。”玄月回答。她望向一侧，带着一丝惆怅，忽然道：“羽王，我能否与你单独谈谈？”

　　清羽现身，微微蹙眉，有一些凝重。他没有说话，仅看了看颜诺依，但见她没有反对，才动手隔绝声音。

　　被神力隔绝，声音传达不出去，颜诺依收回目光，静静伫立着，心中也有一丝好奇，不知玄月要聊什么。

　　“在订婚礼前夕，我曾问过母亲。”玄月的声音很淡，也很平静，“在这世上，还能让她信任的，也许只有你。”

　　所以，想让他去套出那个秘密？清羽无奈地摇头，轻声道：“在这世上，她只相信我，而我很珍惜重视这份信任。”

　　对玄月与封启泽，他只能说抱歉，莫说他不知道那个秘密，便是知道，也不可能说出，去辜负她的信任。

　　玄月沉默一会，又道：“父亲应该与你谈过，对于现状，对于天外异族，我们没有时间了，否则会影响整个计划。”

　　“我会尽快成帝，尽我之力。”清羽顿了顿，诚恳道：“依依的信任只有一次，背叛必断情，我不会触她的底线。”

　　“那你可知，计划失败的后果？”玄月的语气加重一分，没有恐吓，只是平静地陈述：“白骨堆山、血流成河……”

　　“我明白。”清羽脸上凝重，又道：“但我无法辜负她。为了那个计划，为了天下苍生，她已失去一位夫君，受了太多磨难，我不想她再受一次。”

　　哪怕他知道，现在的他，在她心中的位置，无法与那时的封启泽媲美，但他仍做不到，亲手去伤害她。

　　“你不是一位合格的王。”玄月微笑着淡淡道：“如果计划失败，遭到异族反噬，仙域也无法幸免于难。”

　　“既为仙域之王，必会尽我全力护佑子民，这和我不负所爱并不冲突。”清羽正色道：“如若天下人认为冲突，那所有罪孽谩骂，我唯有一力承担。”

　　“你虽不是一位合格的王，”玄月微微笑着，周身气息渐暖，恍若冰雪化开，轻笑道：“但却是一位合格的丈夫。”

　　你过关了！她的表情中，表达着这四个字，令清羽诧异。她闭上眼轻语：“天外第六战，伏羲古神明令：决不为天下苍生，而逼一人去牺牲。”

　　“你不愿意做，我们不逼你。”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疲倦：“所以，你既不愿有负母亲，那我和父亲只希望，你能照顾好她，不要两边都顾不上。”

　　清羽沉默片刻，郑重地点头，有些许迟疑地道：“既有明令在前，那依依……”

　　她身上所发生的事，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算违背了这条明令。

　　玄月轻语：“在很久以前，有人问过母亲，是否愿为守护国土，而舍弃一切。母亲愿意，所以他们开始了计划。”

　　只是那个人，在问过颜诺依后，便抹去了她这段记忆，以致她自己也不记得。

　　“那你们准备如何取那个秘密？”清羽问道：“事先说好，我不会袖手旁观。”

　　如果颜诺依出事，被强抢去秘密，而他什么都不做，那他“未婚夫”的头衔，保不保得住，还是个未知。

　　“父亲阻你，我阻你的八神将，取那个秘密。”玄月没有隐瞒，淡淡道：“至于试炼阵，我们另有解决办法。”

　　清羽沉思，对于试炼阵能被解决一事，倒也不怀疑，只是由玄月取秘密……他有一丝担忧，“你会伤到依依。”

　　那个秘密，颜诺依看得很重，如果由玄月去取，势必会伤她的心，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

　　“那反过来。”玄月轻语：“我阻你，由父亲去取秘密。”她低下头，有些失落地道：“不过就是，母亲会更恨父亲。”

　　“你能阻我吗？”清羽抱有疑心，“我不会放水，会尽全力的。”按真实境界，玄月不及他万一，根本阻挡不了他。

　　玄月回眸，收敛了情绪，平静道：“九天域兵马统帅……世人皆以为，父亲给我这个身份，是因他宠爱我。”

　　清羽失笑，回道：“你便是拉上九天域全部兵马，也挡不了我一招。挡王级的强者，不是靠非王级数量多就行。”

　　“是啊。”玄月颔首，又道：“在远古之时，还有一种职位，名为战阵师。我恰恰会，阻挡你，应该够了。”

　　“战阵师？”清羽重复念道，目光如炬，笑道：“好，我领教。你们何时动手？否则等我成帝，你们会功亏一篑。”

　　届时他成了帝，便能保护好颜诺依，谁都无法伤她，更别说抓住她，取出那个秘密。

　　玄月微微一笑，轻语：“我们早已经动手了，就在你们进入九天域后，你没察觉到吗？天地已被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