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晋江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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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人很难会瞬间有这种想法，但可能是因为自身的毒本来就很奇怪，所以刘渊的猜测并不拘框架，并且很快就触摸到了真相。
依照之前清苑中毒陆瑜大怒继而又恢复正常的情形来看，无非是那毒导致清苑暂时变成了这模样，且于身体无碍。
倒是连心有些疑惑地看他，不知道他为何对着个小姑娘喊出华阳郡主的小名，难道陛下以为眼前的人是……
等等，好像还真的挺像的？？
内心再波澜起伏，连心表面也是冷静的，只是视线也忍不住一直往小清苑身上飘。
清苑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八分的外貌加上养尊处优的气质装扮，让她在同龄人中向来都是最为出挑的那个。
所以她对旁人或惊艳或震惊的目光早就习惯了，只对刘渊又疑惑问了句，“你认识我吗？”
醒来后有些东西和她认识中的不大一样，对此陆瑜给的解释是她生病睡了一段时日，所以记忆有差错也很正常。
刘渊微妙地停顿了下，不答反问，“你要去寻皇后？”
“对呀。”小清苑理所当然道，说完有些迟疑，“难道皇后娘娘现在不在宫里吗？”
陆瑜与先帝的关系可以说前半生是兄弟，后来便是互相猜忌的君臣，直到陆瑜先下手为强把这兄弟弄死当了摄政王。其实在这之前，小清苑往宫里跑的次数还挺多的，皇后温柔又慈祥，她很是喜欢。
“倒不是不在宫里……”刘渊沉吟，像是思索道，“而是这宫里早已经没有皇后了。”
只有个太后，可惜现在的太后只是原来的一个小妃嫔，并非原本小清苑熟识的皇后。
小清苑惊讶睁大了眼，“怎么会没有了？”
刘渊笑，“我还未及冠大婚，宫中哪来的皇后？”
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他看起来这么眼生又毫无架子，半点没有帝王威严，如果不是主动提起，小清苑哪儿想得到他竟是当今陛下。
小姑娘的眼因讶异睁圆了，滚滚的像杏子，刘渊觉得可爱，又生出那种奇妙感。他哪能想到有一天竟能和小时候的清苑这样交流呢，再来，小时候的她虽然与长大后的她性格有些许不同，但都同样有趣。
“倒是你，孤身一人是怎么进的宫，莫不是偷偷溜进来的？”刘渊没忍住，趁小清苑不注意摸了把头，触感果然和想象中一样柔软，这是他对着少女清苑绝不敢轻易做的事。
啪。毛手被打下，小清苑不高兴地望着他，“就算你真是陛下，也不可以随便摸姑娘家的头。”
刘渊正挑眉想着脾气还是这么不好，转头就看她自己捋了捋发，嘟哝着什么“刚梳的发不能乱了”。
大约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或是刘渊实在给不了小清苑压力，她找不到皇后了，干脆就暂时待在了他身边，十分不客气地叫他和自己说这宫里宫外的事。
“你想知道些什么？”刘渊好脾气地问她，不忘吩咐连心他们多呈些瓜果点心来。
“不拘什么，说什么都可以啊。”小清苑一副听故事的架势，落座时看了眼棋盘又不感兴趣地掠过，也对，她从小就不爱下棋。
“之前是问路的报酬，那这次的报酬又是什么呢？”刘渊这样问，小清苑就踟蹰了，她身上只剩下一块令牌，那牌子是她出入王府用的。
看出了她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再拿，刘渊好心道：“不然这样，我说一事，你便也要回一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何？”
小清苑想了想，就觉出了不对劲，“可我又不是君子呀，为什么要定这种约？你既然认识我，还提出这种要求，肯定是想从我这儿知道一些王府不好打听的事。”
她背着手言之凿凿的模样认真又可爱，“不过，你如果想问什么我倒也不是不能答，但我问的事是许多人都知道的，这样岂不是太亏啦，那你又能付什么报酬呢？”
她抬眸看他，明明是大而清澈的杏眼，却像只狡黠的小狐狸，“你既然是陛下，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
刘渊愣了楞，似乎没想到之前用的话儿在这被堵了回来，随即莞尔，不由点头，“有道理。”
开始瞧着不过是个任性骄纵的小姑娘，不是这样怎会胆大到自己一个人溜进宫，可又实在是狡猾，还很会耍赖，这种带着孩子气的狡猾并不会惹人厌烦，反倒让人觉得聪明。
一个人的性子再改也不会真正变，顶多只会因各种缘由被深藏在心底，刘渊不知道为什么长大后的清苑会与这时候不同，但显然他被挑起了更大的兴趣，这种兴趣不是对眼前的小清苑，而是对他最初遇见和认识的那个清苑。
那些初见时傲慢矜淡的她，实际心底又是怎样的呢？
刘渊道：“就以你方才给我的两块玉佩为报，可以吗？”
小清苑皱着脸蛋，显然没想到他也这么赖皮，可是看到那张好看的脸，她也不愿多计较，便好脾气地点点头。
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要是陆瑜陆临站在这儿，看到女儿/妹妹在刘渊面前竟这么好说话，指不定得吃几缸醋。
