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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一梦人无迹 踏水而来 山中寻思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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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天已是大亮,珠珠疑自己昨夜应是紧张地很,怎么就可睡得如此舒坦安宁?她伸了个懒腰,见整屋已通明透亮,看来是安睡了良久。
摸着身旁的空床板子,她惊叫不对。“阿九?”她喊着独酒的名字,阿九是就这么丢她一个人睡着自己却不见了?她摸索着下床,自觉精神好了不少,却是有些睡闷了。
珠珠围着大船绕了一圈,无论是船栏边还是用饭的船舱甚至是船工使船的舱间她都找遍了,却是怎么都没看到独酒的影子。
她越想越不对劲,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这么不见了影子?她思至此,一个灵光,急忙去拍花自流的房门。
“花公子,花公子你在不在?”
花自流伸着懒腰推开了房门,打了个哈欠。“珠珠姐姐,这么大清早的找我干嘛?”他睡眼惺忪,干脆靠着门边上继续迷迷糊糊地游离在半梦半醒状态。
“别睡了别睡了!”珠珠摇着他的肩膀。“你今天有没有见过阿九?”
“大姐?”他将嘴巴长的老大:“我一觉睡到大天亮,还是珠珠姐姐你硬把我挖起来的,怎么会见过她。”
珠珠不住地摇头:“她不知怎的竟然不见了,你快我和去找她!”
他们二人于是又将大船仔仔细细搜了一个干净,上下皆寻,珠珠疯狂地跑遍了整条船,一路喊着她的名字,引来了船上无数人的疑望与回头。
依稀可见不远处雾中勾勒出几笔山丘,水岸连接,码头几乎触手可及,看来已经是快到岸。船工开始一一整理货物,准备搬运下船;船上的游客也收拾好了包袱,等在了船舱里,只得那船锚放下便可行路。珠珠更是焦急,这般时候了,居然还没有见人,这可如何是好?
终于,大船磕住岸头,稳当当地停住;船上开始忙活,不停有人走来走去,忙着理着自己的东西或货物,人潮涌动,更是寻不着人。
“公子,姑娘,你们到底要不要下船?”人都走光了,可花自流和珠珠还是没找到独酒。
“对不起,我们的同伴不见了,请问您见过一个白衣姑娘没?”花自流这才想起来应该问问掌船人。
“这船都走空了,只有你们二位,哪里还有什么姑娘?”
“这……”二人面面相觑,急得要出火来。
他们被掌船人赶下了船,就这么盯着面前滚滚而流的泊江发呆,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两个还在这儿呢。”他们回头一看,只见独酒不知何时居然来到他们身后,单手扶腰,下巴上扬,眉眼上挑,骄傲如女王,却是感觉陌生极了。
“你去哪里了?我们找你找了好久?还以为把你落在船上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花自流气得双颊通红,冲她大吼。
她遇他如此愤怒依然不慌不忙,淡悠悠而道:“不过是早些下船,没什么可说的。”
“但是……”珠珠心生疑,她已将船几乎翻过来了,如何会注意不到独酒先前处在什么地方?她紧盯着独酒的眼睛,希望能从里面找到些什么线索,或是对她的暗示;可那里全是平静无波,毫无任何心虚时的慌乱,强烈地反而让珠珠不敢与她对望。
“没什么但是。”独酒断然打断她,“勿需磨蹭,我们早日进城,明早立刻上山入庄。”她干练一句吩咐,人已经是转身先行,步履轻盈而迅速,健步如飞,似是将时间掌握地恰到好处,每一刻都心算在内,一点都不容浪费。
而第二日六月十五,这日,便是所谓的拜金山庄庄主金三换的五十寿宴。
珠珠因为身体的原因而留守客栈,而独酒和花自流正在和陡峭的通往拜金山庄的山峰搏斗。
