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花转内勤》独木成森

36、黎明

　　艾小敏推开法医室的门，王原拿着放大镜趴在桌子上拼碎纸屑，俊脸严肃认真，相反，沈雪衣对着正在播放的监控视频，一脸心不在焉。
　　艾小敏在心里叹息，涉及到杨震的死，这录像重案组早已看烂了，两段视频，一段是在三楼消防楼道里季洁被人打晕的视频，可是季洁背后受到攻击后，整个人跌下楼梯，落到监控盲区，没有了后续。另外一段是杨震独自走在停车场，突然转身之后，枪声响起。杨震中枪倒地。开枪者的位置没有监控。滴水不漏，当初没有给季洁定罪，也是因为从三楼到地下停车场的必经之路都有监控，没有季洁到过停车场的证据。同样的也没有凶手的身影。但是这次有了钱坤的指证，就不同了。
　　这视频雪衣已经看了两个小时，毫无所获。
　　档案里鉴证资料也帮不上忙，弹道分析确实是季洁的枪打出的子弹。
　　现在已经是深夜两点了。四组的人加班加点的审钱坤，六组的人白天已经去了现场，毫无所获。
　　这个案子，如王原所说，真是憋屈啊。损失了这么多兄弟，连个嫌疑人都没有。还被倒打一耙，折了季洁。
　　警局上下有一股隐约要爆发的怒气。
　　只有沈雪衣，艾小敏觉得不同。只知道绝对不正常。
　　沈雪衣已看见她进来，“艾姐，你先回家吧，这里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艾小敏不放心，还未开口，沈雪衣补充，“明早，还指望你来接我的班，我还能赶上飞机。”
　　沈雪衣笑了一下，笑的很美。艾小敏只觉得心里打突。
　　“你还要去美国吗？还来得及吗？”
　　“要去的，总是要去的。”
　　艾小敏没有注意到沈雪衣的手指收拢，握紧了桌上的档案袋，再不好说什么，不好耽误沈雪衣的前程。
　　“那好，那我明天一早过来。王原，你跟我一起下楼吧，我们去买点吃的。”
　　王原听了，把碎纸屑压好，方欢喜的蹦起来，跟着艾小敏下楼。
　　等到王原回来，沈雪衣保持着他走时的神色，姿态，监控视频又循环到开始的画面。想到艾小敏方才嘱咐他的，要留意下沈法医，不是没有道理的。沈法医看着是有点不太正常。
　　“这视频也看不出来什么，沈姐，你休息下吧。”
　　却见恍惚的沈雪衣，似乎坚定了什么，看着他笑了下，“不，我再去重做下弹道分析。”
　　艾小敏回到家，总觉得不安，认识沈雪衣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她恍惚如今天，躺下后想想还是不放心，又穿好衣服，打算回警局。
　　打车到警局门口，天已露白。却见王原满脸喜色的站着，看见艾小敏下车，开心的挥手。
　　“艾姐，好消息！有新发现啦！”
　　艾小敏只觉心脏停摆，拉住他，紧张的问，“什么发现！”
　　“沈姐新做了弹道分析！之前的尸检报告，发现杨组长中枪的位置跟子弹的位置是有倾斜角度的，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凶手身高高于杨组长！四组拿着报告去审了钱坤，那家伙全撂了！”
　　王原兴奋的讲完，艾小敏面上只有苍白，全无喜色。
　　“艾姐，你怎么了？”
　　“雪衣呢？”
　　“去找季姐说话了，怎么了？艾姐？”
　　艾小敏不回答他的话，径自往里走，本来打算回家的王原摸摸脑袋，小心的跟上了。
　　四组的人熬了通宵，此刻却个个精神兴奋，钱坤全撂了，是受王显民指使，王显民抓了他的儿子，让他到警局诬告季洁。说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季洁杨震，也不承认自己有参与过抢劫运钞车的案子。
