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风精灵》瑾瑾

18、5.风潮暗涌

　　“哥特鲁事件”后，丹尼和汀娜消除了误会，加深了彼此信任，汀娜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过去那种“报到－巡逻－下班－休息”的简单生活，不时还能去看看尤里西斯他们，日子过得轻松惬意。
　　而丹尼就没那么幸福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和杰克成了一对“搭档”。城市帮总是通过杰克向他指派各种任务；行动自然也是两人共同完成。丹尼明白，这个名义上的“搭档”其实是被派来监视他的。但他只能装作毫不知情，一边继续着巡警工作，一边为城市帮东奔西跑。
　　看着巡逻时常常靠在椅背上打盹的丹尼，汀娜理解地为他搭上一件衣服，没有多说什么。
　　由于受到监视，丹尼明显变得谨言慎行。不过，面对他的变化，相比众多不解的同事们，局长的毫不在意反倒更令汀娜生疑，她总觉得那张别有意味的笑脸下，隐藏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汀娜坐在一家露天餐厅中。在等待饭菜的同时，她在心中计划着即将到来的假期。正想着，侍者端上美味的饭菜。汀娜留意到除了自己所点之外，还多出了一份精美的蛋糕。她以为侍者送错了桌，便要求退回。可侍者却说：“这是坐在那边的那位先生为您点的，克里斯蒂娜·德拉尼克小姐，他祝您好胃口。”他指了指她的后方。
　　汀娜吃惊地抬起了眉毛，扭头看去。是奥斯瓦尔德·迈肯罗！汀娜惊讶地连吸管自手中滑落都没有察觉。
　　这时，奥斯瓦尔德也看到了她，笑着端起手中的酒杯朝她打了个招呼。当场愣住的汀娜直到事后也没能想起，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应的。
　　晚上和丹尼巡逻时，汀娜谈起这件事，丹尼一路乐个不停：“哈哈哈，看样子你走桃花运了，汀娜。”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啊，哈哈，我…我觉得…那个家伙该不会是因恨成爱…喜欢上你了吧……哈哈哈……”丹尼笑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因恨成爱？！丹尼，你还真敢说！”汀娜又恼又急地瞪着他，“他只不过是想贿赂我，好让我对他的调查能够手下留情罢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然而事实似乎更偏爱丹尼。自从那天后，汀娜开始常常收到奥斯瓦尔德送来的礼物，鲜花、衣服、提包……由小到大，价格由低到高，样样俱全。汀娜反感地皱着眉，要求一一退回。
　　丹尼听说之后笑地更厉害了：“那家伙在追求你！汀娜，他一定是爱上你了。”
　　“胡说！”她底气不足地回喝他。
　　丹尼一听她的口气，笑得更暧昧了：“恭喜你，你就要成为……”他忽然不说了，因为汀娜已拿起一个墨水瓶要向他砸来了。在这样的距离内，他百分之两百担保她能命中自己的头部，所以十分知趣地住了口，但私下里还是窃笑不止。

　　晚上，难得休息的汀娜和柯帝们一起轻松的闲聊着，话题却不知怎么的，落到了他们的仇人上。
　　“一直待在这里不是办法，就算迈肯罗没有找到我们，我们也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这别墅里不出去。”尤里西斯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汀娜那边，“况且，我们还要找出陷害我们的人。”
　　“可是，我们该怎么办呢？”安德鲁问。
　　“想过找份工作吗？”汀娜忽然插进来，“我觉得这样你们说不定能够更快地适应新的生活。”
　　“工作？做什么？以前我们乘着风四处巡视，看看哪里需要海风，哪里需要下雨……这个算不算？”安德鲁好奇起来。
　　“啊……这个……现在大概用不着吧……”汀娜有些无奈地笑起来。是啊，该做什么好呢，没有人会轻易接纳这些没有任何学历经验的来历不明者，况且柯帝们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就这么出去找工作，说不定还会惹上麻烦……真是伤脑筋啊。
　　这时，尤里西斯在一旁开口了：“现在出去恐怕不好吧，迈肯罗也许正四处搜寻我们，万一被发现就糟糕了。搞不好还会连累到汀娜。”
　　“啊！”听了尤里西斯的话，所有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由叹起了气。
　　“那我们究竟能做些什么呢？”
　　“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这个问题尤里西斯早已思考了很久，“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必须回去。”
　　“尤里西斯……”汀娜抬起头，意外地看着他。
　　丽迪亚忧郁地说：“您忘了，我们是被王驱逐出来的。没有他的允许，我们不能回去。如果我们就这样贸然回去，一定会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的。”
　　“没错。”莫里斯长老半闭着眼睛，悠悠地说，“但是如果不回去，我们也许永远也无法知道真相，那就真的永远都回不去了。”
　　真相……汀娜在心中默念着这个词，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尤里西斯说过，有中位神参与了讨伐吧？如果能够回去，我们说不定能够找到他，弄清楚事情的经过。这样不是很好吗？”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她。
　　“不是所有的神灵都呆在同一个地方的。他们有自己的领域，分散在各个地方，我们不可能轻易找到的。”长老耐心地解释着。
　　“啊……”汀娜为自己的无知红了脸。
　　可是这时，沉默许久的尤里西斯开口了：“不，也许真的有这个可能……”
　　“怎么了？”
　　“时间差不多了……”与其在解释，不如说他在自言自语。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尤里西斯抬起头对在场的所有人宣布：“我一个人回去觐见。这样，王怪罪下来就不会连累到你们。”
　　“不行，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托尼急冲冲地说。
　　“我也……”安德鲁刚要表态，就被尤里西斯拒绝了：“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们要留下来保护长老和其他人。”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汀娜接下去说，“夏季假期快到了，有一个周多的时间呢。”
　　“不行，你是人类，人类是不允许到那里去的。”尤里西斯连声反对。
　　“我能够保护我自己的。如果你说的地方我无法进入，我可以只呆在外面。再说，没有人开车，你怎么去？不要告诉我你准备全程都使用神力，那样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看到尤里西斯想要反驳，汀娜立刻接着说下去，不让他有开口的机会，“况且，你白天只是一只狐狸，要单独穿越几个大城市，恐怕很困难啊。”
　　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尤里西斯不知该如何回答。还是长老出来圆场：“带上她吧，你会需要她的帮助的。”
　　“……好吧……”