这山怎么好像连绵不绝无尽,向远极目眺望也瞧不见山头,独酒看着前方还沉埋在云雾中的峰腰沉思。他们已经爬了一个半时辰,原本山脚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此时已经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一点人,而此时的花自流也已上气不接下气,顾不得他贵公子的形象撑着一根枯木枝如蜗牛爬。独酒冲他白了一眼,讽他若是受不了了,就自己下山回客栈休息去。花自流对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搓了搓掌心,深吸一口气,努力迈开沉重的步子向上攀爬。
终于,他们天没亮就开始起步,用了整整三个时辰,才见到了顶端的山庄。只见山顶上矗立一幢如仙殿般的殿宇,它不如它的名头那般金碧辉煌,反而透出一种古色古香的独特气质,如被重云封顶,仙气罩势;造型古朴大气,绝不庸俗。
从大门口朝里处张望,山庄主建筑林立高耸,可见一片广阔的庭院,数十张石桌椅整整齐齐排放,恐怕专为人对弈而准备的,倒也雅致。四周还挺立着株株桃树,形成了一片广大的桃林。一条用上好大理石砌做的阶梯通向了主殿的大门口,寿宴起于此。
他们踏进了山庄大门,有十三大门派弟子早已留侯殿外,按列排序地整整齐齐,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入庄的二人,看得人心里发毛;而一些杂门杂派的人物,些许懒散地靠或坐于门外,射来的全是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而稀奇的是,入庄不过一会儿,原本疲倦不堪的身体立刻轻松了许多,一下子便恢复了力气,整个人焕然一新,好似从来没有爬过那陡峭的山崖;按理说他们是没怎么休息,怎么会恢复地如此迅速?
花自流悄悄拉了拉独酒的衣袖,全然忘记了他正与独酒闹别扭。“大姐,我怎么觉得这地方透着一阵古怪?这群人干嘛这样看着我们,好似要吃人一样,该不会咱们进了一个害人的阎罗殿了吧?”
独酒将一张烫金帖子交与门前的两个全身梳妆的一丝不苟的门人,帖子上大笔着着‘拜金’二字。那二门人打开帖子,仔细确认着内里的详具,再三鉴定真伪,终于给他们放行。
独酒使眼色让花自流入殿,可他固执地要听独酒的回答。她无法,还是淡漠,略微一句:“我瞧着此处倒是十分幽静,房子倒是显得高贵典雅,漂亮至极。”
花自流皱着眉头瞧她那面无表情的脸庞,神情不耐而气愤:“你到底怎么了,自你在泊江岸头出现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怪怪的,我到底招你惹你哪里了?”
她认真地盯着他,突然咧开嘴笑起来,咯咯直响,梨涡深深地嵌在她的脸上,很是甜美,引来殿外众人瞩目:“瞧你,这么个模样,样子明明还小,怎么就喜欢学个大人样正经。”花自流被她反常的样子弄得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她如此开怀。她好容易憋住了笑声,“是我不对。那,我们现在可以入主殿了吧?”
他也豁然开朗,点点头:“是,来了,自然就应该进去。”
主殿煞是宽广,殿中央怕是专门为歌舞表演而设置的,足足可以容纳百个舞姬同时起舞;而宴席用的不是普通的圆桌,而是一张张方桌,沿着四周墙壁摆放成一圈,整整围成了一个四方形;面上已是一盘盘瓜果盛放,晶莹剔透,很是漂亮。
“果然来的都是些大人物。”她轻声一句,话语中透这些兴奋,目光中闪烁狡黠。“这次出游倒是收获,我果然没白来。”
“什么大人物?”花自流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张着大眼睛单纯地问她,独酒没回他:“走,我们的位置在那里。”她引着花自流走向殿偏堂的一张空桌子,他更是不知所云,却又在生处不知如何应付,只能跟着她。
“大姐,你刚才说的是谁?”花自流坐好之后忙是想问个明白。
独酒扫过殿中全部来人,眉头有些锁紧。
“我只找一个人。”她安静许久,忽然开口,面容虽灿烂但透着些深沉,说不清道不明。
“一个对我至关重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