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何时会停》银**若

28、27

　　第十六章
　　“这……这里……”清醒过来的我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时，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而周围的大家，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因为，绯子送我们来的地方，竟然是音忍村！是一个一片狼籍，已然被破坏殆尽的音忍村！！
　　冰莹双膝一软，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以手掩面，泪水止不住地倾泻。“呜……迟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雏田尖叫一声扑进鸣人怀里，身体瑟瑟发抖。鸣人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笨拙地将她紧紧搂住。其余的人，即使对音忍村恨之入骨，此时也不发一语。尸横遍野，鲜血长流，到处都是残肢断骸，还有浓重的尸体烧焦的味道直冲鼻子，直欲令人作呕。这其中，不仅仅是音忍村的忍者，还有大量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妇女、孩子。一对刚刚学会走路的双胞胎兄弟被其腰斩断，双目圆睁，死状甚是可怖。一位母亲怀抱着几个月大小的婴儿，被一把长刀齐齐贯穿，钉在树上。一位男子为了保护他年迈的老父老母，纵使根本没有抗衡的力量，却依然勇敢地拿起刀，最终身中数把苦无和手里剑，倒在无数的尸体中。而他竭力想守护的父母，仍然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此等景象，怎一个惨字了得！！！
　　佐助的眼里已升腾起难以遏止的怒火，他压低嗓门，竭力使他的声音保持正常。“音忍村……不仅收留那些被各国通缉的逃难忍者，还包括家园被毁无家可归的人们。”他走到一个死去但仍然睁着惊恐双眼的女孩面前，轻轻为她合上眼睛。“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佐助……”我看着他，一股别样的滋味在心头弥漫。音忍村，原来也并非是那么十恶不赦之地呵……所以，在这里生活过三年的佐助，早已和这里产生了强力的羁绊。而现在，这羁绊被强行斩断，况且还是以这么残忍的形式…………冰莹想必也是一样的吧，但她却并不像佐助这么会压抑自己的感情，所以她只能无力地哭泣…………而我，也曾经干过如许残忍的事情，杀死那许多无辜之人，把他们和亲人之间的羁绊强行斩断…………鼻子一酸，泪，再难止住。阿澈似是猜到我心中所想，拍拍我的肩。“一切……都会过去的。”
　　呵呵，都会过去？这真是个好美丽的谎言啊！曾经发生的事，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够忘却的？真正的圣人，不为死人而活，也不沉浸在过去中无谓心伤，看透这尘世中的一切。但人非圣贤，自然不能如此超脱，许多人就这样，背负着过去的痛，承载着死去的人们的苦，活到现在，终究，不能放手做自己………………
　　“呵呵，小小结界，果然还是无法把你们困住。”如此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此时听来仿若天籁，但那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又给它蒙上一层诡谲的色彩，就像海妖的歌声，将航行的人们引向万劫不复的地狱。
　　“你……”望着眼前的银发女子美到决绝的容颜，我竟痴了。并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因为，我的心中蓦地升起一种熟悉而痛苦的感觉。想要上前将她紧紧拥抱，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却又并不敢面对她，仿佛万箭钻心地痛，似乎亏欠了她太多、太多………………
　　女子看着我发楞的表情，微微一笑，但却比冰还要寒冷。“怎么？你忘记了我？呵呵，那我就帮你想起来吧。”她纤手一挥，我整个人就都到了她怀里。她的手臂环住我的身体，我感觉着她的心跳，忽然觉得好冷、好冷，那是一种冷到心底的彻骨冰寒。然，我无法将她推开，也不愿意推开。她的呼吸在我的发丝间游走，使我心底的痛陡然加深数分，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我几欲崩爆。
　　“幽若！快点离开！她要杀你啊！！”小樱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因为，她清楚地看见，银发女子环在我背后的手上，有着一把仿佛光做成的利剑。
　　“哼，多嘴可是要受到惩罚的。”女子只那么盯着小樱看了一眼，小樱便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冲撞出去，直撞断了几棵枯残的树干才停下来。温热的液体流出，小樱的身后瞬间被鲜血染红。
　　“小樱！！！”众人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小樱，又看看处于极度危险状态之下的我，一时犹疑不知所往。
　　女子的嘴角牵起一丝冷笑，光剑就这么贯穿了我的整个身体。
　　“幽若！！！！”众人的喊声逐渐变得茫远而不真实。难道死亡的一瞬就是这样的吗？但是，并不可怕，因为太过迅速，甚至连痛苦都没有感觉到。
　　“你们快看呐！幽若的身体在发光！”冰莹的声音把大家从激愤中叫醒。
　　“这……这是……跟那个时候一样的……”鸣人惊恐地睁大眼睛。
　　“糟糕，又失控了。这一次，真不晓得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阿澈的脸色相当难看。