　　凌晨，汀娜准备离开，尤里西斯送她出门。当她伸手去掏车钥匙时，一张卡片从口袋中滑落。尤里西斯捡了起来，看见上面写着：

　　愿你的笑容永远如阳光般灿烂美丽。
　　——给亲爱的德拉尼克小姐

　　看完它，他轻轻叹了口气。
　　听到叹气声，汀娜转过身来，看到他手中的卡片，吃了一惊：“这……”
　　“从你的口袋中掉出来的，我……”他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心中莫明地刺痛。拿着卡片的手在空中犹豫了片刻，有些僵硬地将卡片递还给她。
　　她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期待什么。可是尤里西斯最终没有开口。汀娜带着失望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车在远处消失，尤里西斯又叹了口气。
　　莫里斯长老不知何时已来到他的身后：“为什么不对她说？”
　　“说什么？”尤里西斯觉得自己的反问如此无力。
　　“你知道的。”长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能说什么呢，她……是个人。”
　　听到这句话，长老叹着气摇了摇头，再也没说什么，转身回屋去了。尤里西斯对着灰蓝的天空看了一眼。
　　这是个没有日出的早晨。

　　早晨，当丹尼回到警局的时候，看见汀娜在办公室里，就敲门进去：“早。”
　　“早。”汀娜有气无力地回答，手里拨弄着那张卡片。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丹尼关切地问。
　　她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手中的卡片。
　　丹尼一把抢过卡片：“这是什么？哟，是卡片，谁送的？”
　　“谁？还不就是那个蠢货。”
　　“迈肯罗？不可能。”丹尼瞪大了眼睛，“我见过他的签名，和这个一点也不一样。”
　　“是吗？也许是让别人代写的吧。”汀娜耸耸肩，并未在意。

　　不久，假期来临，汀娜收拾好东西和丹尼作暂别：“我很快就回来。希望你的愿望能早日实现。”
　　丹尼笑了：“再见，汀娜，我会想你的。”他热情而有分寸地拥抱了她。
　　等他走远，汀娜这才张开手掌，里面是刚才丹尼悄悄塞给她的一张字条。

　　夜幕再度降临。看着准备妥当的汀娜，尤里西斯的声音闷闷的：“你真的要去吗？路上也许会有许多危险。”
　　“嗯。”汀娜抬头看着他，背着光，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而此时，安德鲁正颇有兴趣地研究着汀娜开来的越野车：“这是你的吗？真不赖。”
　　“是爸爸留给我的。”汀娜笑道，“你好像对机械电子之类的很感兴趣。”
　　“是啊，它们很有趣。”安德鲁回答，“对了，我弄了这个，你们带上，我们就可以随时联络了。”
　　汀娜接过来，是两个微型通讯器：“你做的？真棒。”
　　“不过进去后就收不到信号了。”他遗憾地耸耸肩。
　　进去？去哪儿？汀娜一头雾水，刚要询问，莫里斯长老就出来了，他蹒跚地走到尤里西斯和汀娜面前，慈祥地看着他们：“祝你们平安，愿风之神保佑你们。”
　　告别了众人，两人踏上了未知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