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95、同现人间

　　这一句“羽王，你还活着”，震动了整个无名界！

　　所有人呆滞，像是石化了般，久久不曾说一句话。当日羽王陨落，许多人亲眼瞧见，不可能有错，如今怎会复生归来？

　　“羽王还活着？天啊，我没有听错吧？”很多人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应该是一缕残影，我当日亲眼见证，羽王已于天劫下陨落，无名界皆知，死者难生！”

　　有人持反对意见：“但如果只是一缕残影，如何能与启王争锋？如何能瞒过诸王的感应？”

　　“如此说来，羽王、第一神将，仙域也许会有两位王，占绝对优势，将打破如今的势力格局，天下将有动乱。”

　　“自我王陨落，七域虎视眈眈，仙域子民人心惶惶，如今我仙域或许能出两位王，风水轮流转，该他们去担忧喽。”

　　“羽王，恭喜你复生。”六名王者降落，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每个人都被霞光所绕，看不清面容，有自己独特的道韵，皆非寻常人物。

　　不管真实想法如何，至少表面上，他们表达了善意，认真在恭贺。

　　“诸位，好久不见。”清羽回道，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在这一刻，他感应到她的情绪波动，隐隐意识到什么。

　　他轻声问道：“你想做什么？”很快，他又微笑着补充道：“不管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用瞻前顾后。”

　　颜诺依没有说话，仅做了一个动作，那便是褪去伪装，恢复了真容。事实上，不少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尤其是天外异族，她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

　　在她恢复真容那刻，清羽也散去身上白霞，同她一起，出现在天下人面前。

　　两人皆着白衣，男子剑眉朗目、英姿俊逸，女子眉目精致、丰姿绝世，两人相依而立，宛若画中人。

　　天地间，在这一刻，倏然死寂！

　　很久后才有人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诧异：“依王？”这是一位王，来自神域。

　　这两个字一出，像是突破某种桎梏般，嘈杂的声音打破平静，所有人难掩震惊，那是九天域的王，消失了十三年，世人皆以为她死去，却在今日出现。

　　天地间，一片嘈杂，很多人在大叫，难以相信这一切，原来不止羽王死而复生，连依王也再现人间！

　　这是要打破无名界定律吗？死者不可生，这是天下公认的事实，但在今日，两个死去的人，居然好端端地出现，还是活蹦乱跳的那种。

　　“依王没有死吗？”有人喃喃道。诸世家皆有秘宝，借此观看着天上的战斗，对于那里发生的事，全都惊骇莫名。

　　“十三年前的那一桩血案，今日能大白于天下吗？”有人联想到更多，“当初，依王忽然死去，由启王接位……”

　　也有人心思不在这，第一时间想到了别处：“你们看到没有？依王身在羽王怀中？羽王的未婚妻，不是伊姝吗？”

　　很多人面色精彩，变了又变，差不多都反应过来。世人皆知羽王痴情，为救一名女子不惜殒命，这样一个人，怎会公然与其余女子暧昧？

　　想到伊姝透露出的消息：成过婚，有一个女儿，被丈夫背叛……这些信息，正好和依王吻合。

　　答案，其实很明显了。众人的目光很怪异，盯着秘宝折射出的光幕，一会儿看向被金霞缠绕的启王，一会儿望向手握长·枪的羽王，最后全都盯着颜诺依。

　　天上，那正在对峙的双王，一个曾经是她的夫，一个如今是她的未婚夫。难道这一战，令九天域伤残一地的战斗，究其根本，是在争风吃醋？

　　很多人目光幽怨，脸色不好看，胸膛起伏不定，却是敢怒不敢言。双王生死大战，明明可以选在星空，远离主星，不必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除非，羽王是为依王出头，才怒而来征战启王，直接在九天域开战，而以启王的性子，也不可能避战，必会迎头痛击敌人。

　　他们联想到一些事，觉得以羽王那种痴情性格，以及曾经的种种举止，为爱做些疯狂的事，完全没有不对之处。

　　而启王，能杀妻夺位，纵容其王后童嫣画乱杀无辜，性格也较狠辣。双王一个为爱疯狂，一个冷漠无情，选在九天域主星开战，危害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想通这一层，很多人欲哭无泪，真想冲去战场，向双王喊出自己的心里话。

　　——为情为爱，请羽王关上门解决，实在不行，请前往星空一战，不要在此辱没自己的身份，好歹为一域之王。为私情祸害苍生，这名声并不好听啊！

　　——杀妻夺位，背叛在先，有因必有果，请启王独自承受，不要牵连天下人，他们很无辜，不想遭受无妄之灾，这会让他们死不瞑目！

　　他们何错何罪，要为双王的私怨受难？

　　在这一刻，哪怕是对情爱憧憬的少年男女，也在心中抱怨，经历过刚才的恐惧、惊慌，才知道生命有多可贵。

　　“呜呜呜……”一个少女轻声啜泣，实在是被吓倒了，“我以前还曾幻想有这么一个男人，为我付出一切，为我与全世界为敌，为我不惜危害天下。”

　　她的声音发颤：“现在看来，这种男人太可怕，仗着一身修为，为私情枉顾他人性命，无半点仁爱之心，无丝毫怜世之爱，枉为一域之王！”

