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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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的一家街头咖啡馆内。
“小墨姐，你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吗？”23岁的楚芮抹着眼泪抽抽噎噎得说到，一张清秀的脸庞哭得稀里哗啦的，连脸上化得淡妆也被泪水冲淡了不少。
她对面一张藤椅上，坐着的是24岁的裴墨葶。
“你还真相信了啊？”裴墨葶看着面前的楚芮笑着摇摇头，拿了张湿巾帮她擦脸。“我编出来哄你的，要真有那场空难我还能坐在你对面编故事给你听吗？”
“啊！”楚芮惊讶得瞪大眼睛，大大的圆眼睛瞪起来像只可爱的小狗。
其实当年的那场空难是真实发生了，还一度震惊全国。机上机组人员和所有乘客全部遇难，而裴墨葶却因为被叶司徒撞倒崴伤了脚踝，迟到了十分钟错过了班机，就此保住了一条命。
裴墨葶抬手看表，午休时间已经要过了。
“楚芮走吧，要不我们该迟到了。”裴墨葶招过侍应生，付了钱。
楚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拽过裴墨葶的手。
“哎呀，我忘记要找人拿稿子的事了，小墨姐你先回去帮我请两个小时的假，好不好？”
“恩，我会找主编大人帮你请假的。”裴墨葶微笑着起身，看着楚芮抱起包招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就走了。
她工作的地方就在这家咖啡馆旁边的金融大厦里，她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按下了通话键，听了那段慈爱的女声，脸上的笑意愈加绽放。一边也快步朝大厦走去，她侧头夹住手机，手伸去旋转门。
这时那端的女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她怔了下，手里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她身上的人不耐烦地咳了声，她慌忙退开让身后人先走，自己往后两步。
“恩，我知道了，谢谢叶阿姨。”她和那端的女子说道。“见到司徒我会和他说的。”
一年半以前裴墨葶从法国里尔高等商学院毕业后就返回了国内，却没有回老家上海，而是转机飞往黑龙江省省会哈尔滨市。
在里尔高等商学院学习IMIM国际管理-高商传统制课程的裴墨葶很快在哈尔滨的一家规模不小叫景天的杂志社找到了工作，却只是做了一名企划编辑。身边的楚芮是晚她半年来实习的，现在和她同租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在杂志社附近居住。
她原先在法国的时候也常写些短篇小说在这家杂志社旗下的其中一本少女杂志《云梦》上发表，三年半下来和上上下下编辑们处得关系不错，所以才在回国后马不停蹄得到了景天杂志社工作。
景天杂志社在金融大厦里包下了两个相连的楼层，裴墨葶所在的《云梦》编辑部在十四楼上。
裴墨葶挂了电话就立马回了编辑部，正好逢月初她手头上有篇关于新一季书刊活动的企划报告需要交给主编过目，进了编辑部放下包就拿着企划报告往主编的办公室走去。
她走到门口，敲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个干练的女声。
裴墨葶推门进去，面前的主编吴圆长发披肩，面容清丽。她手头正看着本期样刊的试印本，抬头看了下，示意裴墨葶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裴墨葶点头坐下，把手里的报告轻放到吴圆的办公桌上。
她见吴圆仍在专心审视着样刊也不打扰，只是微仰着身子视线越过吴圆朝她身后的落地窗看去。天蓝碧空，阳光灿烂，真是很久不见的好天气了。
不过想起来刚刚得知的消息，想到那两张生得不错却太过嚣张的笑脸，她又忍不住愁眉苦脸起来。
叶司徒那个王八蛋又沾花惹草惹得缠女上门，干吗要拿自己当挡祸牌，在法国就要被他这样使用，怎么回了国还要被他这样隔十万八千里的折腾。