　　佐助蹙眉不语，紧纂双拳，随时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
　　“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这一次，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她。”和上一次一样，我不受控制地说出我根本就无法理解的话。
　　“呵呵，啊哈哈哈哈。”女子忽然仰天长笑，声音依然清脆悦耳，但此时听来却有种诡异的恐怖，仿佛地狱的鬼魂，在发出颤抖的呐喊。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离开女子的怀抱，缓步走到小樱身边，伸出双手，银色的光芒将她环绕，伤口，很快消失于无形。“真抱歉，让你受苦了。”我将小樱扶起
　　“幽若……”小樱楞楞地看着我，仍然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而银发女子却已然来到我身边，冷冷地注视着我，良久，从牙缝间恨恨地挤出两个字：“虚伪！”
　　“密拉蒂特，为什么总是要伤害无辜？！一切的错都是我，要来，你也尽管冲着我好了，我绝无怨言！以前的你……以前的你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什么？我……说了什么？她……就是密拉蒂特？我和密拉蒂特之间，难道有什么前世的恩怨不成？
　　“以前？”密拉蒂特冷笑了一下，“以前的我很天真，很单纯，所以，很容易欺骗，是不是？！”她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提到半空中。我注视着她的眼睛，看到了……满眼的恨。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恨，亦是一种无边无际的痛苦，更是……堕入黑暗的无奈。
　　“不，你误会了，所有的一切，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请相信我。”我任由她提着，说着我自己并不知道的事情。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对啊，如果你真的没有那种想法，那现在的情形你又怎么解释？为什么还要潜伏在这个女孩的身体里面？哼，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不会再被你这些小技俩所骗了！”密拉蒂特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力量，我感觉身上的压力抖然增大，压迫得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呼吸也渐渐变得困难起来。
　　“真是没用啊，现在的你居然如此不济，难怪连一个小女孩的灵魂都吞噬不了。嗯？好象就算是目前的样子，她的灵魂都还是清醒的。哼，就凭这样你能做得了什么？！”密拉蒂特猛一收手，五色幻光从我的身体逸散出去，那是我有生以来都未尝经历过的痛苦，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拉扯出来，撕裂成片。
　　“不……身体……不是灵魂的容器。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吞噬……”什么？现在的……并不是我？那么我又是什么？我到底又算什么？！算什么？！！！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五色幻光陡然回旋倒灌，一并化作眩目的银光，朝着密拉蒂特抓住我的手攻去！密拉蒂特微微一震，松开我，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当我是空气吗？！”我怒不可遏。“还有，是你将这个村子毁灭到这种程度的？”我冷冷地注视着密拉蒂特。周身的地面上，不断窜出黑色的光芒。
　　密拉蒂特楞神过后，仔细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哈哈哈哈哈哈！好！真好啊！这双眼睛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实在是太妙不可言了。纱丽芙，看来你找到相当有趣的东西了呢，难怪你无法吞噬她的灵魂。”她退至一边，竟不再出手攻击，只是冷眼观看事情的变化。
　　佐助一怔，幽若身上的是……魔性。那种眼神，是一种噬血的魔性之眼。刹那间，佐助脑子里反复回荡的只有一个词：毁灭。“幽若！你这个白痴！！快点给我醒过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冲了过去。
　　“佐助君！！！”小樱和冰莹失声惊叫，但一切都晚了，佐助已然被黑光包围。黑色的光芒如条纹状不断在他身上游走着，他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
　　“不要碍事！”我瞪着佐助。“难道你不想报复吗？难道你就可以容忍你曾经生活过的村子被人践踏成这样？！少在那边假惺惺！其实，你是非常，非常地想看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悲惨的下场吧？你想挖出他们的眼睛，掏出他们的心脏，让他们罪恶的鲜血沾满你的全身，对不对？！”恶毒的话语，让所有的人都悚然心惊。这会是幽若说出来的话吗？这，会是那个偷懒第一，贪吃第二，恶作剧第三，可到了朋友真正有难的时候不惜舍命相助的……幽若吗？
　　“哼！我看你……真的……越来越蠢了……”忍受着周身极大的痛楚，佐助挤出了几个字。“你以为……你现在的这些言行……是你自己……所希望的？”
　　我怔住了。是我自己……所希望的吗？我希望这样吗？不，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幽若，快点做回你自己！”心底深处，一个声音在大声呐喊着。我猛地回过神，无力地委顿在地，周身的黑色光芒，也在同一时间无影无踪。
