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战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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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忽然惊醒，心跳快如擂鼓，久久不能回神。
……是梦啊……
然后忽然发现自己左手背插着针管，上面吊了个输液瓶。
？？？
满脸问号的我在看到高桥的一瞬间沉下了脸色：“源治呢？你怎么来了，不用去我爸那里报道吗？”
他看着我叹了口气：“大小姐没事就好，泷谷先生已经去铃兰了……”
“用不着你假好心，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做他那个劳什子任务了，门在那里不送。”
高桥还赖着不走：“老大他……也是有苦衷的……”
“关我什么事，我不想听。”我闭眼假寐。
高桥急了：“可这都是为了大小姐你啊！！”
见我仍闭着眼，他倒也厚着脸皮继续道：“老大的身体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走下坡路，最近跟闹扩张的流星会更是产生不少冲突，老大……估计快不行了……他手下的几个心浮气躁的小头头又同时开始闹割据……”
“本来他是打算劝退大小姐不要搅这趟浑水的……可大小姐执意，他不希望大小姐毁了这一生，所以让片桐来帮你……”
原来……是这样子吗……
“虽然片桐……违抗了他的命令……现在……”
我猛地睁开眼：“现在他怎么了！！”
“估计已经……被处理了……”
拳叔…………
我望向窗外，黄昏中的夕阳像染了血般苍凉，一只乌鸦扑簌簌飞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
“喂？”走在街上，天已经黑了，风稍微有点冷，空气里是雨后的味道。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是一阵喘息。
“……你怎么样？”我皱眉，看着路灯下的飞虫，“还好吗？”
“……赢了。”源治说。
“……这样啊，恭喜你。”我想了想，“要不要来我家，有些话想跟你说。”
“……好。”
……
我瞪着一双死鱼眼看他一步一个脚印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布料校服上的泥浆也干了把黑校服染成一块一块的棕白色，然后穿着那双我看都不想看一眼的破球鞋踏进了我的家门。
不对，最后还是得我来打扫啊！
“你，等一下！！”不顾他疑惑的眼神，我翻出一双凉拖给他，“先穿这个，去洗个澡，等你什么时候能见人了我再和你说话。”
“…………哦。”就在他进卫生间的前一刻，回头，“衣服和毛巾……”
我一下子黑了脸：“我等下就出去买。”
……
难得源治有这么接地气的时候，我看他身穿米奇印花T恤和夏威夷风情短裤，脚踩一双人字拖，头发湿漉漉没有擦干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你这样……挺可爱的。”忍住不笑。
“啧。”他困窘地擦头，我趁机把医药箱翻出来给他上药。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
“疼吗？”我见他点头，忍住自己用力戳的想法，“疼也忍着，这就是铃兰顶点的代价。”
他弯了弯眉眼，露出一口白牙，笑吟吟地看我，活像一条等待摸头的小汪。
“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人的？”我趁机问。
他抿嘴笑，神采奕奕：“开学前你跟我打架的时候就有所感觉了。”
“哈？？”我睁大眼睛，“那么早？！你怎么不早说！！”
他垂下眼睛颇为不好意思：“你坐在我腰上的时候……就觉得体型不太对……一开始还以为是你太瘦弱了。”
“后来拳叔说漏嘴的那回，也有所猜测。”
“再后来你喝醉的那次……就基本确定了……”
我颤抖着声音问他：“你对我……做了什么……确定了？你不是说……没……脱我衣服吗？”
他的耳根突然爆红，眼睛不停闪烁，一下子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就……腰……还有喉结……胡子之类的……”
“没有了？”我狐疑地看他。
“没有了！”他视线飘忽不定。
我噗嗤一声笑了，看到他的窘状，忽然心情很好。
难得与他又恢复了这么美好的气氛，上一次笑得这么轻松，是什么时候？
垂眸思量了一会儿，我还是出声打断了这幅场景：“跟你说件事。”
“我爸把拳叔……处理了。”
他一下子紧绷身体，我手中的棉签一个控制不住戳向他的伤口，然后他又颤抖了一下。
“……哦。”他说，神情忽然冷淡下来。
良久，他张口：
“我知道了。”
“你……和拳叔的事情。”
“你来铃兰的理由，拳叔没有完成任务跟我老爸通风报信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这回轮到我沉默了。
你都知道了还跑过来干嘛？不怕这是陷阱我趁机做掉你啊？
