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生活》此间如砚

4、第4章:学渣的无力感

　　一回到卧室，乔千灯也没开衣服也没脱，闷闷不乐地把头埋在被子里面。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乔千手脚并用地爬到床头边上拿起手机，拨打出一个电话。
　　等到电话接听后，还没等对面那人发话，乔千便恶狠狠地道：“邹！天！陌！我要控诉，我要举报！你们管理所的人工作敷衍了事，对妖虚与委蛇，草率从事，敷衍塞责！简直丧心病狂！”

　　邹天陌一接到电话就被乔千这一连串的成语给逗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真的不是很懂你们管理所的人诶！说好的妖要和鬼保持距离，以防止被鬼迷得晕头转向祸害人类吗？你们管理所的倒好，直接把一只鬼和我绑定上了，虽然这只鬼不是太臭就是了……不对！我就奇怪他怎么没有通知管理所，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起那个被自己电话叫来的工作人员，乔千又嫌弃又气愤的在床上滚了一圈。

　　邹天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问道：“鬼？”
　　“是啊，就是‘鬼’这种超级麻烦的生物。”乔千气急败坏地把今天的事情都跟邹天陌说了一遍。

　　“我知道管理所的驱鬼师很少，但是绑定这种事情找一个人类来做都比找我这个妖怪来做好吧，你们这也太信任我了吧。要是他真的诱惑我——”
　　——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

　　虽然最后那小半句话乔千并没有说出口，但邹天陌还是懂她的意思。手指不自觉地捏住桌上的纸张，一幅画面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原本热闹繁华的城市一片断垣残壁，浓烟滚滚。许多的人倒在地上，留下难以抹灭的血迹。身穿樱色长裳的女子站在尸海之上，绝美的容颜上沾染着残忍的血迹，朝他们绝望地微笑。

　　“对了对了，猫猫我跟你说，我交到了两个朋友。她们一个很温柔一个嘴巴又很毒……”
　　少女还在用自己那充满活力的声音跟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事情，邹天陌一边在灯光下处理自己还未完成的工作，一边拿着手机耐心地倾听。

　　滞留在客厅的林祺虽然已经被乔千遗忘，但他还是很开心地从客厅的这头飘到那一头。墙内不再只有单一的桌椅黑板，窗外也有着不同于学校那般冷清的夜景。即使从学校出来的代价是要跟着乔千一起行动，林祺也不介意。

　　双手与额头都紧贴在玻璃上，怔怔地透过窗户看着小区下面进进出出的行人，林祺的眼睛渐渐变得湿润起来。
　　如果他在那个时候没有选择自杀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大学校园里面和同学一起准备考博了。父母会像为他准备高考一样，紧张而又期待地等待他的考试。说不定，他还会有着一个可爱又乖巧的女朋友在身边陪着自己。

　　突的，林祺转过头看向乔千的卧室，一个异样的想法从脑海中浮现出来——如果利用这个能看见自己的妖怪，是不是……

　　“我在想些什么呢，打住打住。”林祺笑着摇摇头，将这个刚冒出来的念头给打散，歪过头，继续津津有味地观察起楼下的行人。

　　“砰！”
　　被身后传来的响声吓了一跳，林祺快速地转头看去，发现乔千正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

　　林祺连忙从窗台上跳下来，有些尴尬:“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太开心了，一没注意就坐到你窗台上面了。”

　　“不是那个问题。”乔千皱起了眉头，“刚刚传来了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好像是腐臭的鸡蛋滴在榴莲上，放在锅里用粪水蒸出来的气味。”特别恶心人的臭味。

　　林祺听到这个描述，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好奇，张口就问道:“描述的这么清楚，难道你试过？”

　　乔千没有否认:“是啊，我以前的一个恶作剧。那时候心情不好想欺负一个人的时候干过这种事，结果刚把拌好的鸡蛋榴莲架上去，还没有蒸多久就被他给扔了。”

　　“原来是真的试过的……等等，等等等等，那种神奇的味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林祺反复地嗅了几下，有些茫然。

　　乔千说的那个味道他怎么没有闻到？他是死了，但是他的嗅觉应该没有出什么问题啊。等等，说不定因为死太久了嗅觉味觉什么的会退化呢？这难道就是自己没有闻到那什么味道的原因吗！触觉听觉视觉会不会也跟着退化，要真是这样的话，当鬼的也太惨了吧！

　　在林祺脑洞大开的时候，让乔千感到不适的味道已经彻底消散。刚刚乔千和邹天陌打完电话，正准备开门出来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恶臭味从客厅里传了进来。

　　刚刚和林祺说的话是她瞎编的，她从来不会去做那么无聊的事情。之所以能够清楚的说出来，是因为曾经闻到过和这个并无二致的味道，而让那个味道散发出来的变态，就是这么跟她解释的。

　　“你是叫……林祺吧？今天晚上你就睡这个房间，虽然你没法躺到床上，但就这么把你一只鬼丢在客厅还是不太好。”自己身侧的那一间卧室，乔千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化为枝条，“要看电视吗？我给你一根枝条让你来换台。”

　　林祺的两眼开始放光:“可以看电视的吗？我要看，要看！我有一部电视剧想看好久了，总是听别人说的。没能亲眼去看，一直都觉得超可惜的！”