　　旁边，一个老丈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劝道：“小女娃，你不想活了？”他偷偷摸摸地看了看周围，又无奈道：“高高在上的王，哪管我们辛酸苦辣？”

　　天空上的诸王，虽听到他们的抱怨，明白了他们的心声，但却不予理会。

　　身为一域之王，代表域内最高法则，有自己独特的行事准则，如果有人想要说教，那么抱歉，先破入王境，再来向他们提出疑问，否则一概不理。

　　这样的弊端，便是一域由一王来制定法规，由他们的喜好来决定对错，虽然很荒谬，但谁让无名界向来以实力为尊。

　　颜诺依皱眉，隐隐约约的，感应到天下人的怨气。她闭眼感悟，听到一些对清羽不利的言辞，不由得开口澄清：“非清羽先动手，而是封启泽攻击我们。”

　　她说得很清楚，战场选在九天域，不是清羽的意思，而是封启泽丝毫不让，拖住了他，不意去星空上决斗。

　　天下哗然，由以九天域为主。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王居然如此狠，选自家为主战场，不顾子民安全。

　　“为什么？”很多人在喊。对于仙域的羽王，他们毫不抱希望，毕竟两域敌对，对方的王不善待他们，他们也不是很难接受，但自己的王却不同。

　　颜诺依冷哼了声，难掩心中怒火，冷冷道：“大概他是为让清羽有顾忌，不能放开手脚一战吧。”

　　身在清羽的怀中，近距离观看此战，她非常清楚，清羽一要保护她，二要有所保留，尽力不伤及无辜，所以才在与封启泽的交手过程中，略显下风。

　　如此无耻吗？九天域很多人，都难以接受，为了缠住打败敌人，启王竟不顾子民安全，反观羽王，为他域不惜自缚手脚。这样对比，高下立判。

　　“他根本就不是我们的王！”不知是谁，喊出了第一声。

　　他的话，让很多人惊醒过来，全都点头同意，纷纷开口：“十三年前，他伺机夺位，手段残忍，新娶的女人也歹毒狠辣，夫妻一对，完全比不上依王。”

　　“我们只认依王，她才是我们的王，独一无二的王！”天下呼声越来越高，很多人参与进来，对封启泽彻底失望。

　　颜诺依苦笑，心中不太好受。其实，她在位期间，也是毫无建树，没做出什么大功绩，比较平庸，但有封启泽对比，九天域子民瞬间觉得，她无比完美。

　　瞧瞧，都将她上升到独一无二了。

　　她望向封启泽，但见他淡然而立，不禁冷冷一笑，“你还是如此平静，面对万民唾骂，仍旧面不改色。”

　　脸皮厚度，让她望尘莫及。她当初怎么瞎了眼，觉得他这种从容气质，如被岁月沉淀的美酒，格外地吸引她呢？

　　“诺依，很久不见，我很想你。”封启泽轻声道，声音中隐含一抹温柔。他收敛了身上的金霞，面容一如往昔，平静而从容，镇定得可怕。

　　即使，天下皆在谩骂他，皆在诅咒他，皆在敌视他，他仿似毫不受影响，不为所动。他微微笑了笑，声音中似有些苦涩：“从古至今，被骂惯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的父亲叛变，他遭受众人唾骂，被指责是罪子；他发誓要洗脱家族罪名，洗刷耻辱，但因一项计划，只能叛变华夏，做一枚暗棋。

　　做暗棋的代价，便是被天下辱骂，被他的同胞耻笑唾弃。他的名字，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再被众人踩上几脚。

　　从古至今，那一句句讽词，让他从心痛难忍，到麻木平静。怎么还会去在意？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了。

　　与诺依相遇的那些年岁，是他一生最幸福快乐的时光，能让他暂时忘记烦恼，忘记所有苦难，只可惜太短暂。

　　他的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感情，非常压抑，似带着一丝痛苦：“诺依，我从不曾对你说过，我一直很爱你。”

　　可惜，她不相信。是啊，他拿什么让她相信？这个“爱”字，他第一次说出口，应该也是此生最后一次提到。

　　他明白，这句话一出口，只会让她厌恶，他的语气越真诚，就会令她越反感。谁叫他做了那些伤她的事？

　　颜诺依忽然握紧拳头，很快便才松开。她深深地呼吸，平复心中的怒火，封启泽淡然，她要比他更淡然。

　　一个叛徒，都能如此从容，还能当着天下说爱她，这是在讽刺她吗？她若是歇斯底里，岂不落了下乘？

　　不知情的，见封启泽淡然无惧，还以为她有问题，污蔑了“堂堂正正”的他呢。

　　颜诺依淡淡道：“我这幅面貌，你的确很久不见了。还有，别叫我的名字，别说你对我的感情，你不配。你口中的爱，实在令我恶心。”

　　清羽欲言又止，轻轻地叹息。当今世界，他最佩服的人，莫过于封启泽。

　　如果是他，处在封启泽的位置，在吐出心中最真诚的感情后，被心上人评价一句“恶心”……他相信了，封启泽果然是被骂惯了，这心理素质非同一般。

　　“恶心吗？”封启泽笑了笑，似乎毫不在意，声音如昔平静：“那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只怕会让你更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