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七章 ...
-
北二百里，曰发鸠之山，其上多枯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漳水出焉，东流注于河。
——《精卫填海》 见《山海经北山经》
深夜难以入眠。
我紧靠着床沿，沐浴在皓然的月光下，窗里窗外一片寂静，在这个了无人烟的昂贵别墅区里，我忽然觉得自己的闯入显得多么的突兀异常。
死者曾国建家境并不特别富裕，但他却宁可背负巨额贷款，也要住进这出入不便、费用昂贵的地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虚荣吗？如果是因为虚荣，那他应该是有十足的把握，认为自己能够还清债务，才会下手吧。毕竟是个有教养有学识的人，不太有可能做些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那么，他认为自己有能力还清这么大的一笔债务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单凭大学教师这么微薄的薪水根本就不可能，从资料上来看，他也没有任何外快的来源。除了每年有几次驴友活动，根本就是个没爱好的人，不太会去做副业。难道问题是出在他的妻子身上？但资料上依然没有什么可疑点。
尸检出来，书房里的死者是女性，厨房里的是男性。就厨房里的情况来看，曾国建应该是在准备食物，而他的妻子正在听音乐喝咖啡……对了，我记得杯子是倒放着的，是扣在桌面上，这个有点奇怪……为什么是扣着的，如果是挣扎，那么应该是倒翻啊。
摇摇头，像是要将疑问都甩出去，一个个问题像是沉重的大石头，压得我有点窒息。我放弃胡乱思考，站起身，想要出门取回不知丢在哪里的资料，但又担心狼还醒着，便偷偷将门打开一条缝，谁知道，一股浓烈的酒气冲了上来……
漆黑的客厅中央，有人半靠在楼梯边，背对着我，全身放松地歪着脑袋，依着墙壁平稳地呼吸。几个设计优美精良的酒瓶搁在楼梯中央，借着点微弱的光，依稀可以看见瓶子里空空如也的景象。扫过昏睡中的狼，我将目光停留在紧闭的书房门上，犹豫了几秒，又回到狼的身旁，在离他不远的CD机上，找到了我带上来的资料，大概是我播放音乐时，遗忘在上面的。
忍不住又瞧了熟睡当中的狼。
他会不会着凉？
内疚令我心软。
犹豫再三后，我回头抱起床上的毯子，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出去，冰凉的脚心踩踏着纹路光滑的地板，一点点靠近。就在离他只有五步之遥，狼像是察觉到我的接近，摇摇欲坠的身体忽然动了动，我立刻紧张地收回脚步，站在原地，耳边是如雷的心跳声，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我没办法面对醒着的他。
脚下退了一步，地板猛然发出“咯吱——”的尖锐声，回荡在死寂沉沉的空间里，仿佛是巨大的雷鸣。
全身僵硬，我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所有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
长久的沉寂。就在我以为已经安全了，打算继续前进时，依墙的他忽然下滑，“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我的心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但接下来又是一段极其煎熬和漫长的死寂。
无法确定自己等待了多久，直到我认为狼不再有可能移动。才放下心来，但再也没心思靠近了，也无法去思考明天早上如何去面对的事情，只是想快点离开。
匆匆地回房，锁上门。
清晨五点左右，别墅区后方，紧靠山坡的小树林里，传来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嚎叫，刺破山林的寂静，穿透玻璃，撞进屋来，巨大的回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徘徊。
我被这恐怖的叫声惊醒，一时间，只能瞪着迷茫的双眼盯住窗外的风景……
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已经记不清了，我甚至觉得昨晚的酒味和自己的举动，都只是一场出于内疚、自责而产生的噩梦。
微泛青白的天空下，是依然昏暗的小树林，看不清是什么动物在嚎叫，但我大约能猜出是某种大型犬。叫声几乎没有间断过，从愤怒的狂吼到恐惧的尖嚎，甚至到听不出是狗叫的怪声。掀开被子，爬下柔软的大床，双脚冰凉着地，我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逐渐明亮起来的天地，迈开步伐，走到窗前，推开紧闭的玻璃窗，狗叫声顿时大了好几倍，冷风灌进来……
“阿嚏！”身体轻颤了一下，改变了视线的角度，一道透明的“绢条”登时出现在我面前，延绵不断地横亘在山林与别墅之间。
一瞬间，萎靡的精神像是打了一记清醒针。然而，绢条忽隐忽现，在昏暗的小树林的映衬下，更是难以判别。我试着从各种不同的方向去观察这奇怪的迹象……
绢条……不，该怎么说呢，像是悬浮在空中的水流，不同于印象中静止的“绢条”，这条奇怪的透明物事实上在“流动”。
我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睡眠不足，眼花了。
狗叫声更为激烈，像是来自地狱的怨气和愤怒。
低头，循着狗叫声去寻找……
它有着强壮的肌肉，发育良好且匀称的骨骼，体长略大于肩高，巨大的楔状的头颅，从头部到嘴吻末端渐细，末段呈钝状。它有着高悬的耳朵，眼睛深陷，呈杏状，粗大的尾巴卷成一圈。它披背着浓密的体毛，毛色是刺豚鼠深浅环纹状灰，戴着颜色很深的棕色面罩。一双深凹的黑眼睛，黑鼻子凸起，鼻孔很开阔，冲着天空。它耸立着毛发，庞大的身形紧绷着，张着肉红色的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在山林与别墅区之间围着的铁丝网边，怒不可遏地咆哮着。
成年雄性高加索犬？！
太阳露出了半个脸庞，金灿灿的阳光打破了山林的昏暗，也洒在了横亘在半空中的“水流”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彩虹，诡异成一条七彩绚丽的“彩虹”，平铺在面前，成弧形环绕着房子，我从窗户探出头——只见“彩虹”的一端伸进二楼书房。
不妙！！！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