　　“我……”看着单膝跪地，不断喘息的佐助，我撑起身上最后一点力量，步履蹒跚地走到他身边。
　　“佐助，你……”忆起发生的事情的我，再也遏制不住泪水。我猛地扑进佐助怀里。“呜……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呜……我……我不想这样的……呜呜……”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怪物？！为什么？！我只想活得平常一点啊，难道这也是天大的错误？！！
　　“笨蛋……”佐助将我紧了紧，任由我的泪水沾湿他的衣服。不一会，哭声渐止，佐助望了望怀中的我，却是已经沉沉睡去。消耗了过多的力量，经受了□□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之后，我再也坚持不住，就这么睡去了。一缕阳光划破阴霾的天际，照在我犹带泪珠的睡脸上，闪动着莹莹的光泽。佐助的嘴角上扬，勾勒出一道最完美的弧线。他笑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魅惑人心的笑容。即使迟钝如鸣人，也隐约明白了一向不苟言笑的佐助的这个微笑所代表的含义。小樱别过脸，不禁黯然神伤，她明白，她心中的这份爱情，是永远都不会有结果了！
　　“哼！我在这里可不是为了看这种无聊的搞笑剧的。”不知什么时候，密拉蒂特已经来到佐助身边。“看来，宇智波家族的人始终是个障碍，你不能留在这个世界上！”密拉蒂特出手极快，没有任何人看清她到底是怎么出手的，一把苦无已经抵在佐助的脖子上。
　　“我早就说过，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在里面，要来就冲着我好了！”我的身上再一次发出白光，缓缓地站了起来，截住苦无。
　　“幽若，这……”所有人都已经被弄得晕头转向。鸣人不禁大吼起来：“到底有几个幽若啊？！！”此言一出，小樱立马给了他几下结实的拳头。“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你这个超级大白痴！！”
　　佐助的眼神刹那间比南极的冰川还要冷。“你是谁？”
　　“我”闻言微微一笑，“我叫纱丽芙，是寄宿在幽若体内的另一个灵魂。”
　　佐助愣了愣神。“那么，刚才的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不。”纱丽芙的表情变得很难过。“刚才的是银月家族的负面力量。而幽若的体内……这种力量最为强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这种力量是银月家族的，那么当初的那个人，是你搞的鬼？”一直都不发一语的空飒却向着纱丽芙发问，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愤怒。
　　“那个人？我知道你在说谁了。”纱丽芙望向密拉蒂特，眼里的痛心疾首表露无疑。“为什么要这样？！这件事情，和幽若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
　　“你想知道原因？”密拉蒂特嘲讽地看着纱丽芙。“知道心痛了？知道难过了？还是，这根本就是做给别人看的？！”密拉蒂特却不再继续说下去，一转眼，人已经在十丈开外的地方。“我就先让你活得久一点，但迟早有一天，我会来取你的狗命，纱丽芙！”恨恨地丢下这句话后，密拉蒂特便消失了，如一阵轻风，如飘渺的烟雾。
　　所有的人，包括纱丽芙都愣愣地站在原地。良久，纱丽芙的头垂了下来，神色极其痛苦。“说到底，这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你就那么恨我？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听我的解释？”
　　佐助依然对纱丽芙怀有很大敌意，他冷冷地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幽若的体内了？还有银月家族的负面力量，那个密拉蒂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纱丽芙没有回答，只是径直来到佐助身边。“拜托你，不要再追问了可不可以？并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说出来，会给幽若造成难以想象的巨大伤害。”看着佐助愣在那里的表情，纱丽芙继续说道：“只是真相总有一天……会被知晓。我求求你，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纱丽芙诚恳地望着佐助。
　　“………………你说，只要我能够做到。”
　　“佐助，你怎么可以答应？！！！”鸣人大叫。
　　“是啊佐助君，不要被她骗了！！”小樱急了。
　　“我求你，等到真相被知晓的那一天，守护在幽若身旁，成为她的力量！”望着纱丽芙决绝的眼睛，佐助轻轻地，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谢谢。”纱丽芙笑了，那一笑，真如阳光倾洒的春季。“幽若只是消耗了太多力量，休息几天就会没事的。”她转而望向众人，“你们放心，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纵使，灰飞烟灭！”光芒逐渐消失，我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这……”所有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纵使，灰飞烟灭！纱丽芙的话犹如一块巨石投入众人平静的心海，掀起阵阵波澜。那是一种决绝的承诺，是一种无悔的选择，更是……一种倾尽全力的守护。
　　“我们走吧。”佐助首先打破了沉默。“大蛇丸……我可以感觉到，他还活着。”