　　王显民诬告，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查他。
　　季洁从拘留室被放了出来，为什么放她不知，按规定也不能告诉她。人人过来跟她聊天，帮她办手续。终于，雪衣出现在四组。
　　四组组长说，“季洁，你要好好谢谢沈法医。”
　　身边闹哄哄的，沈雪衣看着她笑，“季警官，能借一步说话吗？”
　　走廊里，季洁眼睛通红，“雪衣，我……”
　　沈雪衣挥手打断她，车钥匙塞她手里。
　　“王显民已经知道你被放出来了。”
　　季洁愣一下，“他怎么会知道？”
　　“是我找丁箭帮忙，想办法让他知道的。现在你是他的目标了，48小时之内他一定会来找你的，季洁……”
　　沈雪衣深深的看着她，看着她心乱如麻，看着她眼里没有自己。
　　“从现在起，你还有48小时抓住他。你……保护好自己。”
　　艾小敏出现在楼道口，看见了她们两个人。
　　沈雪衣也看见了她，冲她笑了下。
　　季洁此刻一颗心系在王显民身上，也在沈雪衣身上。
　　“你的考试，是不是因为我，耽误了？”
　　沈雪衣摇头，“我坐今天十一点的飞机，到美国，明天的考试我会去。”
　　季洁看的出沈雪衣是认真的没有骗她，一时没有觉得不对，开心的笑了，上前抱住她，在她耳边，“那就好，等我抓到王显民，我有话跟你说，你等我。”
　　沈雪衣控制住自己，冷静道：“快走吧，你只剩47个小时了。”
　　季洁开心极了，松开她，“我一定会好好回来，你等我。”
　　说着转身，想跑，这才看见身后的艾小敏跟王原，想到刚才的拥抱，不自然的打了声招呼，“艾姐，王原……”
　　艾小敏笑的勉强，可惜季洁只顾着羞涩，毫无察觉。
　　“季洁，祝贺你，去忙你的吧，我找雪衣。”
　　季洁应声下楼了。
　　三个人站着，沈雪衣笑了，先开口，“谢谢。”
　　王原不明所以，只觉得不安。
　　艾小敏叹气，“雪衣，你的鉴定报告，我要复查。”
　　楼下汽车启动的声音响起，很快远去了。
　　沈雪衣双肩垮下来，“我知道，按照复查程序，以及鉴定结果出来是， 40个小时，我还在休假，下午坐飞机去美国，后天回来，刚好赶得上你的复查结果。”
　　王原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变得激动起来，“沈姐，这……”
　　艾小敏同样不明白，“雪衣，这是为什么？”
　　沈雪衣阖了眼眸，“抱歉，现在我不能回答，等复查结果出来，我们再谈吧。”
　　天已大亮，沈雪衣回到家的时候，小雪还没有醒。
　　沈雪衣关了手机，开始收拾行李。
　　小雪醒来九点多了，沈雪衣埋头坐上沙发上，行李箱在旁边。
　　“沈姐姐！你回来啦！你这是……”
　　小雪满心的疑惑，走近了，却见沈雪衣双手捂着脸，手上全是眼泪。小雪忙坐到旁边，“怎么了沈姐姐？”
　　沈雪衣放下手臂，抱住了小雪。
　　“小雪，别问了。你陪我去美国考试吧。”
　　“好，你别哭，我陪着你，要不要……通知季姨。”
　　“她有任务，在做卧底，很危险，不要联系她。”
　　“那你是担心她吗？”
　　沈雪衣平复了情绪，放开小雪，坐正身子，“我是伤心，她瞒着我。”
　　小雪老成的叹了口气，“季姨就是这么不懂事的，是我没有教育好，恋爱第一法则，就是随时报告行踪，沈姐姐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下次的。”
　　沈雪衣被逗笑了，“你的东西，我帮你收拾好了，拿好证件，我们该启程了。”
　　小雪有些意外，却没多想，想着美国加州的阳光，开心的跑进卧室找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