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之蝶》萧韶

5、不老的传说

　　当木叶在雪原冰海见到晨凉的时候，第二次看见他的周身没有蝴蝶。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晨凉笑得邪气。
　　“有人说在这里看到了枯叶之蝶。”
　　“你知道吗？木叶，”晨凉笑，说。“我小时候服过一种药，可以对任何除养生以外的药效免疫。你也可以认为，我是毒不死的。而枯叶之蝶，是很喜欢这种味道的。”

　　当月澈在冰原上找到木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在一起看冰原日落的画面。
　　“晨凉是敌国的奸细。有逆谋之嫌。”
　　月澈看着木叶。注意到她的脸上有着动人的美丽。
　　“怎么可能！”他明明是三年前以一人之力击退敌国大军的英雄。就算英雄没有被铭记，但至少不是这样的误会。木叶一咬牙，翻身上马。
　　“你去哪里？”拉住木叶马的人，不是月澈，居然是晨凉。
　　“我要去见王！”
　　“你不用去。”
　　晨凉仰视着木叶说道，“是因为雪天连蕊对不对？”
　　可是他的话却是对着月澈说的。
　　“是。”
　　“好。”出乎意料，晨凉爽快地将一个布包交给月澈。
　　“晨凉……”
　　“木叶，你能陪我喝酒吗？”
　　木叶看着晨凉，可是骑在马上，却看不到晨凉的表情。
　　“好。”

　　那一夜，只有晨凉、木叶和月澈。
　　他们在喝一种特别的酒。
　　酒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做“醉生梦死”。
　　“据说它可以让人最不快乐的记忆在梦里死去。梦醒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木叶出奇的没有反驳他，而月澈，只是静静的在闻酒。
　　晶莹的酒液是冰制的酒杯中荡漾。
　　月澈没有喝的欲望。
　　只有晨凉在不断的向木叶劝酒。说着不知名的笑话。
　　月澈安静的像是一个陌生人。
　　终于，木叶醉了。
　　“王的杀手就在冰原之外，准备杀你。”
　　月澈说。
　　“我知道。想要长寿的王怎么可能留着知道长寿秘密的人活着。”
　　晨凉似乎并不意外。
　　“我要走了。”晨凉说。“我希望你能保护木叶。”
　　月澈没有回答他。
　　晨凉走出冰冻，任满月的月光撒在身上。
　　木叶半倒在那里，醉在梦里。

　　夜郎王的杀手就站在面前。
　　晨凉没有惊惧，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还在想，木叶的将来。
　　忘记了他的木叶会和月澈幸福的吧。
　　杀手举起刀……
　　晨凉闭上眼……

　　突然，冰川上传来一声长啸！
　　是兽类的吼叫！
　　而且，方向是——
　　木叶和月澈在那里！
　　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没有的惊惧出现在晨凉脸上。
　　远处的冰川升起一条细细的蓝色烟柱。
　　随即又有四色光芒从天而降。
　　红色光芒速度快得无法言语，瞬间就来到他的周围。
　　夜郎王的杀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已经死去。
　　而且是，化为灰烬！

　　他的面前停留着一只红色大鸟、一条庞大的蛇类、一只巨型白虎、还有一只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兽类。
　　他们就这么注视着。
　　直到——
　　“晨凉！”
　　一个书生跑到晨凉面前。
　　“你……”觉得面熟但是无法叫出他的名字。
　　书生喘着气，一副如释重担的表情。
　　“你没有事真好。”
　　“我姓萧，记起来了吗？”
　　“救过的人太多，我早已经不记得了。”
　　“呵，没关系，我送的《洪荒圣兽书》能救你我就满足了。”
　　“你是那个萧书生？”特殊的物品终于唤起了晨凉的记忆。
　　萧书生笑笑，急急说出事情始末。
　　原来月澈见晨凉遇险，便将《洪荒圣兽书》烧毁引来洪荒四兽，助他脱困。洪荒四兽可以达成召唤者的四个愿望，而其中一个救晨凉的愿望，已经被月澈许下。萧书生知道夜郎王要暗杀晨凉，急急跑来报信，在途中看见月澈。
　　“你是说，月澈走了？他是一个人走的？”
　　那木叶呢？木叶去哪里了？
　　“我的第二个愿望是想知道木叶去了哪里！”
　　晨凉向洪荒四兽许愿，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摇头。
　　“原来你们也并不能达成所有的愿望啊。”晨凉想了想，说：“那么，我第二个愿望，带我和萧书生去找月澈！”晨凉指着夜郎城的方向。
　　这次换来的是一声兽类的尖鸣，似是应允。

　　“木叶，在我烧毁召唤书的时候走了。她走的时候我并未看见。”
　　“想来，她把所有事都忘记了吧。”
　　月澈说。
　　那之后，月澈和晨凉定下了一个约定。
　　无论将来谁遇到了木叶，都要让另一个人遇见。公平竞争。
　　“可是天下之大，木叶未必会回到夜郎城。”
　　“我可以许愿，将木叶引来夜郎城。”
　　萧书生知道，其实晨凉在赌一个微乎其微的机会。
　　木叶，没有对晨凉有所表示，而她，也没有对月澈有任何承诺。
　　木叶，只是月澈的未婚妻。她甚至不知道晨凉对她的感情。
　　众人口耳相传的“天生一对”。
　　可并不代表他们就是真正的天生一对。
　　而月澈的骄傲，一定会要求最公平的竞争。
　　在夜郎人民的记忆里，月澈就是一个公正无私的忠义之臣。
　　“那么我许下我的第三个愿望：找到木叶，引她来到夜郎城。”

　　“萧书生，你还会回去吗？前来报信，夜郎王身边再也容不下你了吧。”
　　晨凉问，对方却只是笑笑说。
　　“你还记得你救我时说过的话么？”
　　“你说，一个读圣贤书的懂得治国的贤臣在战场上只会埋没，应该到王的身边去辅佐。”
　　“你记得很清楚。”
　　“当然。可是你还说，倘若彼非明君，何需辅佐……如今的王，怕是已经为长生不老走火入魔了吧。”
　　“那你今后呢？”
　　“在小镇上开个馆子，了此一生吧。”
　　“萧书生，如果你有一天想要忘记了，就喝‘醉生梦死’吧。”
　　“它可以让人最不快乐的记忆在梦里死去。梦醒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许下我的最后一个愿望：你们保护着我直到木叶前来……”

　　那一天，晨凉彻底从夜郎城的众人眼中消失了。
　　在人们的传说中，只剩下他和不老胭脂“无水”的记忆。
　　那是一个不老的传说。
　　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