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我无心》沽酒听渔歌

20、第20章

　　公司拿到了新业务，安于川请大家吃饭，杜若功不可没，当然要去，陈露微负责张罗，也在场。吃完饭又去唱歌，临别时，才发现天竟下起了小雨，应该算得上秋雨了，淅淅沥沥地密密斜织着。男人们好歹都有车，竟然毫不客气地发动了车子，陈露微已经上了安于川的车，大概又要找地方共度良宵去了。杜若正恨他们几个无视她的时候，发现江天一的车子正不疾不徐驶到她的面前，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恐怕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吧。
　　“下雨了，我送你。”江天一按下车窗探出脑袋对站在雨里的杜若说。
　　“我——自己打车回去。”明知道这里打车回去起码要三十块，但还是咬咬牙说了出来。大不了等他走了，她再改搭公交好了。
　　“给公司揽了单生意，送你一趟也应该吧。上车。”江天一总是拿她没折。
　　江天一停在门口，挡了进进出出的车，已经有车主在按喇叭表示不满了。杜若想想算了，犯得着跟自己的钱过不去吗？就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里放了蔡琴的CD，中年女人漫不经心的声音响彻耳畔，明明是那么不经意的调子，却在浅吟低唱中慢慢俘获了杜若的心。她见江天一只专心开车，并不搭理她，也就无聊地跟着蔡琴的歌哼了起来。
　　车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雨幕，车子里是自己爱慕的女孩，江天一从后视镜里看到她额前的发湿湿地贴着，显得她的眼睛分外明亮。樱红饱满的唇一张一翕，似乎可以感觉到她的气息芬芳醉人。她的声音清越婉转，不似蔡琴的低徊沧桑，却自有年轻女孩的甜美动人。
　　江天一并没有朝她住的地方开，随意吧，只要她陪着他，即使一晚上就这样，也无所谓。而车窗外雨幕漫漫，她又坐在后排，根本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只是一路哼着歌。
　　“怎么不唱了？”江天一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杜若。
　　“怎么这么久还没到？我们现在哪儿了？”杜若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其实他就在她家附近绕来绕去。
　　“快了。”原来她是不想和他多呆一会儿的，江天一突然一个急转弯，拐到一条小路上。
　　杜若坐直了身子，向窗外看了看，雨雾里，只有拉长了的灯火和路上水潭里的倒影，根本看不清是在哪里。
　　不一会儿，车子进了小区。到了楼下，杜若道了声谢谢立即跳下车向楼梯口冲过去，刚走到一楼，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你——怎么上来了？”杜若按亮了一楼的路灯，看到是江天一，忍不住问了出来。
　　“送佛送到西，要是你在楼道里遇到色狼怎么办？”江天一听到她停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了她。
　　杜若看他跟着，只得转身继续往上走。到了门口，停下来。“我到了，谢谢。”
　　“不请我进去坐坐？”江天一倒有点得寸进尺了。
　　“很晚了，以后再请你来坐。”杜若想，请你进去不是引狼入室吗？
　　他不走，她怎么敢掏钥匙开门，只好陪着小心站在门口。
　　“你认识叶永嘉。”憋了半天，江天一憋出这么一句，他听安于川说了，两人好像挺熟悉的。
　　“他是我师兄。”杜若老老实实地回答，希望他满意了赶紧走人。
　　“读书的时候就认识？”江天一追问。
　　“我读书的时候他已经毕业了，上次应聘的时候认识的行了吧。”杜若靠在门上，戒备地看着他。
　　“才见一回就跟他这么熟了？还跟他去喝茶，开会的时候还眉来眼去？”江天一嘴上穷追不舍，心里醋海翻腾，他请她多少次了，哪次是心甘情愿去的？
　　“你听谁胡说的？我跟谁喝茶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杜若也气了，他这么盘问她算什么意思。说到这里，路灯突然灭了，是自动延时灯，过了一分钟就熄。杜若向开关的方向伸出手准备再按，却一下被江天一抱在了怀里。