裴墨葶撇下左嘴角。
惹了祸不好好找个地方藏着，还非要大张旗鼓地回国来找我，是要逼着那个法国缠女变身妒妇拿刀追来中国砍我吗？我勿交损友算是招谁惹谁了！
裴墨葶撇下右嘴角。
还有叶司清，不是答应他不会把他是gay的事说出去了嘛。他干吗要和叶阿姨说什么我和他已经私定终身的鬼话啊！！早想着可以把我拉到自己家当媳妇的叶阿姨自然心花怒放，也不管她两个儿子同时要找我的话了，反而打越洋长途来通知我这个‘好’消息。
裴墨葶瞪眼。
那两个男人没那个是正常的，怎么就叫我都遇见了呢！
裴墨葶无奈挑眉。
而且那一个性取向错误的，还偏偏叫我看到他和他的小男友在床上ooxx得欢。
吴圆一早就看完了样刊，刚要抬头准备吩咐裴墨葶和她解释一下这次她提交的企划报告，却没想到看到的是裴墨葶现场上演的变脸秀，她也没打断裴墨葶。
“噗。”她实在是憋不住了，笑出声来。
裴墨葶被打断了，才发觉过来，脸腾得一下子红起来。
“好了，和我说下你这份企划书吧。”吴圆指指那份企划书，说道。
裴墨挺不好意思地笑笑，开始和吴圆解释企划书的一些重要部分，主要是关于下一季《云梦》集中要出的几本写手合集的宣传销售策略。还有就是前两个月的销量报告对比。
临走时，裴墨葶替楚芮请了假。
晚上下班的时候，裴墨葶拖到最后才出门。
临下班的时候楚芮拎着包，跑到裴墨葶办公桌前面说到：“小墨姐我今天不回去住了，今晚我得回家去，晚上你别替我等门了。”
楚芮原来就是本地人，不过就是找到工作后才想着搬出家来，正好裴墨葶租的是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有一间房正好空着。她就让楚芮住过来了，正好各种费用两人分摊，也能有人和她作伴了。
裴墨葶正好还在电脑上修改刚才那份企划书，笑着说：“好，回去路上小心，代我问候叔叔、阿姨好。”
改完报告，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裴墨葶拿出u盘把企划书拷进去，就把电脑关上，拿起包出门了。
她住的地方里杂志社挺近了，步行大概十五分钟就可以到家了。
她靠在门边上，歪着头开门。
突然一双手握在她的腰上，她不声不响，一个回转身手甩起来，就往那双色手的主人的脸上袭去。
楼道里的感应灯前两天不知道被谁家的小孩弄坏，物业一直没有来人修，这时的楼道里一片昏暗。
那个人跳开来，语调里是满满的笑意。“哎呀，生气了？”
裴墨葶眉头一紧。
“叶司徒！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
裴墨葶进门摔下脚上的高跟鞋，也不管跟着她后面进来的人，径直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换了一身居家的装束才重又开门出来。
跟着进来的叶司徒乖乖地把大门关上，整个身子都埋在大大的沙发里蜷着不动。
裴墨葶皱眉，说道：“叶司徒你给我起来！”
“不要嘛！人家刚坐完几个小时飞机，要我休息会儿啦！”叶司徒把头埋进松软的抱枕里，用这温软的鼻音乖顺无比的说道。
裴墨葶无奈收回了还准备要继续摧残他的手，进到厨房里去做晚饭去了。半个小时后她做好了晚饭出来，叶司徒早就睡得熟了。
她把手里的饭菜放在餐桌上，回去自己房间抱回一床毯子盖在叶司徒身上，想着今晚楚芮也不回来住就勉强收留他一夜，明早再把他踢出去找宾馆住去好了。
然后她才回到餐桌前吃饭，开着电视看新闻。
叶司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悄无声息地走到裴墨葶身后。“我哥要来找你了！”
“什么！”裴墨葶一听这话猛地起身，后退的椅子腿狠狠地打在叶司徒的小腿骨上。
叶司徒抱着腿倒在地上，发出几声哀嚎，以示他所受到的伤痛之巨大程度。
裴墨葶却不理睬他，莫名地发起火来。“我不是都跟他赌咒发誓了吗！他跟叶阿姨乱说也就算了，还跑来找我算怎么回事啊！”
叶司徒已经直起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裴墨葶，拉拉她的手。“他是喜欢你了！”
“怎么可能！”她发出一声尖叫。“明明是个gay，不过是记恨我撞破了他的好事而已，就索性拿我当挡箭牌对付叶阿姨催他结婚的事！还有你！”