　　乔千将电视打开，把枝条和遥控器都放在林祺的边上:“声音不要太大，我还要预习明天的功课。”

　　林祺忙点头道:“我懂我懂，你去吧！”

　　见他那兴奋的恨不得立马来场狂欢的模样，乔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什么，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

　　书桌上，语文、数学、英语等今天上过课的课本都平摊地放在上面。桌子右侧摆放着各种颜色的笔用来画记重点，最上方用来搜资料的手机早已经黑屏，映照出乔千的面庞。一边的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数学的解析、元素周期表、英文单词等草稿。

　　果然，放假有空的话，还是要去图书馆看看。回到位置上，乔千看着那些自己无从下手的题目，感觉到深深地无力。果然，少了初中的知识，她很难赶上老师上课的进度，没办法理解老师讲的内容。

　　她只接受过小学的教育，那还是别人交给她的。

　　第二天早上，乔千来到教室里，突然发现王茹的位置后面多出一套桌椅。桌子上面还放着一个陌生的书包，书包的主人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看她一脸的好奇，王茹告诉她这是新来的一个同学，是一个借读生。中考分数线没有达到这个学校的最低分数线，又想要到这里学习的学生，就要多付一份借读费，变成可以在这个学校里读书的借读生。

　　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学校里面还有借读的学生，乔千对这个将坐在王茹身后的新同学充满了好奇。

　　本来还想着在打铃前就去跟新同学打个招呼，结果直到早读铃响完十分钟，才有一个陌生的女生出现在教室的后门。

　　乔千偷偷地往身后看去，只见女生费力地抱着怀中的课本，喘着气坐到了王茹身后的位置上。女生的脸有点婴儿肥，不仅不胖还带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

　　下课铃声一响，乔千收拾好桌子，兴冲冲地转身往女生那边走去。

　　等到乔千走到女生座位边上的时候，她已经在和王茹自我介绍起来了:“……我的名字叫做涂研，也很喜欢看美剧英剧，而且我对一些英文的原版书籍非常感兴趣。”

　　说着，感觉到乔千想要跟自己打招呼，女生抬起头开朗地笑道:“你好啊！”

　　“你好！”乔千紧跟着自我介绍道，“我叫做乔千，乔木的乔，个十百千的千。”

　　等到她说完，王茹这才继续跟涂研聊之前的话题:“看原版书，涂研你的英语是不是很好？我英语还是不太行，之前也买过几本感兴趣的书来看。结果勉勉强强才能够看懂意思，还是觉得太吃力了。”

　　涂研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解释道:“我们现在还有好多语法没有学习，看那些书吃力是肯定的。我当时也是一边翻着资料一边搜单词才把它们磕磕碰碰地看完。”

　　一聊起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就不免得顾及不到其他人。
　　被这两个人给忽视了乔千也不觉得郁闷，她是个英语废根本就参与不进她们的话题中，转身便去找杨兴玩去了。

　　杨兴一把勾住乔千的肩膀，凑在她耳边开起玩笑:“怎么样，有没有一种王茹被别的小妖精抢走的感觉？来，宝宝不哭不哭嗷，没有王茹小姐姐，这里还有杨兴小姐姐爱你。啊哈哈哈哈哈！”说完，她自己都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乔千没好气地说道:“就算是你哭了我也不会哭的，还宝宝，你叫我奶奶还差不多！”

　　杨兴也是配合，张口就来:“好的嘞，我的大姑奶奶！”

　　把乔千按在自己的座位上，杨兴则是一屁股坐到自己的桌子上，她比划了一下身后的人，八卦道:“诶我说，乔千你对我们班班长洛秦君还有印象吗？就是昨天那个长得又清秀声音又好听的人。”

　　声音好听的人……立马想起昨天和自己对上视线的人，乔千点头:“记得啊，他给我第一印象还挺好的。”

　　“不不不，乔千你可不能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曾经我对他的印象也是超级好的。”杨兴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昨天的我实在是太天真了，就因为他在台上讲了几句话，放学特意去找他要了扣号，回家之后竟然还去加他想要找他聊天！”

　　乔千有些意外，洛秦君虽然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但还不至于让杨兴说出这种话来吧。

　　杨兴干笑了两声，比手画脚:“我跟你讲，昨天晚上加上他以后，要不是一开始就互相再确认过一次身份，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加错人。加到一个极端宗教组织的首领了。”

　　昨天那段与洛秦君的聊天记录，怕是要成为杨兴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了。中途杨兴有些坚持不住暂时关掉手机开始写作业，结果重新打开手机后突然发现消息记录已经99 了。

　　想起记录里那清一色的中二宣言，杨兴就觉得头疼:“什么自己是传说中的救世主候补，为了打败黑暗势力而努力学习，完全都是一些我看不懂的话。昨天看他行为举止明明很正常，那家伙昨天是故意折腾我的吗？”

　　回想起昨日洛秦君的那双眼睛，乔千歪头笑道:“说不定他真的就是救世主候补呢。”

　　“啊啊，乔千你饶了我吧，我昨天已经看够了！”

　　似乎是听到她们两人正在议论自己，正在描绘座次表的洛秦君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看向笑着的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