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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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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要是别人说来,白玉堂定以为是存心讥讽,八成刀子都拔了出来,他和展昭赌气,大闹东京,天下早已闻名,就是因为这猫鼠称呼。偏这个萧三似乎全不知自己犯了什么忌讳,犹自那里自怨自艾,小小眉头拧着,一脸苦相,突然抬起头来,看向白玉堂,“白五爷,看来我们真是一国的,我倒真是属鼠的。”说着,一双小手已经极豪迈地搭在白玉堂的肩膀之上。
白玉堂只觉她小小身子靠着自己,淡淡一阵少女香气说不出的好闻,被她这样一闹,哪里发得出火来,只得向天翻了个白眼,咳嗽一声正要开口。萧三已经被金无机从他身上扒了下来,摁回了椅子。“勾肩搭背地成什么话,好大的人了!”随即又给白玉堂狠狠一瞪,白玉堂苦笑不已,心想这个姑娘倒真是个活宝。
萧三似乎才想起自己是个姑娘,有些尴尬地挠挠脸,没话找话,“这些菜个个都好,只有这个酒不好!”
这酒却是春和楼的招牌,二十年的梨花白,若不是白玉堂是那里难得的豪客,哪里能弄得来,如今却得了这个评价,连金无机都不免为这酒不平,自他手上抢下酒瓶,“胡说!”
萧三斜了他一眼,“除了辣没有别的味道,有什么好喝?”
这话一说,连柳四也知道他不懂酒,抢白道,“这可是开封有名的好酒,你倒说出比它好的酒来?”
萧三被他抢白,呆了一呆,偏了头看了一眼白玉堂,“有什么说不出的?前年中秋大哥自江南给我带的菊花酿且不说,就连吴妈酿丸子的酒也比这好喝!”
话音未落,白玉堂已是被那梨花白呛得连连咳嗽,拍着那一旁伺候的春和楼小厮的肩背,“好!好!你可要将这位爷的话带给你们老板!”拍得那小厮只能呆着脸傻笑答应。
这边正在笑闹,快班的申捕头毕恭毕敬地推开院门引了一个人进来,那人一袭大红官袍,映衬得朗眉如峰,星眸似海,英骨铮铮让人一见忘俗,正是御猫展昭。
白玉堂金无机倒没什么,只那萧三原本正与白玉堂嬉闹,此刻立刻正襟危坐,倒真如老鼠见到猫一般。
“展昭,你今日怎么得空?”白玉堂知道展昭来必有公事,却仍忍不住调侃一句。“喝几杯,这可是上好的梨花白,美酒赠英雄,你不喝可是不行。”
“展某不善饮酒。”果不其然,展昭推辞不饮,见柳四起来相让,只得坐到席间。
“萧三,倒是一个和你做伴的。”白玉堂手中的筷子敲着碧玉杯,调侃着。萧三突然脸上微红,嗔怒道,“酒又是什么好东西了?不懂又怎样?”偷眼去看展昭,正巧展昭一双沉星藏墨的眸子转过来看他,心跳莫名一窒,连忙把脸转开了。只听展昭朗声说道,“展某奉了大人之命要去益州,此来是有事情请教萧公子和金大侠的。”
“你要去益州,那事情落得实了?”白玉堂眉头一皱,这益州城里鱼龙混杂,如果真是和阴人有关,肯定是蓄谋已久,此去风险不小。
“有九成把握。”
白玉堂眉头已是展开,“如此,我去禀了大人与你同去。”倒是惊讶展昭倒是没有拒绝,展昭下颌微微一点。“如此更好!“
“我也要去!“萧三突然发声,展昭转过脸来,“查案之事交于展某与白护卫即可,萧公子切不可离开开封府。”
萧三见他语气不容置喙,不由得有些恼怒,“展大人最好是把我关起来,不然益州我是去定了。“
展昭脾气再好,遇到这样任性刁蛮之人也有些按捺不住,剑眉一皱正要说话,这边金无机已经冷冰冰地开口,”展大人和白五爷只管查你们的案子,嘿嘿,难道这开封府还拦得住我们不曾?“话音未落,已拉了萧三离席而去。
“展昭,有金无机在,那萧三自然没事。” 白玉堂端起桌上的残酒一饮而尽,“我已问过他,紫云堡遇袭之时他人在汉中,汉中距此穿州过省,他一个小孩儿居然平安无事地回了青州,又找到开封来,似乎那些人并不想要他的命。”
柳四在一旁听着,这多日来他虽然吃了萧三不少的苦头,却也与他多少有了些交情,听白玉堂说得轻巧,不由得插嘴,“那如何解释他一入府,就有贼人尾随而来?”
“恐怕是尸体之中有他们不想我们发现的秘密,这秘密我们瞧不出而萧三能看得出来。”
“展某此来就就此向萧公子相询。“
“你若是不让他去,怕是连他的面都见不了了。“白玉堂摇头微笑,展昭不觉微有讶异,那萧三虽然救了两人的性命,可依那白玉堂的性子,要他掉头赔命可,迁就容让却绝不可能,如何这萧三如此任性白玉堂却丝毫不以为忤。
翌日,天尚未亮,四人结束得当在府前会合,那萧三虽然折腾了一整晚却丝毫未有倦容,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直催着白玉堂,“你如何穿得这一身!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白玉堂吗?“
白玉堂未着官服,便是一袭白衫,只腰间结了一条金丝扎就的锦带,一头黑发随意披散在肩上,额间一块宝玉盈盈,端得是风流倜傥,华美非凡。转眼去看萧三却穿着一件极不合身的粗布长袍,也未结冠,伶伶丁仃仿佛一个幼齿童子!白玉堂不觉好笑,“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是要扮个小厮么?”
萧三瞪他一眼,又看向展昭,一袭整洁蓝衫,外披着外黑内红的灰泥大氅,越发显得眉目英挺,气度不凡。再看金无机虽然不过是一般装束却丝毫也不落拓,唯独自己竟然像一个傻子,不禁又气又急,指着白玉堂,“你昨日为什么说是易服出巡?”
白玉堂乐不可支,“我是官差,便服出行就是易服了,再说我也没教你做这般打扮?”
萧三气急,眼看着金无机也是一副瞧热闹地模样,不由得恨起来,“好啊,好啊,既然这样,那你们先走吧!我自然这个样子哪里配和你们同行。”说完,转身子要回府去,却被白玉堂扯住了胳膊,“好了,好了,这也能恼了?你披上这个就是。”说完,回身自包裹里扯出一件镶着雪白貂毛的斗篷来给萧三披上,端详着笑,“我看你穿这个比我好看多了。”
萧三被他这样一哄,倒不好再发脾气,只得翻了一个白眼,“我哪里敢和锦毛鼠比?”
白玉堂哈哈大笑,伸手将他一扯,萧三借着他这一扯之力翻身上了那棕红马,和白玉堂并肩前行,金无机却赶过前来挤开两人,冷冷地瞪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犹自笑得畅快,展昭在一旁无声看着,不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