裴墨葶又指向了坐在地上的叶司徒，大声说道。“还有你也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
她狠狠一脚踢在叶司徒的身上，随即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们兄弟俩都不是好东西！”
门被她大力掼上了，发出沉闷、剧烈的声响。
叶司徒抱着她之前亲手盖在他身上的毯子，轻步走到她的房门前，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哭声。他敲门，没人理睬，他坐回沙发上把毯子裹在自己身上。房间里就只有电视里中央台新闻播报员冷静、直叙的语调和空调运作的声音响动，电视上方是一张放大的照片。照片上的裴墨葶穿着厚重的羽绒衣，脸颊被冻红，笑容却是格外的灿烂。
五年前机场的偶遇，将他和她都同时拖离了那班死亡班机。
目的地同是法国，在机场就分道扬镳的两人，又在叶家位于普罗旺斯的别墅见面，又恰巧同年考入里尔高等商学院。
太多的巧合，几年下来的相处，原本他想促成水到渠成的恋情却被自己的哥哥打断。虽然清楚哥哥的性取向，也知道哥哥并不是真喜欢她，但哥哥在母亲面前的信誓旦旦，到底还是把胆小的她逼回了国内。
裴墨葶抹着眼泪，拿着话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电话另一头，温润的男声传来。
停下的泪水再次泛滥，她双手捧着话机痛哭失声。
第二天裴墨葶起得很早，她一开门，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叶司徒了。他早就醒了过来，目光炯炯得看着裴墨葶。
她只瞥了他眼，什么也没说就直接进了卫生间洗脸刷牙。透过卫生间里镜子，的反光处，叶司徒只要稍稍往前倾倾身子就可以看到裴墨葶的一举一动。
她没注意正埋着头洗脸，她闭着眼睛用手去摸索洗脸毛巾，擦干脸上的水，她方才慢慢睁开眼睛。
“我今早请假陪你去找地方住下。”
叶司徒以为裴墨葶还因为昨晚的事生气，又看见她面无表情从房间里出来，心里倒想着该怎么和她解释。
所以当裴墨葶笑着和她说话时，他却愣住了。
“哎，呆了哇你！”裴墨葶看着叶司徒的样子，唇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些。“还不赶快把自己收拾下去，一晚上你就胡子拉碴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摸叶司徒的下巴，叶司徒微仰着头任她接近。
细腻的触感松动了叶司徒的神经，一阵淡淡的皂香飘进他的鼻翼，他顺其自然般的用手揽住裴墨葶的腰肢。
“跟我回去，我帮你解决哥的事。”叶司徒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有办法，还有你妈帮我撑腰，我怕什么？”裴墨葶一扭身想要退开，叶司徒的力度不小，她刚挣得松脱些，叶司徒紧追而上怎么也不松开自己的手。
他再不是五年前那个纤细的美少年了，现在的他有着挺拔的身材和修长的四肢，力气大得很。
这时，大门传来响动，裴墨葶慌忙要站起来，没站稳一下子扑进了叶司徒的怀里。
“小墨姐，我带好吃的早....”火急火燎端着一口小锅冲进来的楚芮，话说到一半没了声音。
这下客厅里的三个人都呆了，不一会儿楚芮最先反应过来，呵呵笑着转身跑进了厨房。
“小墨姐，你有未婚夫了啊？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啊？”
裴墨葶回趟房间换衣服的空当，叶司徒已经和楚芮聊得熟络很了，还擅自给自己安了个裴墨葶法国未婚夫的头衔。
“你别听他瞎说，他是我在法国的同学，家里还是世交而已。”说到‘而已’的时候，狠狠剜了叶司徒一眼。“你不赶快去上班吗？时间快到了，我上午有事就不过去了。”
裴墨葶温柔笑着送楚芮出了门，关上门回过身来时的表情却是一幅风雨欲来的模样，叶司徒立马跳起来进了卫生间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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