两人以问答的形式继续着对话，不过刘渊占了记忆和年纪的便宜，自然是棋高一着，不动声色地从小清苑那儿把完整的事情慢慢套了出来。
果然是中毒导致的变化。刘渊这么想，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解毒恢复正常，从小姑娘的描述中，他能够感觉到陆瑜和陆临很喜欢她，或者说很喜欢这时候的她。
这种一种很微妙的感情，某种程度而言，他们对中毒后的清苑比正常的她依恋反倒更深些。具体原因刘渊不得而知，但他也能猜到无非是在清苑小时候发生过某些事，这事给如今他们与清苑的关系都造成了或多或少的障碍。
所以记忆和身体回到小时候的清苑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惊喜，她不记得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单纯又可爱，就是个真正的孩子，不像长大的她心防那么高，依然能很轻易得信赖人、喜欢人。
小姑娘当然可爱了，刘渊不否认这点，想到这时还顺手再度揉了揉小清苑的头，虽然依旧被毫不留情地拍开了。
可他眼里映着玉雪可爱的小清苑，想念的却是那个看起来高傲又不易接近的少女。
怎样的她都是她，但刘渊最初认识的就是十五岁的她，而非六七岁什么都不懂不为世俗沾染的她。小时候的她纵然纯稚惹人喜爱，可谁也不能将这些年她的经历与成长的过程抹去，因为正是这些不可磨灭的印记与磕绊，才造就了刘渊感兴趣并几乎为之心慕的华阳郡主。
何况现在看上去的小清苑再如何真实，也不是真正回到了过去，终有一天她会恢复正常。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改变的，若刘渊是站在陆瑜他们二人的位置上，他永远不会沉浸在这种虚无甚至可笑的喜悦中。
而陆瑜和陆临二人，分明是与她一起经历那段也许不愉快的时光的，所思所想并非如何弥补和让今后更好，反倒不约而同地想要遗忘，甚至在为这中毒后奇怪的结果高兴……刘渊摩挲了下手指，有些理解了为何清苑明明是养尊处优万千宠爱的家世，真正接触起来却是那么冷淡和……无措。
约莫是，旁人对她的真心大都藏了起来，以至于让她一直以为这世上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刘渊想了许多，事实上也不过那么几句话的时间。他套出了想知道的东西心情甚好，然后趁小清苑不备捏了把她的脸，“你偷偷溜进宫寻人，是不想待在府里吗？难道不喜欢与你父亲兄长待在一块儿？”
“这也是问话之一？”小清苑反问，其实她心里还真有点儿不想待在府里，虽然爹爹和兄长对她都很好，最初她不觉得甚么，等过了几天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怪怪的。
目前的她当然想不出缘由，可不妨碍她不舒服，不舒服就不高兴，自然就不想再待府里了。
“你要当问话也可以，却不是必须要答。”刘渊笑得温柔，像在悠悠甩尾的大尾巴狼，“不过正好我在这宫里也无聊得很，不如你在这玩几日？早晨还可以与我一起去上朝，你不想看看宣平王上朝时是什么模样吗？你若站在我的位置，他还要向你行礼呢。”
小清苑哪儿明白上朝的严肃性，何况她什么都不怕，当即拍手叫好，“好呀，既然这样我也不会白住，这两条玉佩还是给你，就当食宿好啦。”
她说得理所当然，一点儿也不觉得付给一国之君住在皇宫的银钱有什么不对。刘渊倒是又愣了下失笑，这玉佩兜兜转转，竟还是进了他的口袋。
他捂唇想了想，也不能怪他占小姑娘便宜，清苑自己坚持的，他若不收指不定就要闹脾气了，便也心安理得地让连心放了起来。
说到底这两人相处的模样根本就不像个郡主和一个皇帝，根本就是两个任性的小孩儿混在了一起，能叫人怎么办呢？
连心的承受能力早被刘渊锻炼得强大，听了这话只是接过玉佩去安排小清苑的食宿，连眉毛也没挑一下。
当夜小清苑就住在了刘渊寝宫的偏殿，他虽然目前仍是个傀儡皇帝，但对自己寝宫的掌控力还是有的，加上他有意误导，当日陆瑜找人竟都没找到他这儿来。
只是小清苑精神太好了，见他寝宫前面有荷花池，用了晚膳非要去荷花池边捉鱼捉流萤。鱼倒是有，也能捞着，流萤她哪儿捉得住呢，最后还是得刘渊吩咐人去帮她扑。
兴师动众了小半个时辰，流萤装了半袋子，小清苑兴致勃勃赏了会儿，竟就打了个呵欠靠在栏边睡着了，随后被刘渊抱在了怀里。
她睡着的模样十分娴静，睫毛扑闪扑闪，嫩嫩的婴儿肥脸蛋缓缓起伏，月光下当真像个无忧无虑的小仙子。刘渊抱着她玩了会儿那长长的睫毛，只觉得有趣，生不出任何旖旎的心思。
盖因怀里的人实在太小了，虽然身份上是他准备追求的心仪之人，但他又不是有特殊癖好，对着这么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想法呢。
如果是之前的清苑……刘渊想着，佳人在怀自然要一亲芳泽，想完他低头看了眼，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他的迟迟何时才能回来啊。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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