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笑皆非》落落丁英俊北

5、第四弹 温水是如何煮死青蛙的？

　　又名《昭昭沦陷记》或《小白的求爱旅程》
　　“贵县只管引路即可。大不敬的事就交给展某。”
　　“可不敢劳烦大人！下官去挖！”张县令是直想哭啊，这个年轻人好是好，就是太认真！哎呀我的娘，可不想再看一眼那尸身啊！
　　“不劳贵县。展某必须开棺，验尸一并亲行。否则难以明断。”
　　“那，那下官就准备……”
　　“请尽快些。”
　　看张县令唯唯诺诺的躬身出去，展昭这才松下一直紧绷的身子，稍做休息。一闭上眼，那只耗子的影象就呼地跳了出来！怎么也赶不走摆不掉，脑中嗡嗡一片混乱烦躁。起身朝窗下看——这是驿馆二层小楼临街的那一间，在上面可鸟瞰县城主街的全貌。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展昭反倒清醒下来。
　　怪了，难道整个城镇里就没有一个胆大的在无头尸横行时近看一看？
　　直到见了仵作，展昭才知为何。
　　这仵作身为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人在刨坟时还扭扭捏捏不肯动手。一问才知，原来当地人迷信深重，对死者是万万不敢动的。甚至在家中有人故去，也是雇外人来下硷。
　　展昭只觉好笑但又不便说什么，只得夺过锄头自己挖。
　　“哎呀娘喂！”展昭掀开馆时，张县令哭腔儿都带出来了，连滚带爬的躲的远远的不敢看~
　　这是————展昭眉头深锁，怎么会这样？！
　　“张县。”
　　“是，是？”
　　“你确定你亲眼看到下葬了？”
　　“对、对啊。”
　　展昭一个掠身冲到张县令身边，二指一提，将他带到了棺前。
　　“尸体呢？”
　　哆哆嗦嗦朝里面看了一眼，张县令也怔住了。
　　两具棺内空空如也，干净的很！
　　“这、这下官的确亲眼见他二尸葬了！而且还派了衙役严加看守，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展昭叹了口气：“也不是贵县的错。埋与不埋，这尸体，幕后人都是要收回去的。我再在此地多待一段时间。你还需通知乡亲多加防范。也许不出几日还会有走尸发生。还请贵县先做准备，到时助展某捉了这装神弄鬼的‘无头尸体’罢！”
　　“下、下官遵命。”一听走尸还会再现，张县令已是欲哭无泪。
　　展昭话别张县令，独自一人到城内转转，观察地形的同时顺便打听一下那两次的情况。
　　谁知这开封县的人全都讳莫如深，哪个也不愿开这金口，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听说，根本没有亲眼见到。一圈下来，展昭不知已叹了多少气。
　　既然什么也查不到，不如先回驿馆——连夜赶来，又马不停蹄的查寻，自己真是有些乏了。好好歇息一晚，明天接着访查。
　　展昭在推开房门时即刻后悔这个决定了。
　　只因他的床上现下正端坐着一位他此时最不想见，能躲就躲的冤家——并且此人一看就在生气，在生很大很大的气。瞧那羊脂玉的脸这会儿都变徽砚了。
　　心里一哆嗦，展昭收回了已经踏进去的左脚。
　　“喝太多，居然进错门。”扭身就跑。
　　“啪啪！”展昭两腿三阴交穴位一麻堪堪跪倒在地！
　　“装，接着给我装！”玉面阎罗手里抛着飞蝗石，不紧不慢的踱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时半会站不起来的展昭。健臂一伸，将展昭打横抱起，大摇大摆的在上楼送水的小童惊诧的目光中进了房。脚尖儿一勾，掩上了门。
　　“猫儿，不是说了要在府内等我么，怎么又跑了？”
　　放下拼命挣扎的小猫，白玉堂斜着眼看着他。
　　展昭脸红了一红：“展某公务繁忙，哪象五爷这么闲！”
　　“好，就算这样你怎么连一个信都不给我？”
　　“展某为何要知会白兄？”
　　白玉堂大笑：“好一个‘为何’，好一个‘白兄’！展小猫，你在躲我么？你躲的过么？白爷爷要定你了，要逃也只有往爷爷怀里去——”
　　展昭青筋暴起，这白玉堂，说的也未免太过分！刚要开口怒斥，却听他那厢气定神闲的悠悠开口：“最后一句，乃是不才现学现卖~路上小小教训了个调戏美娇娘的登徒子~”说罢还朝展昭抛了个媚眼~
