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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再度下届 ...

  •   耽搁了十日,又被师父罚了几日的禁闭。

      好容易混出来了,又被六师姐云霄圣母拉着去瞧热闹。

      一直到了南天门外,虞何瞧着那恢宏的两扇天门,只觉得好像忘了什么。来不及想起,便瞧见那门外一抹黑烟卷着白云好不热闹。

      “帝君口口声声说与我无缘,那你可敢去凡间试一试?若是轮回转世之间,你我依旧无缘。我便认清事实,不再纠缠于你。如何!”

      那被称帝君的便是嫦娥。嫦娥活了许久,封号众多。什么星君、帝君、太君、皇君、月神,只要别称呼大帝,仙界任何一个尊称拎出来,都不算叫错。

      嫦娥目光冷情,一身月白华服瞧着就是那种只可远远观望,不能靠近亵渎的仙子。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左右本尊被你缠着心烦。你若当真诚心,尽可转世而去。”嫦娥脸上清淡,语气也清淡。

      那狼王也干脆,竟转过身纵身跳下南天门。声音从远处传过来,带着难以掩盖的期待:“那便说好,以月型胎记为约,我在轮回中等你!”

      虞何听耳边一声牢骚:“啧,又要占个投胎的宽额,还是个惹不起的。”

      虞何转头望去,瞧见少司命鼓着包子脸正在发闷。虞何躲过了六姐,过去攀谈:“这狼王转世,你也管得?”

      “管得?”少司命冷笑,“管不得吧,那狼王好生霸道,也不知跟我商议一二。他硬生生抢了旁人投胎的机会,我这边是要给他补上的。这么个愣货,白白打乱了我好些计划。眼下还有太阴星君。若是她当真守约转世,我这手里的宽额又要紧巴紧巴了。”

      虞何听着好笑,又不敢得罪这姑奶奶,只好道:“太阴星君当真能守约?”

      “不守也得守。”少司命叹道,“越是高深修为的,越是对因果避之不及。像是太阴星君这样的,沾上一点儿那都是解不开的毒,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所以她谨言慎行,轻易不开口。如今既然为了摆脱开了口,那就肯定要做到的。”

      虞何想起自己就在轮回台上瞧了宣草一眼,有了搭救的心思,自那以后成了执念,为解心结下界,现如今倒是跟嫦娥有些同病相怜了。

      等等?总算想起来了。那宣草还在凡间等着他救呢。

      “仙子,在下斗胆问一问,那宣草仙转世多久了?”

      少司命眨眨眼睛,道:“刚好一十八日。”

      虞何一口血噎在嗓子眼,天娘耶!这宣草怕是要成灰了。

      虞何顾不了许多,一道云儿滑出南天门,随着那妖界狼王共赴红尘。自那许久,仙界都流传着一段佳话。清灵圣君醋于狼王,下界跟其争一争太阴星君。

      掐算一下自身与宣草的那一丢联系,费了些心思才算出那小子这一世还在京城。

      虞何费了些心思,才在那京城众多宅院找出个不大不小的四合院儿。隐身钻进去,才发现这小四合院儿里头,只有一主一仆二人。

      他们似乎正在收拾东西,行色匆匆。虞何听了会儿墙角,连蒙带算的这才顺出些门道来。

      这宣草今生转世,叫项羽齐,是这主仆中的主子。本是进京赶考来的,来的早些,还差一个月才到时候。本来是想在京中多住些时日,忽然得了封信,是项羽齐年幼时的玩伴寄过来的求救信。

      “要我说爷您这是何必?已经有十年未见,怕是连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若非是海棠姑娘糟了难,哪辈子想得起您来?”当仆人的语气中带着埋怨。

      海棠是玩伴的闺名,姑且算是项羽齐的青梅。项羽齐出生在杭州,跟那姑娘是邻居。后来项羽齐爹爹争气,考取了功名得了些赏银,全家又搬去了济南。

      再后来项羽齐爹因为再没什么进展,抱着功名啃了半辈子的老本,项羽齐争气些,自拜了老师十年寒窗,只等着金榜题名后光耀门楣。

      “话不能这么说。好歹两家是世交,幼时玩的好,如今她糟了难,我还能袖手旁观不成?好好一个黄花闺女,被一个恶霸欺负。莫说是认识 ,就算是那不认识的,路边瞧见了,咱们圣人子弟,也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其实项羽齐进京,也不过几日的光景,便收到海棠托当地学子送过来的书信。原来那海棠生的俊俏,长大后更是个娇美人,被当地凶神恶煞的恶霸瞧上,非要抓去作妾。

      海棠不同意百般周旋无果,偏偏投诉无门,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许久未见的竹马身上。

