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疑案-展昭同人》夕熙

28、28

　　唯今之计只有想办法突出重围，方可谈及其他，展昭细细问讯皇帝这几日情形，料定那暗算皇帝之人，必定是石峥父子无疑，此刻周围定然全是他们的爪牙，吴心要他们来此找福海，想必这落日谷是他们部署统筹的中心。那苏童将皇帝藏在此处，反而躲过了敌人的搜索，只要逃出生天，寻得兵马，必能将石氏父子一网打尽。
　　展昭一边与皇帝相商，却听不见萧三的声音，微微侧首，见萧三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们说话一般，蜷着身子坐在火堆边上，头斜着靠在团起的膝盖之上，一双眼睛怔怔地瞧着远处发呆，依旧苍白憔悴得教人心痛，说不出的让人心酸。皇帝那件杏色的长衣对她来说实在太大，虽然腰间紧紧系住了带子，萧三不得已用手抓紧了襟口防着领口开得太大，宽大的袖口滑下，一只纤细的手臂骨肉匀亭，火光映照之下宛若一只小小的花枝一般，展昭不敢再看，别开了脸，却看见皇帝似乎也瞧着萧三眼色不对，顺着他目光过去，只见那衣衫摆下，隐隐约约露着萧三一只赤脚，玲珑趣致，莹白如玉，小小的指甲盖宛若淡粉色的珠贝一样，淡淡泛着柔和的光泽，直教人惊心动魄。在侯府只顾得带她出来，只是匆匆披了外衣，却是没顾得上给她穿鞋。展昭低头，一时间不知所措，她这样活色生香地坐在这里，却让他如何开口？正自犹豫，却见萧三缓缓抬起头来，双眼微眯，目光如冰似箭，却是扫向皇帝，“你再看我一眼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赵祯被她这样一喝，当下张口结舌，愣再当场，想必这一世人从没有人和他这样说过话。展昭也是大惊失色，连忙喝止，“住口！”
　　萧三被他这样一喝，不禁脸上一呆，恐怕她自出生以来也没有被人这样呵斥过，当下呆呆看着展昭，随即又把脸转向了一边，竟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赵祯惊怒交加，偏只对着萧三一个后脑勺，再看向展昭，却是低着头端坐，喝了那一声之后根本没有要开口的样子，刚要开口喝问，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期期艾艾了半天除了了气得自己心口疼之外，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洞里只听见火苗舔食枯树枝发出的啪啦帕拉的声音，尴尬静寂得让人好不难受。终于再忍不住，涨红了脸对展昭吼了起来，“展昭！你就这样坐着？你还是朕的侍卫吗？”
　　展昭原低着头拨火，此刻抬起头来，嘴角微抿，一双眸子黑若幽泉深潭，倒看得赵祯心里即刻有些心虚起来，只见他躬身行礼，沉声回应，“臣请皇上恕罪。萧姑娘身逢大难，难免情绪有些偏激，皇上圣德仁厚，还请宽恕其行。”
　　赵祯知道毕竟是自己偷瞧人家姑娘惹出的尴尬，此刻生死全依仗展昭，展昭替这个萧三求了情，萧三再给他赔个礼，也就自然顺着台阶下了。偏偏那个萧三仿佛又似神游太虚一般，别说赔礼，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
　　展昭怕又要难堪，只得低声喝道，“萧姑娘，还不向皇上请罪？”
　　只见萧三眉头微微皱了一皱，便又恢复了那冰冷得有些木然的模样，目光森冷，撇向展昭，“展大人，你要我向他赔罪？”眼光漠然流转于赵祯和展昭身上，这一句问出，赵祯被气的几乎被倒吸的一口凉气梗死，展昭心中一窒，知道今天这事情必然不能善了，究竟候九那个徒弟和萧三说了什么，萧三此刻便如此不可理喻？刚刚一片混乱，却没来得及问她，只现下无论如何，都需先安抚了皇帝再说，当下别开了脸，“萧姑娘，君前失仪可是死罪！”
　　赵祯紧紧盯着萧三的脸，只见那脸上看似平静无波，偏偏一双眼中似有波光闪动，不知多少言语，似乎是风雨欲来，展昭脸色深沉，眉头紧锁，显然也是隐忍不发，倒把他这个皇帝晾在了一边成了看客。终究自己就是那祸端，赵祯清了清喉咙，“算了，朕自然不和小姑娘计较，此刻落难，都当宽舒些，方能同舟共济，渡此难关。”
　　展昭垂下眼，暗中舒了一口气，偏偏那萧三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似乎根本没有听见皇帝的说话似的，执拗着偏要他附和于她似的，她这样不依不饶，纵使展昭涵养再好，也不免有些恼火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怒火，索性转开了不再理睬她。
　　萧三眼看着展昭厌烦地转开脸去，只觉得心里猛然一空，竟然连那揪心的闷痛也觉察不到了，不觉自失地一笑，她惹恼了他的皇帝，如何能不叫他厌恶？看向赵祯，生生装做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明明可恶到了极处，偏她厌恶得连看也不想看他一眼。低头看着自己一双赤脚，她不由得怔住了，心里茫然地发痛，她在这里做什么？她在这里做什么？
　　慢慢闭上眼睛，生生吞下胸口难忍的揪心之痛，最后一眼看向展昭的背影，宽阔的肩背挺拔如松，只这样远远看着便生了依赖之情，却奈何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他此刻所想唯有救他的皇帝出去，调集兵马剿灭逆贼。他是皇帝的护卫，职责所在本来就是自然之事，那么自己在此却是为何？那样多的人为她而死，如今她已经明白了一切，自然该去报仇！却如何在这里耽搁？慢慢地站了起身，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