　　“白兄…………”展昭哭笑不得，这耗子果然不能用常人标准衡量！！
　　“白兄莫要再戏弄展某了…………”
　　“戏弄？！戏弄？！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一片痴心的？！”因为气愤，白玉堂的音调高了起来。
　　“低声，低声！夜静了，莫要吵到他人！”
　　“爷不！展昭，爷爷说了那许多，你就不肯看看自己的心么？！”
　　“白玉堂！你莫要再说了！ 你这般紧紧相逼，展某如何去想如何去看？”一口气吼出，却没有意想之中的轻松。看着白玉堂煞白的脸，心里更加烦乱，索性转头低垂了眼不看他。
　　“我若不逼你，你又怎会去看……”白玉堂静静盯着展昭，缓缓道。
　　“……白兄，展某不想多言，若还想做朋友，就休要再说。告辞。”说罢展昭就抬腿出了门。到外面才发觉不对，这是我住处怎么我走了他反倒留下？于是展昭转头又回去~
　　刚开门，就见一物事飕飕地冲他面门而来，下意识的去抓~那物竟如同蛇一般缠在了他的腕子上！
　　“我就知道傻猫儿你会回来。”轻松的把另一端往自己手臂上一扣~白玉堂笑眯眯的把展昭拉到怀里，双手一翻制住他脉门，让他挣脱不开。
　　“猫儿，想不想听我是如何到这儿的？”
　　“不想。”展昭别过头。
　　白玉堂低头在展昭额上轻轻一点：“我还是要说。”
　　**********************老鼠回忆的分*****************************
　　“干娘，干娘~哎娘啊，您就放了小五吧，我看他真不行了！”蒋平一边求着江宁，一边偷眼瞄着院中的白玉堂。
　　一向风流天下傲笑江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连小蜜蜂都想叮一口的白五爷现在已经不是人样了—目光呆滞头发散乱嘴唇干裂还一动动的发出嗡嗡声放大来听就是猫猫猫。
　　江宁也心疼啊！可不能由着自己儿子胡来不是！这小子自从前就惹了不少桃花债，这回又跟那展昭——若是招惹了人家最后又闹不出好结果来，可教那孩子以后怎么自处！不过看儿子这样，倒是动了真情，也许—大概—可能—就这么定心了？
　　唉~江宁暗叹自己还是心软~拄杖起身，慢慢走到瘫倒在铁牛上的白玉堂旁边：
　　“娃子，你能做到始终如一？”
　　白玉堂睁开眼，目光灼灼：“白玉堂惟爱展昭！”
　　“你……展昭可与你一般心思？”
　　白玉堂抬起头，眼神依旧坚定，嘴角带了份势在必得的意味：“他不过还未想通而已。”
　　“既然如此。小子你就去吧，娘相信你。”说着手指一扣将捆龙索解开，塞到白玉堂手里。
　　“娘……”白玉堂还未反应过来，手已经被拉起，涂上了药膏。
　　“你说你这傻小子，人的血肉那能跟钢铁比？带着药。也好，”江宁眉毛一挑，“受了伤，也许还能让小昭心疼心疼，没准就遂了你啦。去吧！”
　　“哎！”白玉堂喜上眉梢冲他娘和四哥抱了抱拳，塞好捆龙索转身要走。
　　“五兄弟等下！”
　　一娇而不媚的女子满面春风袅袅婷婷仪态万千的迈着莲步走了过来~~
　　白玉堂背后滴下一滴冷汗~天不怕地不怕连皇帝老子的御书房都敢进还题诗的白五爷今生最怕的两个人且是女人集全了。
　　“大、大嫂。”
　　来人正是卢氏闵秀秀，她笑眯眯的塞了几样东西给他。
　　白玉堂低头看~~脸唰地就红了~~
　　一本精品十八式，一瓶精油，一瓶雪碧膏（专治撕裂伤）………………
　　白玉堂内心哀呼：大嫂你把小弟当做什么人了啊~~~~~~
　　“……小弟谢过大嫂。那告辞了！”施展轻功开溜~~
　　“五弟！！！记住，还是在下面享福！！！！”也不管前面的白影一个踉跄摔了下去，笑呵呵的拉了江宁回屋去了~~
　　蒋平在心底暗暗发誓~~绝对绝对不让这两个人逮到把柄！！
　　白玉堂风也似的冲到对面的开封府~气还没喘匀那，就听见王朝说：“呦！白少侠！展大人不在，到开封县去啦……”
　　摸摸被白色旋风割痛的脸，王朝眨眨眼~~：“跑的还真快，那给他备的马怎么办？”
　　……………………
　　跑啊跑
　　跑啊跑
　　跑……直属县怎么那么远！总算到了县衙，随便抓了小衙役问清展昭的去向，住处。然后买了身新衣，洗了澡，香喷喷的坐在展昭床上等他回来。
　　*******************老鼠回忆完毕***********************