      那仆人叫小毯子,可见是跟了个随和的主子,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忌讳。

      “爷您是读书人,说啥都对。是小毯子小肚鸡肠见死不救了。”小毯子一脸的不乐意,嘟囔着“也就是欺负了少爷这么个软性子换个这么多年没见的人,怎么可能把信送这儿来。”

      “小毯子?”项羽齐的声音多了些警告。

      小毯子抿抿嘴,手脚利索了些,尽可能的多往马车上装些东西。

      虞何蹲墙头上撑着下巴瞧了半晌的热闹,这才开始推算这倒霉蛋的寿元。

      掐算了一会儿扯扯唇角。到底是下来晚了,这项羽齐的寿命眼瞅着到尽头了。

      不过也好,只要这些日子里别出什么岔子,待他寿终正寝,虞何就能回天了。

      怪只怪那万年陈酿酒劲太足,师尊心太狠。不过是去弼马温那里耍耍酒疯,竟然真的关了他几日。

      这么一耽搁,宣草的寿命都快没了。

      等将项羽齐的身世弄清楚,虞何又开始掐算害死项羽齐的人。奈何条件太少,纵使虞何法术通天,也算不明白个所以然。

      唯一的一点因果也就是那个叫海棠的姑娘了。若是项羽齐真的回去了,死在了那边,那多半害死他的人,就是那个恶霸了。

      虞何一再掐算,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一顿酒散去了修为,按照常理,这算是简单的推算,怎么就毫无结果?

      虞何有些烦躁,瞧着他们还在忙碌,干脆出去散散心。

      回天一次,这凡间已经过去二十余年。这京中怎样变化都未可知。虞何轻车熟路的飘到了当日的相爷府,瞧见那原本热闹的相爷府门可罗雀,那正门口挂着白绫,那哭声幽幽从府内传出,萧瑟极了。

      乔桓已经去了二十余载,丧事早该没了。

      虞何心里头奇怪着,直接进了院子里看一看。院中灵棚,金丝楠的棺椁前供奉着排位。虞何仔细一瞧,死的是乔桓的丞相爹。

      相府里头很少能瞧见眼熟的了,那站在外头哭得正伤心的,像是乔桓生前最信任的那个小厮,如今瞧着,也见了老态。

      时间如白驹过隙,凡人生老病死,虞何这个当神仙的,是怎么也体会不到的。

      这些对于虞何来说,不过是几日的光景。二十天前,他还在跟丞相夸夸其谈,现如今,那人已经寿终正寝。

      虞何走出灵堂,七扭八拐的走到了一颗树下,抬头望去杏花正盛。

      “道长既是方外高人,何不算一算此树的来历,再辩一辩你如此这般是否合适。”
      “贫道不查,此树竟是令堂遗物。”

      二十天未见,这树粗壮了好些。春风拂过花落如雨,虞何抬头望去,感叹如今这棵树,想来定能结下许多果子。可惜乔桓是无福享受了。

      不知怎么想的,虞何瞧着这棵树就是舍不得。思虑再三,竟偷跑去郊外山中寻了一颗差不多的树给换了。

      将原本的树连根拔起,又将新树栽回去。如今府中主子没了,想来一时半会人,也不会有人察觉这棵树了。

      将拔下来的树藏进乾坤袋里,虞何心满意足的转着玉竹萧再回去看看项羽齐。

      再回那院子,哪里瞧得见人了?

      虞何暗骂自己糊涂,就该在项羽齐身上打一道追踪的符咒,省着每回不见了,都要他耗费法力掐算一番。

      结果费劲巴拉的将人找出来,那主仆二人已经坐在马车上往浙江赶了。

      马车不大,虞何站进去也没地方。只能半飘不飘的杵在那里,好不憋屈。

      “今儿马车快些,晚上能到天津,到了天津歇息一宿,明儿先往济南那边去。如此怎么也要七八天才能到了。”小毯子算了一下行程。

      项羽齐叹口气道:“也不知能不能赶着救下海棠姑娘。这信送到我手里,就有些日子了,现如今赶回去的路上还有些时日,但愿还来得及。”

      小毯子道:“甭管来不来得及,那都是海棠姑娘的命,于公子何干?”

      项羽齐喝口水,嘴唇偏白,也不只是渴的,还是受不了马车摇晃。

      “那是她的命,也是我的命。她求解脱,我求功德。不说这童年情分,单说这因果循环。我既然要科考了,那便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七分的打拼我用了十年功夫,这天注定,还不容我积德行善?”

      小毯子立马反驳:“公子若想积德行善,京中可怜人家不少,随便扔几两银子散散财就好。或是去那寺庙敬香,多留些香油钱。哪里需要这千里迢迢要这么个善因?还说什么科考,您若是真在杭州耽搁狠了,能不能赶上科考,还是两说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再度下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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