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世界》月隐龙鸣

13、满世界都是吃人的狗

　　此后混乱波及了整个市场，许多人受了伤。
　　斗牛犬死了。那个小一点的孩子一直死死地咬着它脖子。它挣扎着，最后抽搐了下，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那个孩子也死了。他身上遍布伤痕，浑身是血，分不清是狗的血，还是人的血。他在胖夫人和警察的乱棍下抽搐了下，倒在了斗牛犬的尸体边。
　　大一点的孩子跪在旁边抱头痛呼。他也死了。众人话语，鄙视的眼神让他窒息，弟弟的鲜血就像恶狗的利牙一样咬着他的脖子，让他凄厉地尖叫，疯狂地挣扎。
　　人们不断地尖叫，疯狂地狂奔着，像是在享受着被恶犬追逐地快感。这简直就像一个祭典，祭祀狗的祭典。所有人都在疯狂地庆祝着。

　　师傅的腿被倒塌的棚子压着了，流了很多血。后援的人终于到了。将我们送回了剧团。
　　我们被安置在低矮的帐篷里等待医生过来。
　　我对师傅说，要是我们没去就好了，要是我们能阻止他们就好了。
　　师傅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那孩子是被咬死的，被狗咬死的。”
　　我很不解，那孩子明明是被胖女人和警察打死的。

　　不一会医生到了。他仔细地看了看师傅的伤口，又拿出一些器具在师傅身上摆弄了会。一会他收拾好东西，跟团长走了出去。
　　我跟在他们后面。他们站在门边的一个角落挺了下来，好像在说什么。

　　团长问：“要多少钱啊？”医生嘀咕了一下。
　　“一定要配药吗？”
　　医生皱皱眉。“像他那种情况不配药不可能啊。”
　　团长沉默了会。“只要他能干活就行。”
　　医生惊讶地看着团长，随即笑了。“好吧。我就开些便宜的药吧。”
　　突然我好像觉得那只狗的嘴脸和团长，医生的脸重合了，从没有过的害怕向我袭来，像寒冬的冷风一样冻得我瑟瑟发抖。
　　没错，是他们！他们咬死了那个孩子，又要来咬师傅了！

　　我冲进房间，尖叫着扑到师傅怀里。
　　“救命！师傅！谁来救救我们！这里有狗！吃人的狗！是他们吃了那个孩子，现在他们要吃了你，然后吃了我。我们必须逃跑！哦，我们要逃到哪里去？哦，不！我们无处可去。这个世界满是狗！满是吃人的狗！我们要被吃掉了。这个世界满是吃人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