　　“瞧瞧瞧瞧，爷可是为了你这猫历尽艰险那~”当然，白玉堂在描述时夸大了他受伤的状况，并有意隐瞒了一些东西：比如关于唐秀交给他的东西是只字未提。
　　“…………”展昭颇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伤着的左手上——现下正跟自己的右手连着，肿的极高，想是很疼。
　　“何时上药？”
　　“啊？哦，现在就可以。”递过药膏，看展昭仔细为他涂抹，白玉堂只觉柔情缱绻，他低声道：“猫儿，我是真的喜欢你。”
　　“………………”展昭一言不发。
　　“我不逼你了……”白玉堂轻轻一笑，“只要在你身边待着就好。”
　　“白兄，”展昭终于开口，“明早我还有事，睡吧。”
　　两人被捆着不便脱衣，就合衣睡了。
　　白玉堂贴着展昭脊背，手不老实的放在他腰上，见他不反抗，就再紧了一紧高高兴兴的进入梦乡。
　　其实这会儿展昭脑袋中是一团糨糊，他明明知道白玉堂这是柔情攻势，可自己还是心软了，不对，是对他好象就从来没硬过心肠……
　　想起与他第一次见面，大阳光下面一身白衣映的刺眼，面上表情是欠揍的戏谑，却一样耀眼。
　　惊鸿一瞥。
　　自此便把那白影留在了心中。
　　这之后的一路纠缠不清，仔细想想，似乎是他的到来，才让自己有了一丝活气，才更象个人。
　　想起他无端和自己的争风吃醋，想起他口是心非别别扭扭的关心，想起他偶尔的真情毕露，想起他如今的坦白如斯。
　　甚至想到他对自己的戏称，也是觉得一阵温暖。
　　向下蹭蹭靠到他肩窝，扭头看着他的脸，竟是抑制不住的心神动荡。
　　“玉堂……玉堂”展昭轻轻叹息，“这是喜欢么？”
　　******************早睡早起精神好的小分************************
　　“玉堂……玉堂……”别晃我让爷再睡一会儿~~
　　“你起来！！”
　　一个激灵坐起，努力睁了两下眼~就看到展昭略带薄怒的脸。糟，忘记他还有事了！
　　见白玉堂手忙脚乱的穿鞋子梳头发，展昭微微笑了一下，夺过梳子帮他整理乱毛，顺口问了一句：“玉堂，你饿不饿？”
　　玉堂，你饿不饿？
　　玉堂，你饿不饿？
　　玉堂，你饿不饿？
　　多像小两口的一句话啊！白玉堂内心窃喜，清嗓子一本正经道：
　　“爷要稻粥，鸭珍，醋花生和米馒头~~啊！！痛痛痛，臭猫你干吗拉我头发！”
　　“白大少爷，你以为这是哪？还鸭珍呢！早饭不给你吃了！”
　　拉拉绳子“白粥和卤蛋也可以……但绝对不吃油条！”
　　“…走吧。”无力再说什么，扯了他下楼用膳。
　　早餐少不了听他一顿絮絮叨叨抱怨白粥太稀鸡蛋太老这里太脏，听的展昭直想抽自己：昨晚怎地就心动了？
　　“猫儿，你放心，等你嫁过来，白爷绝对不会让你受这等委屈！”
　　吃过走在大街上他嘴都不停！嫁、嫁、嫁什么嫁！！
　　“展某不认为这是受委屈，也没说要‘嫁’你！”
　　“哦？”白玉堂凑过来，“昨晚是哪个趁我睡着真情告白的？你对爷称呼变了爷也听得分明，喜欢爷就直说嘛~还要我猜啊猜的~~”
　　炽热的吐息近在咫尺，展昭脸轰的就热了，硬撑着不逃开，小小声的说道：“你……你听见了？我是说……喜欢……你，可也没要嫁你……”
　　…………这耗子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抬头看~正对上一张红艳艳的老鼠脸~~手在他眼前晃晃，没反应？
　　“你傻了？哎？你干什么？！”
　　白老鼠象疯了一般撒丫子就跑——捆龙索那头的展昭被带个了趔趄，也只好跟着跑。
　　跑啊跑~~
　　拐到了一条黑黑的小巷里~~
　　展昭的背狠狠的撞上了墙，刚要发怒，却看到一张老鼠脸猛的冲过来！
　　“你……呜！”
　　臭老鼠！就不能轻些么！撞的我嘴巴痛死了！
　　“嗯……”要、要憋死了……
　　“呼——”终于完了！
　　“猫……”白玉堂把头放在展昭脖颈处轻轻磨蹭，低声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
　　“不是。玉堂，你还是放开展某的好——”
　　“怎么？”白玉堂轻笑，“怕偷窥的人吓到？你还真是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