他继续道：“不管怎样……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我身边这个位子给你留着。”
说罢，他站起身，走向门口，却被我忽然拉住衣角。
“……等我。”我说，“等我解决了组里的事情，再回来给你当小弟。”
“有你在，铃兰顶点的景色……一定很美吧……”
他抓住门把手，放松，再抓住，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点头。
“好。”
……
“不是任务失败了么，又来找我干什么？”他乍一眼看起来还是嘲讽不屑的嘴脸，只是现在忽然觉得顺眼很多。
虽然拳叔的事情可能已经成为了一道抹不掉的疤。
“爸，”我真心实意地说，“继承人的位置我不要了。”
“我不是来找借口的，这个任务我也不会去完成了。”
“我和源治是挚友，现在是，未来也是。”
“听说你手下有几个人不太安分。”我垂眸，“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帮你解决掉他们。”
“还你一个安分老实的矢崎组。”
“……然后你怎么安排，就不关我的事了。”
他轻笑一声：“天真。”
“你以为这么做以后，”他躺在椅背上嗤笑看我，“还能脱清关系说走就走么？”
“除非是吃□□这碗饭的人，才有那种素质。”
随后挥手：“否则，无论你是怎么没脑子，都做不到那些事的。”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铃兰是走是留，剩下这点时间也随你去吧。”
“爸！”我睁大眼睛看他。
他闭上眼睛装听不到。
……
“大小姐，”高桥追上来，“老大只是嘴硬心软，你千万不要生气啊！”
“他看到你为他着想，心里说不定有多开心呢！”
“不过他也是为了你的安危考虑，担心你才这么说的啊！”
我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身：“高桥。”
“啊，在！”
“不用再给他说好话了行吗，我都知道。”
“还有……我不像吃这口饭的人吗？”
他犹豫了一下：“这倒没有……只是大小姐肯定还有更广阔的天空可以去闯荡，没必要一条路走到黑……”
“更广阔的天空……在哪里啊……”我想了想，“算了……关于那些想要自立门户的家伙，你知道多少？”
“大小姐……”高桥泪眼汪汪地看我，“大小姐终于……长大了……老大知道了一定很欣慰……呜呜呜……”
哈？？？
看到高桥不知道想到哪里去，满脸潮红嘴脸挂着迷之微笑的样子，我索性转头就走：“不说也罢，我自己去查。”
“等我把那些人揪出来搞定。”
“他再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
我办理了休学。
去学校的时候刚好看到田村和牧濑，就顺便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啊，葵哥。”田村笑嘻嘻地凑上来，“太可惜了上次你没来，要不是你发烧住院了我们肯定能赢得更快，不用等坂东来了再……”
“坂东？”我是不是听错了，“他加入我们了？！”
“那倒没有，”田村再度被我拒绝了烟，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在我们几乎快……嗯……撑不下去的时候，坂东带了几个人过来帮忙，然后一下子就扭转局势了。”
“他为什么来帮我们？”
“这谁知道啊……”他抽口烟，“可能他心血来潮了吧。”
……好吧，说不定只是单纯看利用他的户梶不爽也不是没有可能。
幸好我们的人都很单纯没有出阴招惹了他。
“源治呢？”
“那儿呢，”他伸手指向窗外，“天天挑战林田，芹泽已经因此输了好多钱了。”
我点点头，“他还真是执着……我去教务处请个假，大概一两个月吧，在这期间，辛苦你们了。”
周遭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什么？！”
“为什么啊葵哥？”
“发生什么事了？？”
我推开他们往教务处走，挥挥手：“一点家务事罢了，反正不要担心！”
……
从教务处出来的时候发现伊崎站在门口，见我出来了，放下嘴边的烟。
“决战的时候你没来。”他低头看着地面。
我啊了一声，心头还在疑惑他怎么提起这个，然后忽然想起来那个和他的约定。
……伤好以后，一起把铃兰拿下来……
我愧疚地低头：“抱歉……我失约了……”
他嘛了一声，又抽口烟：“还记得当初你还差我一个要求吗？”
我点头，在酒吧的那次，为了应付源治答应过他一个条件。
“什么要求你说吧。”
他走向我，一步一步靠近，不能更贴近的时候停了下来，温热的呼吸混合着烟草味洒在我的鼻尖，我仿佛听到了两人的心跳，有点不自在地后退。
“不要动。”他再近一步，嘴唇几乎贴上了我的，“我的要求就是……你一定要安然无恙地回来……”
“在毕业前，把我们大家的名字，共同写在铃兰顶点之下。”
“一起毕业。”
我凝滞，随后应下：“好。”
他于是站直，错身走开，留下身后不远处源治惊愕的眼神。
和我内心的咆哮。
你在搞什么啊伊崎？！！
知不知道那样子别人很容易误会啊！！！
源治我是无辜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战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