　　“干什么？放开我。”黑暗里的杜若被她紧紧地抱住，整个背又抵在门上，根本无法动弹，脸已憋得通红。
　　“对我爱理不理也就算了，干嘛要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江天一望着怀里挣扎的她，心里更加酸楚，对他，她就这么抗拒。
　　“我哪有？你快放开。”杜若把全部力气用在挣扎上，根本没顾着回答他。
　　“云云，我喜欢你，你呢？喜欢我吗？”江天一突然柔声说问了出来。
　　“不喜欢。”杜若简单明了的回答又一次挫败了他。
　　“为什么？我对你不好么？或者说我哪一点不好？”
　　“你什么都好，所以——我不喜欢。”
　　“你这是什么理由？嗯？”
　　“我不是灰姑娘。”
　　“谁要你是灰姑娘了？我只要你喜欢我。云云——”江天一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吻了上去，那么柔软的双唇，轻轻一碰上，就再也不想离开，反复地吸吮，反复地爱抚，舌间游移到她的嘴里，缓缓探进去，一个追逐一个逃离，一个追击一个躲闪，一个惊喜一个慌乱。
　　杜若在他触不急防的亲吻里乱了芳心，忘记了挣扎，两只手刚是因为推他一直放在江天一的肩上，现却变成了攀附和依靠。而他微醺的酒气和着男人特有的气息浓浓地包裹着她，让她无处逃遁。还有他的辗转留连，或轻或重，或缓或急，让她一时呼吸更加急促，却不知道该怎么换气，口鼻间轻轻曳出“嗯嗯啊啊”几声，明明惹有惹无，却听得江天一更加血脉贲张，双手更加用力抱紧她，将她密密地贴着自己，紧得几乎让她窒息，却总觉得不够。唇舌间，四处探索纠缠，一会儿缠绕一会儿轻咬，一会儿蜻蜓点水一会儿紧紧包裹，一会儿淡淡挑动一会儿浓浓相覆，总觉得那份甜蜜取之不竭。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天一终于停了下来，缓缓放开她一些，黑暗中看不到她的表情，鼻息相闻的距离，却可以感受得到她的轻颤和热力。
　　杜若明明被动地受吻，却感觉被他抽去了所有的心力，只余柔柔软软轻颤着的娇躯，而她挪开一点，他又搂近一分。
　　“喜欢吗？”江天一不无得意地问。
　　“讨厌。”杜若明明想要恶狠狠地打骂她一通才能消气，到了嘴里，却变成这么无力的两个字，自己不由茫然了。
　　“答应我，只喜欢我一个，不许再理别的男人。”
　　“不稀罕。”她别转了脸，却突然听到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立即惊恐地去推他。
　　“答应我，就放你。”江天一天时地利人和，正好趁机要挟。
　　几番挣扎，还是无法挣脱，杜若急得快冒火了。脚下用足了力气踢过去，正中他的小腿骨上。他哼了一下，一条腿顶上去，硬是把她抱得更紧，让她无法踢到。
　　“答应不答应？”脚步声已转了个弯，快要看到他们了。
　　“好。”在最后关头，杜若几不可闻地答应了他，然后一把推开了他。江天一得逞了，自然随她去，笑嘻嘻地按亮了灯，突然的亮光把杜若吓了一跳，也把两脚摸索着台阶上楼的邻居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他们俩这情形，就知道是谈恋爱的年轻人，立即装作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低头快速跑上了楼。
　　雨夜，行人无多，江天一春风得意，一路吹着口哨，把车子开得飞快。到了自己的住处，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美妙的一吻，不免情动，拿过手机开始靠在床上给她发短信。
　　杜若收到他短信的时候，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初吻，就这么没了，瞧那家伙得意的样子，她是越想越气，看到他发来的短信，更让她面红心跳，看了一眼立即删除。谁知江天一看她没反应，又发了过来，说再不回他就要打过来了。杜若想，你打过来又怎样，只要碰不到她，她一定可以镇定回击。可她低估了他的能力，又有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了爱慕自己的男人的绵绵情话攻势，杜若没什么经验，怎么可能是江天一的对手。

作者有话说

　　折腾了20章,终于吻了一下下,情路艰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